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了那白骨手臂面前，弯下腰想伸手去抓那手臂扔开。可是刚弯腰，他就警觉了，自己如果用手去抓骨头，等一会儿再拿着牛肉吃，岂不是很恶心。自己习惯了无所谓，但是李珊看在眼中只怕会很恶心。又何必让美人觉得不舒坦呢。

于是卓然直起来腰，回头朝李珊笑了笑。发现月光下，李珊神情紧张的看着他，眉宇间带着一种古怪的神情，让卓然立刻明白自己的推测是准确的。李珊害怕自己伸手去拿那白骨，然后再回来吃东西，那着实恶心。于是卓然站直了身，伸出脚尖勾住那块白骨，轻轻一挑，白骨飞了起来。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落到房下草丛里去了。

卓然又转身，另外两处白骨也都用脚挑飞到房下，房顶上已经没有了白骨。他这才走回来在房梁上坐下，说道：“现在不用害怕了吧。”

李珊感激的望着他说：“是呀，好多了，你就不怕这些东西吗？”

卓然说道：“说实话，我在干提刑官之前我没有接触过这些人的骨骸。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还是觉得挺害怕和恶心的，但是既然干了这一行，天天接触也就习惯了。其实你想一想，我们每个人不都是有骨骸吗？每个人不要死的，死之前这些人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吗？死了变得难看一点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李珊苦笑说：“哪有你这样自己安慰自己的？人活着那是人。人死了可能就变成鬼，那尸体突然一下诈尸多吓人，说不定还会变成行尸走肉，更吓人。”

卓然又咕咚咚喝了两口，然后把酒壶递给她说：“不要说这些了，免得你更害怕。来，喝点酒，酒壮怂人胆。如果你觉得你胆子不够大，喝点酒自然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听我的。我当年学这一行的时候很害怕，怎么办呢？喝酒，我曾经拆了一瓶老白干，带了一些零食跑到停尸房，就是殓房了去呆了一晚上。”

“把那瓶酒喝了，零食吃完了，躺在殓房睡着了。第二天我醒过来，才发现我居然就睡在一具尸体旁边，那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发着恶臭，整个人脸肿胀的像个皮球，眼睛鼓鼓的，嘴唇翻的像腊肠似的，把我恶心坏了。出到外面就狂吐，那之后几天我连饭都没吃下。”

李珊开始听得心惊胆战，面无血色。可听到后面卓然说他狼狈样子的时候，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说：“你胆子可真大。要是我，我才不敢到殓房里一个人待一晚呢，吓都吓死了。”

卓然说道：“没办法，选择了这一行，你要不习惯那你就干不下去了。只有让自己慢慢习惯，我也是经过了好几次这样的反复折腾，才练出了胆子。到后来别说躺在尸体旁边睡觉了，还有更恶心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啊？还有更恶心的，那你说，我想听。”

“你想听？不害怕？”

“有什么害怕的，你在我旁边。如果是鬼出来你可以保护我。”李珊红着脸说道。

“把我拉上去当挡箭牌啊？嘿嘿，好吧，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已经习惯了。我们曾做了一个很恶心的恶作剧。因为我们班有个女生把我们一个宿舍的室友给踹了，那哥们失恋了，三天没吃饭，躺在床上跟死了似的。”

“我们凑在一起决定给他出口气，因为我们这室友为她付出了很多，花了很多的钱，最终却被她踹了，我们气不过，就一起商量出主意，于是我年轻气盛，便拍胸脯说这事交给我。”

卓然说到这儿，李珊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室友，读书的时候，女生，都是什么回事呀？”

卓然哈哈大笑，咕咚喝了一口酒，说道：“你是不会理解的，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有一个师父教我们怎么破案，怎么验尸，我们有很多兄弟一起跟他学，但是房子没那么多，要几个人共用一个房子。睡上下铺，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人就叫室友啦，我们宿舍有七个人。我是老三，被欺负的是我们老大。老二没主意，所以我就说我来。”

“真的？那跟你们一起学的有女的吗？”

“有啊，不过女的不多。因为没有几个女的敢学这玩意儿。”

“我明白了，你接着往下说，你怎么替你你们老大出气了？”

“那天是上解剖课，解剖室里头有很多尸体，有各种器官。那种器官都泡在福尔马林，嗯，就是一种药水，可以保证这玩意儿不会腐烂，明白吗？”

李珊其实根本不明白，还是点了点头。

卓然又接着说道：“于是我就趁老师不注意，把一个瓶子里的一个男人的器官给掏了出来，然后把事先雕刻好的一个用萝卜雕刻的那东西放进了里面。我雕刻东西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只要不仔细看是根本不会注意已经被我调包的，然后我把那东西放在了我的书包里头。”

李珊忍不住又问道：“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呀？是人的手吗？”

卓然很淫邪的咯咯的笑了起来，瞧着李珊却不回答。李珊撒娇道：“你说呀！告诉我笑什么？”

卓然说道：“你真的想听？”

“真的，快告诉我。”

卓然想了想，说：“你新婚之夜跟你丈夫做什么游戏来着？”

李珊说道：“新婚之夜？做什么游戏呀？”

“不会吧！不用那么藏着噎着，大家都是过来人。”

“真的没有，因为成亲那天他喝醉了，然后又闹又吐的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忙活着照顾他，一直到天亮他才睡得跟死猪似的，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啊？原来是这样，你好可怜。”

卓然忍不住表示深切的同情。心想原来这位美丽的富婆居然新婚之夜被老公放了鸽子。说道：“那第二天晚上呢？他不可能连着两天晚上喝醉吧。”

“第二天晚上他跟我睡在一起啊。”

“对呀，那你们没有玩夫妻之间的游戏吗？”

李珊睁大眼睛望着卓然：“什么游戏啊？”

卓然顿时一脑袋黑线，说：“大姐，你别这样玩我好吗？我很清纯的。”

“什么玩你了？好好说，到底是什么游戏嘛？”

卓然看见她一脸纯真，有些狐疑。低声说道：“你不会没有跟你丈夫玩过夫妻之间才玩的游戏吧？”

“什么游戏？我真不知道，因为从成亲之后他虽然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他从来不脱衣服，而且跟我分头睡。我睡这头他就睡那头，就是这样的，一直到后来我们分开。”

“不会吧，难道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李珊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所以问你呀！到底夫妻之间该做什么游戏吧？”

卓然脑袋黑线更多了，想了想，决定好好给她启蒙一下，说道：“你出嫁的时候，你娘没给你什么陶瓷的男欢女爱之类的盒子来提示你吗？”

李珊顿时羞红了脸，瞧着他说：“你说的是这个事情啊，真是，我还以为你说什么游戏呢！”

“大姐，夫妻之间除了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游戏啊？你总不能让夫妻之间去打马球吧。”

李珊扑哧一声笑了，说：“其实说实话，是他离开我之后我听那些成亲的女人说了才知道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夫妻之间应该做这种事，真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包括我出嫁的时候。我母亲在我出嫁之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没人跟我说的。”

卓然立刻愧疚的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又狐疑的问道：“这么说你跟你丈夫成亲之后，一直到你们俩分开你们都没有圆房？”

圆房两个字说得再明白不过，李珊虽然这之前不知道，可是之后跟人聊天说话，毕竟她是已经成亲的人，很多人是不避讳她的。因此这些词她也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具体情节不知道。

马上羞涩的低下头说：“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因为一直到他离开我，他都穿着衣服睡觉的。后来在跟闺蜜吃饭的时候，相互说起自己的丈夫，他们说了这些事。我问她们怎么回事？她们就笑我，解释了之后我才知道。天哪，原来夫妻还有这档子事，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呢？不，准确的说是我那个时候不知道。”

卓然马上问她：“那你后来知道了？”

“知道啦，可是没有人跟我做这种事。”

卓然忍不住又咕咚喝了两口酒，说道：“真的没有？你那么年轻漂亮，只要你点点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