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唠叨我是最烦的。
我不知这和她的年龄有没有关系。
昨晚我没睡好觉。
娘更没睡好。
我那次离校让我了解了父亲,明白了父亲,父亲坚强的,父亲是伟大的!
徐饶那年考上了大学,我们之间很少通信。
时间和环境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我有时一个人一想到徐饶时也发出不少感慨,她可能真的长大了吧!长大了就要为了生活和理想而四处奔波,浪漫和潇洒在贫穷中是不会出现的,真诚的东西也会随着变味直到变质。
太阳鲜红的像个大火球从东方升起,我信步走到自家的菜地,我似乎和菜地以及菜之间都有距离了。不错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时间可以让一个年青力壮的人变的沉默变的有气无力,以至于出现皱纹,变得弯腰驼背,时间可以让有力的老牛最后叫不出声来。
时间可以拉近一些东西,比如感情;时间可以拉远一些东西,比如情感。
我站在我家菜地里,望到了不远处老叫驴的坟。
那坟上长满了杂草,很是荒凉!我当初用铁锹挖开的那个口子至今还在。
我冷笑了一下,朝远方大叫了几声。
我看到了青椒,蕃茄周围有几棵娘没拨掉的草,我随手给拨掉了。
“哎哟哟!这不是肖家大少爷吗?咋又回来了?不是在外面上班了?是不是回来接你爸妈享福去呀?”
不用去瞧,也不用去听声音。
一听这口气我就知道是刘兰英。
她是肖锋的老婆。
她常常以这种半嘲讽半开玩笑的问话给我打招呼。
记得我刚上艺校时,只要一回到肖村遇到她,她总是那句话------大歌星回来了。
这话我听多了也听惯了。
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明明知道她这话中有话,有更深的潜台词,那就是指名道姓的骂我是孬种,可我现在一没钱,二没工作我能说些什么呢!拿这种人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真怀疑肖锋怎么和她做这么多年的夫妻了。
我依旧拨我的草。
“哎哟哟哟,肖家大少爷干起活来了。真的哟!还挺卖力的也!我说今天的太阳咋出那么大咋变那么圆,原来是肖大少爷回来了呀!”刘兰英的声调让我感到恶心,想吐!我想如果这话放到中午或下午再对我说我定会吐一大堆脏东西。可因为这是早上,晚上吃的东西在夜里全被胃消化掉了,想吐也wWw.吐不出东西来。
刘兰英为什么敢在肖村用这样的口气对任何人打招呼,因为她在街上弄了一个地摊卖东西,什么笑话啦,故事会啦!也包括指甲刀、剃须刀等。可这也是固定工作呀!因为每天也能收入几块钱呀!至少比捡破烂好,她认为。
我站起来,没理她走了。
还听到刘兰英在我身后说:“哎哟哟,生气啦?没想到这半年不见,个不见高,气倒长了不少。呵!我看你能吼出个什么……哈哈……哼!这年头学唱歌,真的能成名不行!就你那长相那嗓子我是老师也不会收这样的学生呀!我看你们祖坟上也没那股烟。”这是半开玩笑的口气,“我看你还不如出去打工呢!一年也能挣个万儿八千的。”这话让我总感到我们上辈子有仇。
我一听这话,差一点没哭出声来。可我此时此刻比谁都明白,自从老叫驴死后,家里可以称得上是倾家荡产了,我还想走艺术这条路,真和白日做梦差不多。
要知道艺术是用钱垫起来的。
可它不一定真正能生钱,那么多“北漂”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刘兰英的话是对的。
可是如果我给老爸说我再也不踏进艺校半步了,也许他会打断我的腿。
在父亲的心目中上学才是正事,除了上学说别的都是混活,可我……
得,倒不如找个有钱的女人立马结婚算了。
人这辈子吗?也就那么几十年,虽然有句话叫鸡永远飞到鹰的度,是鸡永远不会变成鹰。
我也奇怪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消极的想法,难道我真像人家所说的一样走到人生的低谷了吗?也许年青人都和我一样吧!一会想上天,一会又想入地。
可是幻想只是幻想,现实就是现实。
你本来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你却常常以为自己是神,久了不变鬼才怪呢?、也许娘说的对,说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难道人真的有命运吗?但为何又看不到抓不着呢?可没有命运我为何逃不脱现实的无奈呢?
我自己给自己放气。
人有足够的理由说他好。
人也有充分的条件说自己孬!
这就是借口。
结婚,找个有钱的女人结婚算了。
这种借口或者说是欲望,随着日升日落的推移越来越浓,不管那女人长的如何,只要她有钱能供我上学或生活让父母过的好一点,这不就结了吗?你能活出个啥样子呢?当歌星?成作家?这又有何意义,不都是为了生活混口饭吃吗?我陷入了消极的世界。这种欲望不能不让我去回忆在悔恨当初,不得不让我想起她。
刘程程,一个拉手风琴的女孩,一个可以称得上有钱人家的姑娘。一个出水芙蓉一样的女孩,也就是在乜静没出现时喜欢我的那个人。可我偏偏不喜欢她!真他妈混蛋,你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还敢对人家说不,你有啥资格去拒绝人家。我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