时妈妈看到这刺激的一幕,胳膊肘往后一推,硬是把时爸爸给撞了出去。
门“砰”的阖上,时爸爸借着那最后一点看清床上的人。
脸板了起来。
“成何体统!”他双手背在身后,就在门边来回走。
他这么走来走去,晃花了时妈妈的眼睛,她拉过他,“坐会儿?”
“我能坐得下去?”时爸爸提高了音量,又暗暗瞅了瞅休息室的门,他不说了。
门再次被推开,时屿出来,时爸爸跟时妈妈同时看过去,上下一打量。
嗯,扣子整整齐齐,就是衬衣有那么点褶皱。
时爸爸又哼了一声,他别过头,气得不行。
这还在办公室呢,工作场合,怎么能……
“爸,妈。”时屿尴尬着,这事还真是说不清。
时妈妈看看丈夫,再看看儿子,她故意问:“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啊?”
时屿:“……”
时妈妈竟然觉得还挺开心的,儿子从小就不让人操心,当妈的少了不少乐趣,这会儿终于有要她亲自来操心的时候,她其实还挺满足的。
“那就抓紧把事情办了吧。”她说。
时爸爸猛地回头,他看清时屿的神色,儿子瞧着挺为难的。
这小子!有什么好为难的?
时屿是真的为难,当初两个人确定关系,徐安澜明说了只谈恋爱,这两年不结婚。
“还早。”他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这两年挺忙的。”
时爸爸冷笑:“忙?你忙什么?”
时妈妈看出来:“时屿,你先进去,让安澜整理好就出来。”
时屿点点头,又进去了。
时爸爸指着紧闭的大门:“看看,说的是什么话?不结婚?不结婚还躺……”
躺一张床上?
他都说不出口。
“这还是在办公室,在办公室就……”时爸爸又说不下去了。
他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见不得这样。
时妈妈任他这么欲言又止来又欲言又止下去,等他说完,她才慢悠悠开口补刀,“你就没看出来?你儿子心里是火急火燎的,可人家小姑娘不着急啊。”
时爸爸:“……”
她觑了觑他的脸色:“你儿子年纪大了,过年就34了,小姑娘还小,大把的青春挥洒,说潇洒就能潇洒,一点不用着急被套牢。”
时爸爸一噎,无言以对。
时妈妈还有更猛的:“现在就一张床了,指不定安澜肚子里就有你的乖孙,你要是还这个脸色,人家一不高兴说不要就不要,你能怎么办?”
时爸爸:“……”
真是好气哦。
正说着,时屿带着徐安澜出来了。
“时伯伯,伯母。”她乖乖打招呼。
徐安澜面上平静着,心里头却是翻江倒海,波涛汹涌。这事比火葬场还火葬场,她能怎么办?
如果给她一把长刀,她能分分钟捅自己心窝子几下。
时爸爸颔首,算是应下,时妈妈则温和的对她笑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徐安澜认真解释:“我今早出庭,昨晚看资料没休息好,刚好来这里补个觉。”
她很真诚,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面前的长辈。然后,她诡异的发现,时爸爸的视线似乎一直在她肚子打转。
这是什么意思?
她怕越描越黑,又笑着说:“可能昨晚着凉感冒了,时屿担心我,就在边上看资料照顾我。”
这就是胡诌的了。
时妈妈始终含笑望着徐安澜,当然也看到时爸爸那道压也压不住的目光。小姑娘明明发现了,也惊讶着,还是不慌不忙,笑着解释。
她终于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之前她最担心的也不过是徐安澜是个事事需要时屿哄着照顾着的小女孩,怕她懦弱担不起家族的责任。但这么几个月看来,徐安澜其实有主见,也有专业且坚持的工作,最关键的是儿子喜欢她,也认定了她。
本无完人,挑不出大错就可以了。
时妈妈安抚:“出庭是不是很辛苦?”
她总不好做个恶婆婆,费那劲干嘛?里外不是人。
徐安澜松了口气:“确实有点辛苦。”
时妈妈看看紧张的儿子,他比小姑娘还紧张,“我来找时屿是想让他帮着挑挑给你的见面礼。”
又是个让人心惊胆战的话题,徐安澜一口气再次提了起来。
时妈妈像是没有察觉:“时屿已经拜访过你家,我们总不好失礼,既然你在,就更好了。”
徐安澜尬笑,不知道怎么应对,她下意识就将时妈妈的话多想了一圈,这是觉得她没有主动上门拜访时家的意思?
她犹豫着去看时妈妈,时妈妈温柔一如往常,甚至比往日里那疏离的目光还多了几分温度。
好像又不是话里有话的意思。
时屿见状看向时妈妈,被她瞪了瞪,结果,反倒是一声不吭的时爸爸开了口,“安澜,你别误会,你伯母爱操心,喜欢事事都提前准备好。”
他的语气算得上温和以及慈爱,连时屿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她这是盼着时屿带你回家玩,才想着先给你挑好礼物。”他又朝徐安澜笑了笑。
徐安澜惊讶,忙说:“谢谢伯父,伯母。”
时妈妈满意,她打开手机,“正好你在,我就不多此一举问时屿了,男人的眼光总是跟我们不一样。”她态度亲和,“你看看,选一套。”
手机里是几套珠宝的照片,耳环项链加手链,都带着钻。
“你看看喜欢哪一套?”时妈妈干脆把手机直接给徐安澜。
徐安澜滑了滑屏幕,哪一套都价值不菲,就跟当初送给她的粉钻一样。
时妈妈指着屏幕:“我觉得这两套都不错。”
徐安澜便知道自己不能拒绝,选了套最顺眼的,“谢谢伯母。”
时妈妈拿走手机:“好,那就这套了。”
徐安澜道谢,抬头,不偏不倚撞上时爸爸的视线。
他依旧是停留在……她的肚子。
她后脑勺一凉,浑身都不自在。
时爸爸被抓包,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我跟你妈先走了。”他对时屿说,“你们……继续。”
时屿:“……”
徐安澜:“……”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目送长辈离开,徐安澜去扭时屿胳膊,“你爸爸老看我肚子干什么?”
时屿低着头,他面色凝重,直把她看得又忐忑起来。
他忽然伸手,朝着她的肚子摸了两把。
徐安澜:“……”
时屿很真诚的:“想抱孙子了。”
徐安澜:“……”
抄手就拍掉他的爪子,她倒是不怎么紧张了。
“要生你生。”她没好气。
时屿追过去,乐呵呵的,“没你,我一个人怎么生?”他追上了,把人往怀里带,“要不你配合一下?”
“滚!”
“哦。”
随着圣诞节临近,时屿发现一个让人特别有危机感的问题,他居然约不到徐安澜了,一下子又回到刚追她那会儿。
“一块吃饭?”
“忙。”
“下班来接你?”
“我要开会。”
“早上呢?”
“我不去律所。”
时屿:“……”
他发觉徐安澜对他敷衍得很,再也不是那个看他拧拧眉,她就心疼的女朋友了。
时屿回忆半天,他好像也没有惹她生气吧。
【时屿:我有个朋友,最近他女朋友不理他了,怎么哄?】
【时屿:是我好朋友。】
他无奈求助发小群。
【时屿:他们平时关系好得很,架也没吵过一次。】
群里很安静,无人回。
时屿几乎把屏幕看穿了,终于等来老张。
【老张:我怀疑你无中生友。】
【许沐: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
【蒋铭洲:你跟徐安澜就你们呗,还你朋友。】
【老张:老时谈个恋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会年轻人那套了啊。】
【楚誉:可笑死我了。】
时屿:“……”
本着自己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的原则,时屿继续旁若无人的:就是从10号开始的,10号之前还每天一日三餐在一块。
他细数两个人的约会日常,发小群怒了。
【老张:我怀疑他是来秀恩爱的!】
【老张:我不承认我慕了。】
【蒋铭洲:我酸了。】
【许沐:时屿,麻烦你退群,谢谢。】
【老张:时屿,麻烦你退群,谢谢。】
时屿:“……”
这怎么就秀恩爱了?
【时屿:又不是我酸,为什么是我退群?】
发小群:真是好一本正经哦,一本正经秀出了银河,想打死他!
老张胸闷,去敲徐安澜:公主殿下,你们虐狗!
他跟她告状的。
徐安澜这会儿正在外边跑申请基金会的事情,叶锦也在,她答应了来基金会任职。
【徐安澜:……】
她什么时候虐老张的萨摩耶了?
【徐安澜: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二次暴击,老张被伤得体无完肤。
【老张:不让我睁眼我也要说,你跟时狗子虐我!】
哦,时屿啊。
徐安澜风轻云淡:那你找我干嘛?跟时屿打架去,加油哦。
【老张:……】
【徐安澜:哦,你打不过他。】
老张吐血,哭晕在厕所。
圣诞节,再次预约失败的时屿终于接到徐安澜的电话,她约他晚上在广场见面。他本想委婉表达下自己的委屈,好家伙,他家大姑娘仿佛被人追债似的,说完就挂电话。
听着耳边的“嘟嘟嘟”声,时屿陷入了新一轮的自我怀疑,是他老了没有魅力?还是她要翻过他这座墙头了?
晚上六点半,黑夜笼罩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因为圣诞节,到处挂着彩灯,商场里还有穿圣诞服的老爷爷派发礼物。
徐安澜约时屿在商场前头的广场,人头攒动。
广场被三个商场包围着,从前这几个商场还没有建起来时,两边都是餐厅和咖啡馆,也是实际意义上他跟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她离家出走的萨摩耶撞上了刚从咖啡馆出来的他。
时屿提早到了二十分钟,眼前都是一对对亲亲密密的小情侣,他们从他这个孤零零的人身边走过,欢呼声、笑闹声,汇聚成一幅幅生动有趣的画卷。
里头偏偏没有他。
时屿莫名觉得,这天真冷。
耳边一阵狗叫声,等他循声望过去,脚踝突然一暖。
他低下头:“……”
小哈士奇撞在他脚边,四脚朝天。
挺蠢的。
时屿叹气,他又不是树桩,怎么总等到蠢狗?偏偏这狗子窝在他脚边,还不肯起来了。
他弯腰抱起狗子,肉乎乎的小哈士奇吐着舌,亲热的要往他脸上舔。
时屿往后躲,等看清它脖子里奇奇怪怪的粉铃铛,心头一震。
“这么巧啊。”清脆的女声,“小哥哥又捡到我的小狗子了。”
宛如天籁之音。
时屿抱住怀里的狗子,目光所及,围着红围巾的小姑娘语笑嫣然。
徐安澜在他跟前站定,她伸手摸摸狗子,小狗子立马哈着气要往她手里钻。
被时屿牢牢攥住。
他笑着:“真巧,小妹妹的狗子又离家出走了?”
可不是“巧”了,十八年前,她的萨摩耶撞了他,此刻,她带着她的狗子又来到他怀里。
时屿心跳加速,好像懂了,又不敢置信。
他把狗子还给徐安澜,但她没接,“错了。”她用力一推,把狗子推回他怀里,“现在是你的狗子。”
“merrychristmas!”
时屿怀里暖乎乎的,被狗子捂热的,“m……”
话没说完,徐安澜食指抵唇,不准他开口,“送你第二份礼物。”
她从大衣口袋拿出两张纸,看他抱着狗子不方便拿,她很贴心的展开在他眼前,“时屿同志,正式聘请你成为我慈善基金会的理事。”
是张很特别的特制聘书。
徐安澜佯装高傲的,像是通知时屿:“手续差不多了,名字照我们说的是我外公跟你的一个字组成,你看看额外的补充协议。”她淡定的拿出来,“既然冠了你的名,你总不好撒手不管。基金会需要运营,我不擅长这样的事情,你就得负起你应该负的责任。”
时屿眼里笑意越聚越多,有人经过,总要多望一眼这个怀里抱着萌萌狗子的帅气男人。
可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难怪最近都找不到她,原来是在忙基金会的事情。
“年薪不高,1314万,任期100年。”
时屿轻笑:“这是我工作以来最低的年薪。”
但是,就是这么让人心甘情愿,还心头甜兮兮美滋滋的。
“那你答不答应?签不签?”徐安澜高冷的问。
拒绝在她那绝不允许,她只等他点头。
谁知,向来被她抓得死死的男人又把狗子塞过来了,“帮我拿一下。”
徐安澜懵了一下,傻傻看着时屿。
“我接个电话。”他边说边拿手机,然后,快步走到一边。
徐安澜傻眼:“……”
这是什么剧情?
胆肥了啊!
她幽怨的目光狠狠扔过去,时屿却浑然不觉。她不禁去揉怀里的狗头,被狗子舔了好几下手都没注意。
这大狗子!她都做足了心理建设了,就这么被他给打断了?这让她还怎么行云流水的演完接下来的压轴大戏?
她的怨气源源不断传过去。
时屿一共打了两个电话,言简意赅的下达完指令,他回到她面前,从她怀里接过敦实的狗子,“我们继续?”
徐安澜:“……”
时屿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他单手捞着狗子,在补充协议上签下大名,“愿为您效劳。”他说。
徐安澜看着潇潇洒洒的签名,嘴角翘了翘,又被她压住。她整整齐齐叠好,收进自己口袋。
接下来,是她排练最久的大戏。
紧张啊,心跳都快跃出来了。
时屿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等她继续说。
果然,徐安澜只酝酿了一会会的情绪,她把手机递到他跟前,“我最近看上一款钻戒。”
时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早已猜到,可如今真的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竟然觉得像是踩在云端,一点都不真实。
脚软。
他看屏幕,是一枚简约款的钻戒,钻石不大,但很好看,一看就是徐安澜会喜欢的。
她将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缓缓道出:“我姐给我设计的,全世界就这一枚,但你知道吧,她现在身价挺贵的,她狮子大开口啊。”
“我的钱都要投进基金会的,哪里有那么多存款去买个戒指?”
徐安澜跟时屿怀里的狗子一样歪着脑袋:“只好劳烦小哥哥买了送给我啦。”
时屿克制着情绪:“多少?”
她笑眯眯:“1314万。”
时屿眼睛亮晶晶的,映出她的身影,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徐安澜差点说不下去:“我姐说如果是我的婚戒,她就当是礼金不收钱了,但这是刷我的脸佘来的,总共1314万,你记得还给我。”她藏在头发里的耳朵越来越烫,只能加快语速,“每年1314万,分期一百年。”
时屿愣了愣,像是有一块糖在心底慢慢融化,越来越甜,也越来越热。
“所以。”徐安澜总结道,“你在基金会的工资每年只能转到我卡上还款咯。”
她屏息,还来不及忐忑,时屿便果断的,“好。”
她心跳得厉害,轻轻揉揉他怀里的狗头,“小萨生病才走的,我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养狗了,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她难为情,“我也打定了主意暂时不想结婚的,可是……”
徐安澜停住,悄悄去看他,他眼睛里藏着星辰大海,也藏着她。
可是,他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这么不会接话呢?
他不是很聪明吗?她打脸都打成这样了,还要她继续求婚,她不要面子的吗?
徐安澜又摸摸狗子:“merrychristmas!你呢?”
时屿沉默不语,他光笑,一句也不说。
他笑得她心里突突打鼓,耳边也嗡嗡的有了杂音。
两个人对视着,狗子在时屿怀里不安分的乱动,被他轻拍了一下,它“嗷呜”一声,又老实了。
“安澜。”他叫她。
她却倏地低下头,双手插到大衣口袋,她捏着那份签了字的聘书。
“安澜,看那里。”
徐安澜:“……”
看什么?那里是哪里?
人群中突然一阵惊呼声,不正常的声音。
徐安澜慢慢抬起头,彻底傻眼。
被商场包围着的广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马路对面的电影院led屏,“marryme”的词条在滚动。以广场为中心,三座商场同时亮起了光,全部都是“marryme”。它们造型各异,旋转跳跃,忽闪忽闪,绚烂夺目的光照亮了整个广场。
震撼又让人激动。
前一秒还被徐安澜认为是不解风情的男人,这一秒就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惊喜,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机械的扫过一个又一个商场的led屏。
周围的人群纷纷开始寻找这明显是在求婚的小情侣,亮光、闪光灯,她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
不然,为什么眼泪水不用她做作的挤都能滑下来。
“大楼led灯?时老板,您怎么这么俗气呢!”徐安澜又哭又笑。
时屿点点头:“嗯,是挺俗的。”
她又笑了。
可她怎么那么喜欢呢?
“你什么时候……”徐安澜没有去擦眼泪,就这么眼泪鼻涕的给他看。
时屿仍旧是抱着狗,他忽然单膝跪地,怀里的狗子被他改为举着,于是,狗爪子向上投降状,滑稽极了。
“marryme?”他嗓音含着笑,仔细听还能听到颤音。
徐安澜反倒害羞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别人都看着。”
时屿没脸没皮:“led都秀了,不怕别人看。”
本就扎眼的两个人一站一跪,人群渐渐围了过来,闪光灯一下又一下。
这年头看过举着钻戒求婚的,第一回看到有人举着狗子求的,多寒碜啊,可都买得起led屏滚动播放了,还差枚钻戒?
围观的路人心思各异。
徐安澜忽然不会说话了,时屿又问:“愿不愿嫁给你面前这个不解风情,但愿意为了你改变的小哥哥?”
“老哥哥吧?”她因为激动,只得开启吐槽模式。
时屿不假思索:“老哥哥也行。”
狗子被举着扑腾两下,应景的“汪汪”叫。
“愿意吗?”他一遍遍重复。
像是能听懂人话,他说一句,狗子就叫一声。
都是逗比!
徐安澜舍不得为难他:“不愿意。”
人群里忽然传来:“别啊,嫁给他,嫁给他!”
大家开始起哄。
时屿只定定望着她,虔诚的,也温柔的。
徐安澜终于擦了擦眼泪:“不愿意我刷脸赊账干嘛?”
“跪着不冷吗?显得我多心狠手辣?”她捂着眼睛。
实在是眼泪水太多,关不住了,丑爆了。
围观人群纷纷鼓掌,只是这求婚求得挺清新脱俗的,女主角怎么能这么酷?
可……他们又不用知道那么多,鼓掌不就完了么。
时屿在众人起哄中起身。
“亲一口,亲一口。”
这一刻没有路人,大家都是朋友,“亲一口,亲一口,亲一口……”
时屿把狗子放徐安澜怀里:“徐安澜,我爱你。”他走近,“一百年。”
最后的字眼消失在唇齿间。
她抱着狗,他抱着她,
一眼万年,爱你,一生一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