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侠说得言辞恳切,众人只好不再劝他,便又将目光投向陆修。陆修身为八大执事之首,素来忠厚沉稳,今天的表现又深明大义。而且陆修还是阀主的儿子,由他来接班的话,老阀主那边也会少很多阻力吧……
陆修却连连摆手道:“我早就发过誓,绝不会染指阀主的位子。”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拘泥了。”陆何忙劝道。
“正是因为是生死存亡关头,所以我才绝对不适合当这个阀主。”陆修正色道:“我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当个守成的阀主还勉强够格,让我力挽狂澜却是不能胜任的。”
“既然你俩都不愿挑这个担子,那不知二位觉得,谁来当这个阀主合适呢?”陆侃眨眨眼,他嗅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是啊,你二位德高望重,你们觉得谁好就让谁当!”陆傍也高声附和陆侃道。
众人不禁点头,都紧张的看向两位老大哥。
其实谁都想当这个阀主,但除了陆侠和陆修之外,其余人的份量还差得远。所以这种时候,两位老大哥的意见,就显得举足轻重了。
“老二,你先说吧。”陆修看看陆侠。
“我心里,倒是真有这么个人选。”陆侠点点头,也不卖关子道:“我觉得陆信是咱们八个里,最合适的一个了。”
“老十……”众执事齐刷刷望向,甘陪末座、沉默寡言的陆信。
“哈哈,老二,咱们还真是所见略同啊。”陆修闻言放声大笑道:“我也觉着,要是有谁能带着陆阀迎来新生的话,非陆信莫属了。”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陆信苦笑着摆摆手道:“我排行老末,身上还有污点,如何服众?”
“你跟夏侯阀斗了这么久,谁还会再提当年的事情?”陆修摆手笑道:“至于服不服众,可以看看大家的意思嘛。”
“不错,既然我和老大都觉着陆信合适。”陆侠看看其余五名执事道:“诸位也表个态吧!”
众执事一阵沉默,显然陆侠想要快刀斩乱麻,不给他们勾兑串联机会。
但陆伟很快便展颜一笑,抬头赞同道:“我支持!”
他和陆信从小到大关系最好,见大哥和陆侠推荐陆信,自然没有不帮一把的道理。
“我也支持老十。”陆傍也笑道。他和陆侠向来共同进退,对陆侠的提议自然不会感到意外,更不会反对。
“我没意见。”陆侃抱着胳膊笑道:“让两位哥哥一说,我也觉着只有老十一家,能振兴本阀了。”他说话间还把陆云也捎带上了,显然这位观风执事,还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内情。
这下,就剩陆仪和陆何没表态了。虽然对陆信后来居上很不服气,但陆仪最会见风使舵,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反对也没意义,便抢在陆何前头道:“我支持老十,老十的能耐,确实是咱们兄弟中最出众的!”
‘得,这下我成最后一个了。’陆何不禁心中苦笑,他在八大执事中,本就地位最低,年纪也只比陆信大几个月。其实抵触心理要比陆仪轻得多,只是被抢了先而已。
“我、我也支持。”陆何赶忙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跟着表态道。
“那就是全都支持了。”陆侠见状大喜,走过去对陆信道:“众望所归、不过如此,这下你没法推辞?”
“是啊老十,你请上座吧。”陆修也起身到了陆信身边,和陆侠一左一右,将陆信架起来,不由分说,便将他硬是按在上首座上。
“请受我等一拜!”陆修和陆侠放开陆信,后退几步,便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他的面前。
“请受我等一拜。”其余五人赶忙也跟着俯身下拜,算是正式承认了他的地位。
“诸位哥哥快快请起,莫要折煞小弟啊。”陆信惶恐的扶起陆修和陆侠道:“我自然愿为本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今往后,我等便以你为首,我们齐心协力,尽快把你推上阀主的位子!”陆侠放开陆信,对众人正色道:“大伙儿都开动脑筋,想想有什么法子?”
众人便重新归席,开始商量起对策来。想要推陆信上位,最大的阻力,自然来自老阀主,其次是陆信根脚尚浅,长老会那边怕是不支持。最后则是族人那里,陆信的黑历史众所周知,要想让他成为众望所归的阀主,还要多下一番功夫。
然后八人各自分配了任务,准备趁着过年好生勾兑,争取开春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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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阀祭祖刚刚结束,便收到了陆阀那边的消息。
当夏侯雳黑着脸将情况禀告给夏侯霸,老太师当场就踢翻了花盆。
“陆问这个蠢货!”夏侯霸气得直跺脚,指着夏侯雳骂道:“你也是一样,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是,大哥。我甘愿受罚。”夏侯雳心中叫屈,却丝毫不敢顶撞夏侯霸。一直等阀主发作完了,他才敢硬着头皮小声禀报道:“陆问让人向我求救,大哥,要不要理会他?”
“理个屁!”夏侯霸闷哼一声道:“我们有什么立场救他?难道要老夫腆着脸去求陆尚?”他这个太师就是手再长,也管不到别人头上啊。
“好,那就不理他。”夏侯雳点点头,又主动表态道:“陆信那边我再想别的办法,不会让他嚣张太久的。”
“不用你了。”夏侯霸却已经失去了耐心,挥挥手道:“把朱先生叫来。”
“是,大哥。”夏侯雳还正求之不得呢,赶忙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朱秀衣出现在夏侯霸的书房中。晌午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在书架上,能看到有无数灰尘在飞扬……
“主公,您找我?”朱秀衣向夏侯霸躬身施礼。
“陆阀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夏侯霸坐在书桌后,目光阴沉的可怕。
“来前听大长老说过了。”朱秀衣点点头。
“陆问那废物指望不得了。”夏侯霸哼一声道:“但今年的账今年算,不能拖到明年了,不然夏侯阀‘有债必偿’的族训,岂不成了笑话?”
“主公说的是。”朱秀衣深以为然道:“不除掉陆信,确实会影响到本阀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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