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讪讪的说道:“老爷,你不会真的不用证据就杀人吧?”
卓然说道:“杀死大牛便是你所为,证据确凿。就算还稍有瑕疵,但是你杀死土财主全家,并劫走钱财,这个案子板上钉钉。至于为什么会板上钉钉,本官不需要告诉你,现在只是问你,招还是不招?本官不会问第二次,你若不招,手起剑落,把你人头砍下,就算你想招都来不及了,就算你是冤枉的,杀了你,你也无处申冤去。”
卓然后面这句话明显已经是在耍赖,但是他根本没有让对方感觉到他说话有任何耍赖的地方。反倒是声色俱厉,仿佛对方不说,立刻,便会砍下人头,没有半点含糊。
这下黑熊真的害怕了,他听说过提刑官破案厉害,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位提刑官还有一个更让人可怕的本事,那就是他身上带有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甚至只斩不奏。他真要用这项特权把自己斩杀的话,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冤屈。想逼着对方搜罗证据,从中寻找间隙可能,并拖延时间,这是他最初想法。
可是现在他发现这根本就不可能。惊恐之下,立刻匍匐在地,磕头说道:“老爷,小人知错了,小人愿意招供。请老爷恩典,给一条生路。”
卓然心中冷笑,你杀了这么多人,还想活命,简直痴心妄想。不过这话倒也不用当着面说,立刻冷声道:“从实招来。”
黑熊说道:“是从头招吗?”
“废话。”
黑熊苦着脸说道:“小人给客栈的陆掌柜护镖。在此之前掌柜的把小人叫去,说了他有一个祖传药方,要用男人的活儿来作为壮阳的药引,泡制药酒,吃了之后雄风不倒。但是男人的活可比熊鞭虎鞭都难寻找,毕竟那是活生生的人,刚死的男人又不一定符合要求,也没地方找去。所以便托我想办法弄些回来,必须要新鲜的,报酬很优厚,于是我就动心了,答应了他的要求。”
“刚开始我是跟各地的仵作沟通,若是有男尸入殓下葬,便叫我去。我偷偷把那活儿带回来交差,反正活儿被偷之后,因为人已经死了,所以不会流血。只要衣冠整齐,外人也一般是看不到的。这种情况之下,我买了几副回来交给了掌柜的,掌柜的很高兴,的确给了我一大笔钱。”
“那天掌柜的把我叫去,说先前我给他弄的还不错,但是不是特别好。一来是因为人死了好几天,才去取下,有些都已经腐化,不能使用了。还有些是尺寸不够,还有的是那活儿在活着的时候充血了,血液这时候没有完全从话儿中被放出来,以至于内部腐败,不能用。就算外面看不出来,放到药汁中也会有明显的破坏。”
“因此,他想让我去好生找真正能满足要求的话儿来。并且告诉我说,如果真正能找到极品的话,比如说进宫做太监的人,在去时切掉那话儿的时候,还活生生的便把那东西割下来放在药水中浸泡,带回来的话那是极好的。若是能找到这样的话儿,他愿意出十倍的钱给我购买。”
“我一听就动心了,我心中想的是虽然那种进宫做太监的人要把活切下来,这可能不好找。因为大多数进宫做太监的人都是小小年纪便净身,之后进宫去了。陆掌柜要的又不单单是活儿本身,还要长度。而小孩的那东西是达不到掌柜的长度要求的,必须是成年的。”
“说实话,我从先前死尸上找到的活儿来看的话,孔武有力的成人,话儿却未必就能雄伟。反倒是有些看上去体格清瘦之人,他的话儿反倒显得雄壮一些。所以古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半点都不假。”
“陆掌柜开出了极其丰厚的条件,让我怦然心动,实在不能拒绝。思前想后之下,我决定铤而走险,去找一个适合的男人把他给杀了。在把那话儿切下就是了,这样找到的男人的东西,绝对不会再让陆掌柜失望了。”
“于是我先进行物色,而我要找到男人的那东西,当然不可能去扒下人家裤子查看。我想到了一个简便的办法,在各地的青楼前去询问那儿的青楼女子,他们平素接客中有没有男人的东西足够雄伟的。要跟筷子一样长,跟小孩胳膊一样粗,足够雄伟,硕大的,让人惊叹的那种。但是这些青楼女子却都摇头,说男人话儿都差不多,真要像我说的跟筷子那么长,跟小孩胳膊那么粗的活儿,他们却没见到过。”
“我听了之后还是不死心,便多方打听,却始终没有探听到。那天掌柜的让我替他到杏仁村去买杏仁,我到村口的时候,无巧不巧,正好看见有个村民在田埂边撒尿,他也没有注意到我过去了,只顾在那脱着裤子撒尿。我一眼就看见他那胯下话儿当真够雄伟,即便是软哒哒的时候也有筷子那么长,孩子胳膊那么粗。”
“而这村民又孔武有力,膀大腰圆,正符合陆掌柜的要求。我非常兴奋,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他看见我过来了,终于警觉。尿也撒完了,便提裤子,我装着要问事的样子,上前说道:“小哥,我来采购杏仁的,不知道你们村上谁家的杏仁卖得最好?”
“他听到我的话,立刻转头指向村子,想跟我说,可我哪里去听他说那些话,趁他不留意,从后面一刀扎进了他的后心。他顿时受到重创,但意识却没有死,挣扎着想跑。我冲上去又给了他几刀,他拼命反抗,但是没用,要害被我扎到了,所以很快就死了。就在田埂边上,我立刻把他的脑袋切了下来。”
卓然马上问他:“可是陆掌柜要的是男人的活,不是那东西,你干嘛要把死者的人头给割了?”
“虽然陆掌柜说了他要的是那东西,但是他也说了要尽可能的把活儿里面的血放干净,越干净越好,免得污染了。我就想着要把人的血放干净,光把活儿切掉不一定能做得到,最好的办法是把人头切了,然后抓着脚倒提起来,把血都放干净,那时候再把话儿切下来,里面就基本上没有血了。这是我一瞬间想到的主意,便用刀子把他的人头给割了下来。”
卓然又问她:“那你把他的人头扔到哪去了?”
“我随手扔到了下面的一丘田里。”
卓然马上说道:“下面那丘田已经基本上没有水了,不过我们没有看见上面有什么人头啊?”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当时小人一心只想把话儿尽早切了之后带走。所以随手把人头扔了,扔的方向就是下面的那丘田,不过好像的确没水了。但是田里头都是软泥,兴许砸到软泥里面去了。”
卓然微微点头,心想这种可能倒的确存在,当时那丘田的确是很少的水。但是却满田烂泥,那么松软的泥,加上一定的高度和人头的重量,抛下去完全有可能会砸到烂泥里面。
卓然说了:“后面呢?”
黑熊说道:“我把人头割下扔到田里,并把他双脚抓起来,把他身上的血都全都放干了。”
卓然又问他:“他身上的血你放到哪去了?现场并没有看到大量的血迹。”
“我站在田埂上,双手提着脚,就这么倒提着,让他脖颈处的血流在斜坡的草地上。我也没有管别的,不知道是不是有血泊形成。”
卓然一听这话,顿时便明白了,如此把血洒在长满青草的斜坡上,加上那几天又有雨水,所以便把斜坡上的血都冲刷掉了,顺着下面浇灌用的水沟流走了。也就没有能够留下血泊。难怪自己解剖的时候,死者身上几乎就没找到什么血。刚开始自己还觉得很奇怪,会不会是血液流淌在水田中被稀释掉,没想到却是这样。
黑熊接着说道:“接着我便把那活儿切了下来,然后把尸体扔到了水田中,并把它放在水里洗了洗,用东西包着,急匆匆走开了。我没有再进村,这时候我全副心思都在这上头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我担心那话儿路上耽搁,使得陆掌柜觉得不够好,不愿意付我十倍的酬金,那可就亏大了。”
“于是我就跟采办说了,我有急事要赶去处理,这次护镖的钱不要了,他另外找人去护送。那采办开始很很生气,不过听说我连护剽的钱都可以不要,这才没再说什么,让我走了。”
我带着那活儿星夜兼程赶回了镇上,把它交给了陆掌柜,陆掌柜一看,非常高兴,说这正是他需要的。而且二话不说,就把十倍的酬金给了我,并问我这话儿是怎么来的?他那话无非是好奇而已,根本不在意真正来源。”
“当然,我不可能告诉他是我杀了人割下来的。而是随口告诉陆掌柜说算我运气好,有人无意中从桥上摔下去给摔死了,血流干了,话儿挺大,花了钱买回来了。陆掌柜很高兴,说希望下次再找我,也能够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不知道他是说真的假的。反正钱到手了,我也就没管这么多,想着这倒是一笔生财之路。”
“下一次再要去找那样的话儿的话,倒是可以一样画葫芦,再找一个这种有雄伟男根的人杀了,把东西取了能赚到十倍的钱。杀人算得了什么?到处都是强贼,杀几个人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没人会在意的,杀死那个人的经过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