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跟我回去吧?”
她说:“回去干吗?”
我说:“你看你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
她说:“是呀!拉着手,说着笑着那多开心呀!找你那个敏姐姐去吧!人家多好呀,多漂亮,身材又好,嘴又甜。”
我知道她真的生气了----吃醋了。
“我……”
没等她再开口,我一下子就吻住了她.开始她还不愿意似的.上帝是个好人,特别善良的也就是上帝.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大滴滴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身上都发疼.这南方的天气倒像个女孩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我也不考虑什么事,拉起她的的手就跑.一直跑到离那很远的一个大桥下,大桥上面是高速公路.我们停下来的时候,雨也就更狂了,.;老天爷像真的生气了.“你是不是很在乎我的过去!”
“没有!”
“看你回答的那么勉强,”
我没再说话,注意起普旁边睡着的两个人.衣服上全是乱七八糟的颜色,而且喘着粗粗的的气,瘦,两个奇瘦无比和两具干尸差不多.我问普静:”我要是变成了这样你会不你还对我这么好了.”
她噘着小嘴说:“不会!”又说“谁对你好了?”我又问她一遍,她还是说不会,她说:“谁会爱一个穷光蛋呀!。”
这话不能不让我想起乜静。
乜静,普静,挺有缘分的。
认识她是因为方锐。
那天是星期一的上午,因为那所艺校是私人办的,要请外校的老师,所以星期天也改了,周一周二为双休日,周六周日则正常上课,又是一个周一,同学们大都三三两两的出去玩了,方锐非拉着我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我想想也好,反正也没人陪我玩,介绍就介绍,谁怕谁!我以为方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也没当真,可没想他真的拉来了乜静,方锐当时明明知道一个叫李强的男生也喜欢乜静。这个到我和乜静晚上回来时我才知道。可没想到我对那乜静却是一见钟情,感情发展的特溜,似乎这个时代什么要求速度,才能适应社会。时间就是金钱吗?
可刚回来,我就被李强被了出去,在操场上李强指着我的鼻子问:“你小子也追乜静是不是?”我说:“你别用手指着我,我最烦别人用手指着我!”
“你是不是也追乜静?”他放下了手。
“是又怎样?”我最恨这种男人,我喜欢谁难道还不敢承认吗?笑话!
李强恶狠狠地说:“你有种!也不看看你长的那样?”
“至少比你好看!”
“你有钱吗?乡巴佬!”
“钱他妈是个王八蛋!”说完这句话,我已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他一拳打过来刚好被我的胳膊挡住了。
我冲他骂道:“别以为老子怕你,也别以为我好欺负,别以为有钱你就有能力洒脱了帅了?你看错我了,我可不是吓大的,要是你真心喜欢她,公平竞争,追呀!咱们可以公平挑战!看你的钱能感动她,还是我的真诚感动她。你也别给我来这一套,打架,我肖楠也没怕过谁!”这几句话下来,李强竟不言语了,也不知是谁怕了谁,也不知是正义压了邪气还是别的什么,我一想到他当时离开的背影,想到他在那次挑战中彻底失望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在普静面前笑出了声来.普静向我笑什么,我说没有.后来证明李强是对,我错了.昨天下午,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当然我家这时还没有电话,是打到邻居家的,去接电话也是要给一元钱的。却被娘骂了一顿。当时普静也在旁边。娘一再要求我回去上学,我说我做不到。不为什么,就为那句:“我肖楠不干个模样是不会再踏入这艺校半步的。我才发觉自己那么的虚伪。
我没勇气回去。我要钱也不是要加入这个传销行列,我要带普静离开这。到别的地方去,可没钱不行。但我放下电话的那刹那,我知道家里不会寄钱了,我了解娘,但我更了解我的父亲。
八岁时我才见到我的父亲。
见到父亲的那天,是快过春节的时候。
在那之前,我没见到父亲之前,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围着我和弟弟身边说我们兄弟俩是“皮孩子”、“野孩子”,。是捡来的。从人家那要的,甚至有些年老人的开玩笑的口吻说我兄弟俩是我母亲种地时给刨出来的。我常常哭着问娘父亲到哪去了,娘也不说,等到我稍大一些,娘才告诉我和弟弟父亲出去打工去了。娘说家里有了弟弟后,因为家里比较穷,又因为我身体不好,老生病,欠下了几千块钱的债,又加上大伯、叔叔、爷爷、奶奶看不起父亲,说父亲没出息,父亲就一气出去了,娘说父亲走了四年都没消息了,那时我常常看到村里人老是和娘吵架,不能说娘没错过,但主要是父亲不在家,肖村人就欺负我家罢了,看不起我家,而且还瞎唠叨,为地头,为地边和村上人吵过架,甚至为几句话。娘是个要强的人,每到收麦子时,她就一个劲的白天收晚上赶。所以每年娘一没事时都会病上几天,可她又舍不得吃药,或者说那时家里没有钱买药。有时我们吃饭都成问题。“钱”这个东西就死死的埋在了我心里,我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挣好多好多后为父母争口气。
我家有六亩多地,那几年里,娘一直和所有的肖村人一样,重复着种麦子、黄豆、薄荷、芝麻等,我清楚地记得,娘在每年的收麦季节都会晕倒好几回,我们兄弟俩一哭,她就会骂我们没出息。
记得那年我六岁,可那件事我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娘把熬好的薄荷油放好就倒头睡了,也许因为太累的原故吧。当我听到娘的叫骂声时,天已经亮了。我才知家里刚熬好的十六斤薄荷油被人家偷了。我母亲骂累了,就光知道哭,一直到哭不出声来,嘶哑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弱,娘病倒了,一躺就是三个月,地里的草比庄稼还高,我那时还小,什么也不懂,可那天晚上我突然感到特别痛苦。为母亲,也为那贫穷的家wWw.,我大哭大叫的骂,我恨我的父亲,我恨娘都病了父亲还不回来,从那时起我想到人活着就会想到钱。
见到父亲那天,我竟不让他抱。
是呀,我和父亲之间的距离显的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
我看的出当时父亲眼泪汪汪的。
父亲离家后,一个人到了很多地方,吃尽了苦头,最后到了新疆,一呆就是三年,总算混出个人样来了,成了四邻五乡的万元户,我也吃上了白馍馍,有时还会有菜。父亲还清了因为我生病而欠下的债。我也感到那个家也像个家样了,也就是在那时,在肖村极为贫穷的年代,我吃上了新疆吐鲁番的“无核葡萄干”,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发誓,等长大了,也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父亲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考上大学.在肖村,你有钱了,别人看不惯,看不顺眼,你没钱了,他们又看不起你.所以出现了一种让我极为讨厌的场景:一群人正在议论着什么,当我走过去时,他们立即静下来,没等我走多远,他们又议论起来,说这可是肖家的大少爷,千万别和人家比,人家现在有钱了,看不上咱们穷人了……这些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还好让我隐约听到.他们似乎是故意的.我和别人不一样,一生气,就围着肖村骂上一通,我承认骂一通也没用,可到后来我也骂过几回.嘴是人家的,他们什么都不干,总该让人家出出口福吧!他们也只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东西,也只有在背地里议论议论这家,捣咕捣咕那家.真叫他妈的出来,谁也不敢承认自己说过.你要是穷时,没钱了,去邻居家借一毛钱你也借不来,说白了怕你还不起,你在突然富了又没钱时去借,也借不到一毛,他们认为你这是办他们的难看,而且又怕你不还,他又能怎么着你.我不知道别的村子里的人什么样,我没住过别的村子,我没发言权,不敢断定别的村子里的人什么样.但我知道人都是差不多的,有鼻子有眼有张嘴。
至少我们肖村是这样.我的父亲回来后,到我家串门的也多了.村上的小孩也爱跟我玩了.一见到我就要买东西吃,买了,买多了,他们就会很高兴.有一回,我兜里真的没钱了,小伙伴们又让我买糖吃,我也就没买给他们.而巧的是被另外一个小孩妈妈看到了,就打骂起自己的孩子来,嘴里说着骂着她的孩子,嘴怎么那么贫那么贱,还说没吃过糖呀!没看人家现在有钱了吗?咱能和人家比吗?说时还用眼瞪瞪我,我总觉得那是在骂我.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心灵上的一种叫善良的东西好像被她那一眼瞪掉了.我不再和村上的小伙伴玩了,我会一个人在太阳下做游戏,也宁愿一个人呆坐上半天.“尖”、“抠门”我听的也太多了,可母亲却不这样认为,有人到我家借东西,只要家里有,母亲都会借给人家的。还时常教导我和弟弟说远亲不如近邻,人家有困难了,一定要帮人家一把。但在我的记忆中,借出的东西不少,还的却可以数的出来。有一次我要有锨,娘告诉我被邻居借走了,我去找时,那邻居说丢了,说大不了给你家再买一个,我走时听到那人又说,不就一个锨吗?还让小孩来要,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破锨吗?我转过身告诉他必须在两天之内把锨给我送去,对于这种人我往往都这么做。
在我年幼的心灵里,所谓的农村人的朴实,善良,真诚也就慢慢地在肖村人的一举一动中,一言一行中变着味变着质。
我一直在想,那钱不是白捡的,那是我父亲用血汗换来的,你们凭什么看不惯不服气,看不顺眼,那只能充分的暴露出你们没本事。
从那以后,我就老想着要离开肖村,想挣好多的钱后再回来,我经常设想自己开着高级轿车回家的那一幕时肖村人脸上的笑容是什么样的,那时肖村人又会怎么讲我说我唠叨我呢!
我真想知道,这也许是我想和普静一块离开的一个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