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末之吾辈爱自由(2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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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过一场后,船上伤感的气氛慢慢淡了下来。

大家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彼此之间又有说不完的话题,很快就有说有笑起来。

只是当中午,学生们坐在餐厅,看到餐桌上的西式菜肴时,突然感受到乡愁的分量。

这是美国派来接留学生的船,船上船员都是美国人,的当然是西餐。

即便在物流不方便的船上,午饭也很丰盛,有烤鸡牛排黄油面包奶油浓汤等等,只是比起这些,孩子们更想吃大米馒头就咸菜。

美国船员在一旁热情招待他们“快来吃啊,这些都是现宰的牛羊肉,很新鲜。”

乐景这才知道,原来客船底下的船舱里还养了牛羊猪等牲畜,让旅客可以随时吃到新鲜的肉食和牛奶。

除了肉类,海上航行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蔬菜的供应,要不然长时间缺乏维生素,人类就会得坏血病。

还好,早在1810年的时候罐头已经发明,船上储存了大量的水果罐头,充分满足了水手和旅客对维生素的需求。

学生们笨拙地用着刀叉切割着牛排,不知道谁突然小声嘀咕道“我想吃我娘做的黄花鱼。”

餐厅沉默片刻,突然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船上的第一顿西餐是什么味道

咸涩的泪水味道。

这也是乡愁的味道。

旅程的第五天的中午,突然下了大雨,狂风呼啸,海浪翻滚,轮船摇摆,人行走在船舱东倒西歪宛如醉汉,晕船者不知凡几。

乐景在后世也坐过海盗船的,但是海盗船的颠簸和这次的风浪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在连续颠簸两三个小时后,乐景不负众望的晕船了,他吐啊吐,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完了,终于吐习惯了。三天后,他的晕船症就好了。

整艘船上,只有水手安然无事,清国来的所有人,包括随行的留学事务局的教员都头晕目眩,大吐不止。

晚上的时候,好不容易暴风雨停歇,然而,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季鹤卿病了。

水土不服,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再加上剧烈的晕船,让他一下子病倒了,高烧不退,满脸通红,躺在床上说起了胡话。

现在可没有退烧药,发烧的话只能靠物理降温。

乐景从船员那里求来一壶酒,脱掉他的衣服后擦在他的胸口和腋下。

季鹤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虚弱地喃喃自语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乐景“你只是发烧了,我现在在帮你退烧,你不会死的。”

季鹤卿迷迷糊糊,听不清乐景的话,他只觉得大脑浆糊似的,全身又酸又痛,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了。

“我要死了啊。”他继续喃喃自语道“我还没去美国就要死了啊。”

“我好不甘心。”

“我还没有当上总理大臣,还没有赶跑洋人”

少年蜷缩起身体,呜呜呜哭泣道“我好不甘心,我不想死”

再怎么坚强,也是个孩子啊。

乐景今年14岁半,季鹤卿比他还小一岁,今年才13岁,放在现代,不过是初一学生。

他一个官宦世家的少爷,本可以衣食无忧的长大,却为了救国的理想,别父离母,赌上性命来拼出一个前程。

乐景轻柔的用手帕拭去他眼角泪水,温声安抚道“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要活到99岁,做一个幸福的老爷爷呢。”

季鹤卿蹭了蹭乐景的手,哭声更大了,含糊道“娘,我好想你”

“姜汤来了”顾图南端着碗,飞快走进船舱,目瞪口呆地看着抱着乐景呜呜呜哭泣着的季鹤卿,“他这是怎么了”

乐景哭笑不得道“他以为他要死了,把我当成他娘了。”

顾图南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太娇气了吧不就是发烧吗,喝碗姜汤就好了。”

乐景从他手里接过姜汤,试了试温度,然后哄着季鹤卿喝下。

十几分钟后,季鹤卿开始发汗,人也清醒许多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乐景明显吓了一跳,“颜泽苍你怎么在这里我娘呢”

顾图南冲乐景努了努嘴,嬉笑道“喏,这不就是,你刚才喊娘喊得可亲热的,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季鹤卿一怔,思绪慢慢回笼,终于想起来他刚才烧迷糊时说过的话。

因为他脸色本来就被烧的通红的缘故,乐景看不出来他脸有没有红,只见他羞恼地用被子蒙住了头,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顾图南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本少爷第一次下厨可是为了你,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吗”

几秒后,被子里传来一声扭扭捏捏的“谢谢”。

乐景和顾图南相视一笑,贴心的走出船舱,把空间留给了害臊的季鹤卿。

季鹤卿好的很快,第二天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只是人还有点虚弱,吃不进去饭。

自从那日成功熬制了姜汤后,顾图南对自己的厨艺空前膨胀,当下就信誓旦旦对季鹤卿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季鹤卿羞涩的抿了抿嘴,小声道“我就想吃馒头就咸菜。”

顾图南被他这个朴素的愿望震住了。

顾家已经算有钱了,但是充其量只能是暴发户,和季家这种几百年的书香门第根本没法比。他本以为季鹤卿平时饮食一定食不厌精烩不厌细那个画风的,所以才会看不上船上的饭。

他完全没想到,季鹤卿这个官宦世家出身的小少爷口味竟然如此劳苦大众。

震惊过后,顾图南莫名有点感动。

季家平时过得该是有多清贫,才能养出这样接地气的好孩子啊。

这么卑微的愿望,他一定要满足

顾图南拍胸脯保证“不就是馒头和咸菜吗你等着,哥哥我一定给你弄来”

乐景冷眼旁观他雄赳赳气昂昂出门,半天后又爽打的茄子一样蔫哒哒地回来了。

他匪夷所思道“偌大的船,竟然连个咸菜都没有”

船上倒是有米,船员听说清国人喜欢吃米,所以准备了一些米。但是咸菜对不起我们美利坚那疙瘩不兴吃这玩意儿。

发现了乐景调侃的目光,他气急败坏道“你行你去啊”

“我去就我去。”乐景施施然起身,信心十足的推门离开了,顾图南不信邪的跟在他后面。

就见小伙伴径直走到教员孙越的船舱门前,敲了敲门。

顾图南

“进来。”

方脸山羊胡中年男人自书桌上抬起头,“是你啊,你前天喉咙痛,现在好些了吗”

乐景眼也不眨说道“好些了,先生您的腌西瓜皮果真有用”

顾图南你什么时候喉咙痛了

中年男人捋了捋胡子,自得道“这西瓜皮可是个宝,我上船前特意准备了许多,就是预备着用来治疗喉咙痛。本草述录有言,西瓜皮可以清金除烦,利水通淋,涤胸膈躁烦,泄膀胱热涩,治天行火疟、风瘟、热证最佳之品,脾胃湿热取汁热服。”

乐景立刻崇拜笑道“先生果真博学”

待中年男人一脸得色后,乐景腼腆一笑,不好意思道“先生,我朋友季鹤卿有点喉咙痛,想向您讨要一点西瓜皮。”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肉痛道“怎么三天两头的这么多喉咙痛的我的西瓜皮都快被你要完了。”

乐景唉声叹气道“水土不服嘛,他发了一夜烧,现在喉咙痛到说不出话来,看起来怪可怜的。”

中年男人同情道“唉,小小年纪,也是不容易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扣扣索索的拿了一点,放进手帕里包好,叮嘱乐景“让他省着点吃。”

“谢谢先生”

乐景走出船舱,就看到顾图南迷茫的脸。

“你要西瓜皮做什么季鹤卿喉咙痛吗我怎么不知道”

乐景笑眯眯地说“因为你傻。”

顾图南条件反射反驳道“我不傻,我可聪明了”

乐景笑而不语,转身向季鹤卿的船舱走去,顾图南跟着他身后喋喋不休“所以你到底想要去哪里找咸菜我可告诉你,这条船上的人我都问一遍了,没有人带了咸菜”

乐景怜悯地看着这个地主家的傻少爷,这位真是被富裕限制了想象力。

“你知道吗腌西瓜皮,也是一道咸菜。”

顾图南

他满脸世界观被打破的震撼“腌西瓜皮还能当菜吃”

乐景小心从手帕里抽出来一根,肉痛道,“便宜你了,张嘴。”

顾图南傻傻张大嘴,嚼了几下,“好咸”他眼睛亮晶晶的补充道“但是好吃”

想到乐景刚才和教员的那番话,他立刻回过味了,勃然大怒“好哇你小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吃独食”

乐景笑眯眯,循循善诱道“那么,你有没有从这件事里感悟到一个道理呢”

顾图南“”

乐景振振有词“这就叫知识改变命运。”

顾图南“”呸

咸菜是有了,但是船上没有馒头,乐景就煮了粥,让季鹤卿就着西瓜皮喝粥。

季鹤卿把西瓜皮放进粥里,拌一拌,顾图南看的眼热,都快馋哭了。

他狼吞虎咽,碗底干净得仿佛把碗底舔了一遍。

顾图南大怒“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都不给我留点”

季鹤卿白了他一眼,吃完还有点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乐景“还有吗”

乐景笑眯眯地看向顾图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下回就轮到你喉咙痛了。”

顾图南咽了口口水,跃跃欲试,“我现在就去找孙先生”

“不行,现在去太可疑了。”乐景想了想,“你起码要明天再去。”

顾图南qaq

此时的孙先生绝对不会知道,他辛辛苦苦的带来腌西瓜皮,自己一口也没有吃到,全都进了乐景三人的肚子。

季鹤卿病彻底好了后,在一个傍晚,这个前中二少年坐在乐景的船舱里,盯着窗外夕阳许久,突发奇想“干脆我们三个结拜成异姓兄弟吧”

乐景

当时乐景正坐在床上看书,顾图南盘腿坐在地上无聊地抠手指,听到季鹤卿的话,顾图南一拍大腿,惊为天人“好主意”

乐景

顾图南兴高采烈,“我年纪最大,我就是大哥了,泽苍是老二,鹤卿就是我们的小弟弟了”

“好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小弟弟了”季鹤卿兴奋点头,看着顾图南的目光颇有知己之感。

乐景

不是,兄弟,你们是怎么一句话带出这么多槽点的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要做老二。”乐景坚定道“我绝对不要做老二。”

两人不理乐景的抗议,顾图南和季鹤卿兴致勃勃商量道“三国演义里是怎么结拜的来着是不是要喝酒先生不许我们喝酒,我们要去哪里弄酒”

季鹤卿鬼鬼祟祟地从床底下摸出来半瓶酒,笑的宛如偷了鸡的黄鼠狼,“你看”

他得意道“这还是当时我发烧,二哥从船员那里要过来给我擦身用的,没用完,我给偷偷藏起来了。”

乐景这么快就喊上哥了吗

算了,二哥就二哥吧。

顾图南兴奋的一拍乐景肩膀,表扬道“老二,干得好”

直播间现在已经被哈这个字刷了屏,乐景黑着脸关掉了弹幕,对顾图南说“好好说话,不许喊我老二。”

顾图南虽然纳闷乐景这个古怪的要求,但是他这个人一向很随和,就爽快地说“那我就叫你苍哥儿吧。”

苍哥儿

这个好久没有被人喊出的称呼勾起了乐景的回忆,他真有点怀念这个称呼了。

在陌生的异国,能有人问自己喊苍哥儿,听起来也不赖。

于是乐景就默认了这个称呼。

然后在一个有着瑰丽夕阳的傍晚,季鹤卿倒了三杯酒,许下这辈子结为兄弟的誓言。

顾图南率先举起酒杯,严肃道“喝了这碗酒,大家就是兄弟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乐景一脸生无可恋求求你饶了我吧

“来,干杯”

顾图南和季鹤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扭头虎视眈眈瞪着举着满酒杯的乐景。

乐景抽了抽嘴角,只能无奈一饮而尽。

夕阳透过窗户,顾图南和季鹤卿年轻稚嫩的脸庞与橘红色光芒融于一体,笑容灿烂澄澈,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乐景举起书,遮住了上扬的嘴角,突然觉得这样其实也不赖。

1872年,9月12日,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漂泊,乐景他们终于看到了美国大陆。

短短25天,船上的学生却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们已经适应了颠簸的船舱,暴风雨时也可怡然自乐,当大多数教员还在思念华夏菜时,他们已经可以津津有味品尝西餐了。

围观这些变化,乐景感慨不已。

这就是少年的好处了。

因为年轻,所以他们不受传统思维束缚,勇敢无畏,容易接受新事物和学习新知识。

需要变革的时代,就只能是年轻人的时代。

这次挑选的留学学生,毫不夸张的说都是一些天才少年,是顶尖的精英,他们才智惊人,学东西快,无论将来从事什么领域,都将成为翘楚。

此时的美国,刚结束了南北战争,废除了奴隶制,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此时正在开展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

这是移民者和冒险者的天堂,也是不少人梦想中的乌托邦。

现在,乐景和这些远道而来的年轻人们来到美国,又将在未来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

顾图南和季鹤卿望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线,目光中除了喜悦,又多了几丝不确定的胆怯。

美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

他们会欢迎他们吗

他们在美国的学业能否顺利进行下去呢

孙越把30名清国学子召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华服,命令每个学子都要换上。

他说“我们虽然是来求学的,但是不可让洋人小看,等会儿下船,每个人都要挺胸抬头,让洋人好好见识一下我大清国威。”

乐景抖开了孙越准备好的衣服,是蓝绉夹衫和酱色绉长褂,再搭配上配套的缎靴和锦帽,在大清国内的确称得上是华服了。

可是在美国,这些就是不合时宜的奇装异服。

当然,这些还可以用异国风情来解释。

乐景摸了摸脑后的辫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可以想见这根辫子会给他们引来多少歧视了。

远渡重洋而归的明轮船停靠在了码头,美利坚大陆向他们徐徐展开神秘的面纱。

孙越和几个教员在前方带队下了船,身后是排成两列左顾右盼的好奇学子。

季鹤卿惊愕的睁大眼睛,又敬畏又不可思议的环顾着四周的高楼大厦,“好高的楼”

被季鹤卿称为“好高的楼”不过五层楼高,楼高不过十几米,可是却让这些清国最顶尖的少年天才们震撼不已。

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外国男女也发现了这群模样奇异的来客。

他们围在乐景他们身侧,带着好奇的目光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们是谁”

“好滑稽的裙子”

“哈哈哈,你们看她们的头发,像不像猪尾巴”

于是就有人高声问他们,“女孩你们从哪里来”

学生中有那英语较好的,早已气红了脸,大声反驳道“我们是男人”

“我们是从清国来美利坚学习的”

可是这份辩解却引来更大的哄笑声。

工人们笑道“你们国家的男人都留着猪尾巴,穿着娘们的裙子吗”

“清国果然是个野蛮落后的国家。”

学生们脸色气的浑身发抖,想要骂回去,却被教员喝止了。

“休要做泼妇姿态不过一些地痞无赖罢了,与他们计较有辱斯文”孙越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些放肆蛮夷,冷哼一声。

“你们就是清国来的大人们吧。”一个瘦小的中国男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我是谢局长派来的向导,我叫周大。”谢局长全名谢笙,留学事务局的局长,也是这次公派留学事件的主要发起人。

“请诸位跟我来,我来领你们去火车站,我们接下来将坐火车,横穿美美洲大陆,然后抵达美国东部马萨诸塞州斯普林菲尔德,谢局长正在那里等待诸位。”

火车

这个陌生的词汇引来一片诧异的目光。

季鹤卿小声问乐景“火车是什么你见过吗”

乐景“是一种钢铁做的车,用蒸汽作为动力,不用马拉着就能跑,上面可以坐几百个人。”

顾图南瞪圆了眼睛,“乖乖,不用马拉着就能跑,还能坐几百个人,这个蒸汽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就是蒸汽机的发明。蒸汽机有多厉害不过是快速帮西方列强通过工业革命进行原始资本积累,后来居上,把华夏踩在脚底下罢了。

而他们远渡重洋,就是为了把西方包括蒸汽机和电在内的科技成果带回国内。

顾图南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火车。

他站在热闹喧嚣的火车站里,抬头仰望着这个钢铁巨兽,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是多么神异、可怖的巨兽啊

他就算想破脑袋都无法想象出世间竟然有这样雄伟的巨兽

这里,就是美利坚吗

美利坚有无数高楼,有神采奕奕的骄傲人民,有宏伟的建筑,还有火车这样让人心惊胆战的巨兽。

他束手束脚走进车厢,拘束地在座位上坐下,表情落寞,眼神中甚至有些恐惧。

等到火车轰鸣着开动,车轮在两条细细的轨道上飞行行驶,四周风景闪电般飞速倒退时,顾图南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了。

就连一向傲慢的教员都表情空白地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并握的双手在轻轻发着抖。

这里就是美利坚。

他的强大并不让顾图南们向往,只会让他们恐惧。

乐景握了握顾图南的手,低声道“我们华夏也会有火车的。”他笑着看向顾图南“这不就是我们留学来的目的吗”

顾图南眼圈慢慢红了,他慢慢低下头,肩膀轻轻抖动,“我好怕。”他轻声说“清国太落后了,太弱了。”

“我们为什么这么落后”

“我们怎么可以这么落后”

“再这样下去,世界上还有中国吗”

豆大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在质问自己,还是在质问朝廷,亦或者质问皇帝。

乐景多想告诉他,几十年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火车的。

在乐景所在的时空中,首批公派留学生中的詹天佑先生会在32年后修建了大名鼎鼎的京张铁路。

四批共120名留学生中会诞生中国矿业,铁路业,电报业的先驱,他们中有人日后会是清华大学,天津大学最早的校长,会是中国最早的外交官,中华民国第一任总理。

可惜,这里不是乐景的时空。

这个时空有颜泽苍顾图南季鹤卿,没有詹天佑他们。

但是历史是由人民来推动的。

没有詹天佑还会有王天佑李天佑,时代的车轮并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消失而停止前进。

来生还做种花家我们华夏会有火车的几十年后,是由顾先生您来修建华夏第一条铁路

系统警告,警告,用户来生还做种花家因为发言违规被封号处理。

乐景舒心地笑了起来,看吧,他早就知道了,一些人消失后,会有另一些人出现继续推动时代的车轮。

他看向身旁正在摸默默哭泣的男孩子,哭吧,把今日的恐惧牢记心底,作为自己前进的动力。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总有一天,开满鲜花的世界会如约而至,我向你们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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