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鹰有些着急，说道：“那你到底有没有找到线索？你不用说线索是什么？我也知道这里不是谈案件的地方，但是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有没有找到线索了？”

卓然点头说道：“我大致有了一个侦破方向，等一会儿我们聊聊看行不行。”

侯小鹰说道：“你不会把你们黄龙县的那一套搬到这来吧？黄龙县的可未必能在京城用得上哦。”

云燕皱了皱眉，对侯小鹰说道：“你怎么知道用不上呢？兴许就用得上呢！我们最早不是判断有可能是流窜作案吗？”

“可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呀，他们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云燕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卓然却说道：“的确，京城这个案子不是黄龙县那位凶手做的。道理很简单，京城发生后面的这两件案子的时候，黄龙县的那个凶手已经被抓起来关到大牢里的了，他是没有办法再出来实施犯罪的。虽然这两件案子都是吸血，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卓然摇头说道：“我们已经说的够多的了，还是等到了衙门再说吧。”

侯小鹰总觉得言哽在喉，不吐不快，可是他看见南宫鼎依旧沉稳的骑着马走着，根本没有掺合他说话的意思。云燕则皱着眉，一直不停的把眼睛瞪自己，好像自己说话有多离谱似的。这使得侯小鹰也就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兴趣，还是等回衙门再说吧。

他们几个人回到了衙门，在班房先坐下。卓然说道：“这案子跟黄龙县的案子不一样，黄龙县的案子涉及到一个叫白袍仙的组织，他们使用一种他们特有的召唤亡灵的办法而杀人吸血，就是他们这个巫术之一。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白袍仙的巫术有什么作用。或许我接触的少。”

“那个案子身上撒的纸钱，但这个按案件真没有。不过那案件有可供借鉴的地方，倒不是一无是处，有一点是相通的。我觉得就是人血的用处，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着力，任何人实施任何行为都是有目的性的。吸血也是这样，凶手为什么要吸死者的血，而且是大量的，占到了身体的至少七八成的血。这样的血装在坛子里至少都有一坛子，是谁需要一次喝这么多的血呢？”

侯小鹰说道：“他不会用桶去接血吗？接了之后拿来做别的。”

卓然说道：“用桶接血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点不大好解释，那就是如果他想用桶接血的话，他可能会使用更方便来采血的手段。比如将一根尖锐的铁管子插入凶死者的胸心脏，那样的话血会源源不断的从心脏输送出来，方法简单，效果明显。”

侯小鹰说道：“也许凶手没有你想得这么周到，想不到这种办法吧。”

卓然说道：“我想说的是凶手使用嘴咬脖子的办法，之前我也曾想过。在黄龙县的时候我也曾推测过，会不会是咬开血管之后，把血用桶之类的提走。但是那个案子我们对周边的人都进行了调查，并没有发现当时有人提着桶，或者别的容器在那附近出现过。”

云燕马上问侯小鹰说道：“对了，这提醒了我。你们有没有查过凶案现场，有没有人提着装着血的桶，或者酒囊什么的离开的？”

侯小鹰愣了一下，摇头说道：“这个我们没有，因为我们没有想过凶手杀了人之后用桶提血走。我们想的就是肯定把血吞到肚子里去了，毕竟他是吸血鬼嘛！”

南宫鼎说道：“如果真是吸血鬼那就符合情理了，因为吸血鬼就是把血吸到肚子里去的。”

侯小鹰立刻兴奋的说道：“对对，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案子说不定就是鬼做的。虽然卓大人一直教导我们，破案绝对不能归于鬼神，但这个案子真的太像鬼神做的了。不然他怎么可能翻越少卿家后花园那么高的围墙呢？怎么能在御林军的眼皮底下把人给杀掉了？”

云燕很是不满的瞪眼道：“你觉得卓大人不在你就想说啥就说啥呢！你以为你说的话卓大人听不到吗？兴许隔墙有耳，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若是你这种想法传到卓大人耳朵中，他会不会觉得你根本不堪大用，从而让你离开他身边？”

这话要是南宫鼎或者其他人说的，侯小鹰兴许会耸耸肩，不以为然。但这话竟然是云燕说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谁都知道云燕是卓然的未婚妻，枕头风谁都知道有多厉害。

因此侯小鹰求饶不迭：“我说错了，我就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跟卓大人说。”

“你要真这么想，那现在开始就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你在干扰杨捕头分析案子，部署任务。我说了，我们既然没有本事破这个案子，我们就应该完全相信杨捕头，由他带领着我们破这个案子。人家能破黄龙县同样的案子，就能破京城同样的案子。”

“不要觉得自己是开封府的捕头，他只不过是黄龙县的一个小捕头。远远不如你的地位高，就可以不听他的号令，想什么说什么。那样的话最好不要参加这个案子的侦破。”

云燕说这番话是借题发挥，树立卓然的权威，她必须要明确这一点。不然卓然的决定不能得到坚决执行的话，一旦某一环出现失误，很可能满盘皆输。因为一件案件有可能有很多线索，但是也往往只有一两个线索抓不住，案子就破不了，如果败在侯小鹰手里，那将是灭顶之灾。

这之前也还没有说过整个案子必须由卓然来挑大梁，只是说了让他来帮忙，言下之意就是一起侦破。但是现在云燕明确无误的说出了他们必须听从卓然的安排，由卓然来主导整个侦破。这使得南宫鼎和侯小鹰都很吃惊，但是他们知道云燕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

而云燕是总捕头，他们两个是副捕头，并且云燕是卓然的未婚妻，还是包拯包大人的千金小姐。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碾压的态势，所以她的话那是绝对不允许一点轻视的。

南宫鼎立刻拱手说道：“属下记住了，往后为杨捕头马首是瞻。”

侯小鹰也赶紧抖了抖衣袍，起身拱手一礼，说道：“我再不敢胡说八道了，我最好闭上这张臭嘴。杨捕头，你领着我们大伙干吧，云捕头都这么相信你，她的本事可比我们大多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呢？往后这案子你说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再不会说先前那种话了。”

说着，又施了一礼。这才脸有些涨红的坐回了椅子。

卓然对云燕拱手说道：“多谢云捕头的信任。多谢你们两位捕头的信任，我说说我的想法，如果觉得不对的或者有疑问的，尽管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完了之后我们再一起拟定一个方案，你们意下如何？”

三个人都一起点头望着他。

卓然说道：“我分析过黄龙县的案子跟京城这个案子，他们的确有明显的不同。最关键的是黄龙县那个案子是一个白袍仙的长老实施的，还带着巫术，据我所知没有其他人会，并且尸体上撒纸钱，这一点在京城的四件案子上都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们基本上可以排除白袍仙实施了这个案子的可能，而另有其人，只是手法上的巧合而已。”

“这之前我发现了两处，可以用来甄别凶手，一个是凶手的嘴比较大。这从侯捕头做的模拟试验和我们黄龙县发生的那起案子，两处的伤口都相对比较小。刚才我开棺验尸也看过，伤口的确比较大，由此判断，凶手的嘴应该比较大。”

侯小鹰立刻兴奋说道：“大嘴巴？那咱们就朝着大嘴巴查。”

云燕皱了皱眉说：“你怎么又打断杨捕头的话？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侯小鹰很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歉意的对卓然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说了，你先说。”

卓然点头说道：“咱们一个个的说。免得思路打断了，再接就不顺畅。”

其他几人都点头，卓然接着说道：“你们觉得凶手是武林高手还是普通的人？”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侯小鹰第一个先说：“肯定是武林高手无疑。且不说别的，就少卿被害这件案子，他们家院墙这么高，如果不是武林高手根本进不来的。我仔细查看了少卿家的院子，围墙就像今天杨兄弟勘察的那样。我也是沿着墙边走了好几遍，甚至围墙外面我也走了的。”

“我想寻找凶犯进入的痕迹，我记得卓大人以前侦破案件的时候，凶犯的行走路线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勘查方向。从中寻找凶犯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但是围墙的内侧和外侧都非常的干净，没有任何蹬踏的痕迹。而且围墙的上没有攀爬的痕迹。”

“如果不是武林高手轻松越过高墙，普通的人包括普通的有一些飞檐走壁手段的人都根本不可能无视那些毛茸茸的雪而轻松越过来的。因为在少卿被害的那天下午，从中午到晚上，我们勘验的时候根本没有下雪，所以痕迹不会被雪覆盖。”

“我仔细观察过墙上每一处，雪都保持完整，先前我已经说过了。因此我认为凶手是个武林高手，而且非常善于飞檐走壁，轻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