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备轿的这空档,云燕忍不住问卓然道:“你让把王大婶控制起来,难道是她杀的吗?”
“目前不清楚,但是她最有嫌疑,因为她丈夫曾经要杀死朱小吏。”
“可是那不是一场误会吗?王大叔误会了朱小吏强暴了他的孙女,这才报仇的呀。”
“可是这件事王大婶不知道,她当时去买菜去了,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抓走了,很可能没人告诉她这件事,而这件事当时在场的也没有其他街坊邻居,他们也不知道。”
云燕说:“可是今天早上王大婶不是来探望她丈夫来了吗?”
“是呀,如果王大叔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她同样不知道,再说了,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或许王大叔想等调查清楚了再告诉她。这案子查清楚是在傍晚的时候,如果凶手是她的话,估计她已经把人杀了。因为从目前了解的情况,尸体已经出现高度腐败,当然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使用的是斑蝥的话,就有可能。所以先把人控制起来,调查清楚再说。”
云燕这才明白了,这时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卓然坐着轿子,带着云燕,前往朱小吏家。
门口里正和两个捕快正把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眼见卓然的轿子来了,赶紧上前迎接。卓然下了轿,扫了一眼,见巷头巷尾有不少人瞧热闹,不禁有些感慨,这才几天时间,这里已经连续发生命案,看来把这里说成是一所凶宅也绝对没有人表示怀疑。连卓然自己都相信这种判断,否则还真没有其它可以解释这可怕现象的。
卓然问:“是谁先发现的?”
刘老太瘪着嘴,拄着拐杖,连忙说:“判官老爷,是老身先发现的。”
卓然皱了皱眉,瞧着她说:“哦,看来你对他们家还是很上心的吗,两次都是你发现的。”
刘老太颇有几分得意,说道:“那是,老身就觉得他们家古怪,所以经常留心着。上午我看见朱小吏回来,进家门的时候我就问他了,我说,昨晚上也没见你那里有什么动静,难不成你媳妇没让你上床吗?嘻嘻嘻,听我这话,朱小吏脸色都变了,讪讪的走了,我就知道我猜的是对的。”
“他那媳妇儿我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只有朱小吏才会被她迷惑,要是老身找儿媳妇,这种女人,倒贴钱也不会娶进家来的,不省心啊,偏偏他看不出来,那活该他倒霉。我就一直留心着,看会不会两人吵架,这女人绝对会跟她丈夫吵架的。你看见她一屋子的东西都没洗,我就知道,这媳妇儿相亲的时候忙着铲雪铲冰收拾房子,那都是做给朱小吏看的,朱小吏傻傻的,居然认不出来。”
卓然听他越扯越远,皱了皱眉说:“其他不用说了,你就说你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好的,好的,老身这嘴巴缺个把门儿的,老是越说越远,判官老爷您请恕罪。是这样的,就先前,我又闻到了一种臭味,而且这回比上次的还要臭,我就觉得奇怪,他们家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有这种味道,难道是上次发现的那一袋尸骨,当时没有清理完毕剩下些吗?”
“这臭味我可受不了,要怪就怪老身这鼻子太灵了,我儿子都没闻到什么味道,我闻到了。于是我就叫我儿子拿梯子过来,翻墙上去看看,反正是在我们家墙这边翻看,又没到他们家那去,他也管不着。等我儿子爬上墙看了一眼,发现除了一些没洗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
“但是房门是虚掩着的,对了,他还看见院子门虽然是拉上了,可是并没有上拴。这时候天都快黑了,也没见他们家厨房冒烟做饭,屋里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我就奇怪了。他们新媳妇儿难道吵架回娘家了吗,可是我没听到他们吵架呀。于是我就让儿子在墙头那儿叫朱大官人,问他要不要帮忙什么的,可是没有人搭理,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于是我就到了他们家门口,推开院门探头往里一瞧,果然跟我儿子说的一样,院子里没有人。我儿子后面也跟着我进来,我在院子大声叫了几声,也没人搭理。我们就一直到了屋子,推开房门这么一瞧,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幸亏我儿子背我回来了,不然我肯定走不回来的,真是太吓人了。——屋里死了三个人,一个很明显是朱大官人,就是朱小吏,虽然有些变形了,但还能认出来,另一个就是他新娶的那个媳妇谢幺娘,还有一个却是王大婶。”
卓然一听大吃了一惊,说道:“王大婶?你确定是她?”
“就是她,是我刚刚才发现的,不过她是死在里屋的床上的,其他两个是死在门口的。我儿子背我出来之后,我叫我儿子赶快去向衙门报告,他走了之后,我喝了一瓢冷水,有了些精神,就想再进去看看究竟,于是大着胆子进来。”
“我不敢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大人您别笑话,我就是图个热闹,人老了就是这样,虽说害怕,但是真有热闹还是要瞧的。我一眼就看到床上好像有人盖着被子,我就大着胆子进去,探头看了看,原来竟然是隔壁的王大婶。她就这样仰面躺着呢,盖着被子,好像睡着了似的。”
“我叫了两声,她没理睬,不过我发现她嘴角好像有鲜血,所以我有些害怕,就没敢再进去,赶紧出来了。他们三个里,死的最可怕的就是那新媳妇。不过虽然她整个人都已经变形了,但是她身上那身衣服是昨晚吃酒的时候穿的,我认得,还有她的大概轮廓还能认得出来。”
卓然当即叫衙役把刘老太叫去录证言,而他则带着云燕迈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果然如刘老太所说,很是凌乱,他来到正堂,门是推开了的,地上倒上两具尸体,果然就是新过门的那媳妇。头天他迎亲的时候卓然来过,喝了杯酒就走了,谁见过一面。
尸体已经开始进入高度腐败状态,但大致轮廓还是能认出来的,另一个脸朝下趴着的,但是侧着脸,从侧边脸也能看得出来,就是朱小吏,同样已经开始腐败,但是还没有进入高度腐败状态,身上散发出尸臭的味道,尸僵和尸斑都已经形成。
卓然初步检查了尸体,很典型的斑蝥中毒的症状,跟先前朱小吏的第二任夫人董氏一样。
在外屋的桌上还发现了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个肉包子,已经凉了。卓然上前拿了一个掰开,里面除了肉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些碎末,仔细辨认,能认出是斑蝥捣碎的碎末。
卓然走到了里屋,里屋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果然是宋大婶,眼睛微微张着,面色平静。卓然感觉到她胸口处有什么东西支撑着被子的,便轻轻掀开了被子,看见她胸口赫然插着一柄匕首,右手还牢牢的抓着刀柄,原来她是给了自己一刀,毙命了。
卓然正在检验尸体时,云燕说道:“桌上有一张纸,好像是遗书。”
卓然转头过去,瞧了一眼,果然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的有些字,而桌上的砚台是干净的,笔也是洗过了干净的。由此可见,这遗书应该不是在这儿书写的,而是带进来的。
卓然没有用手去碰遗书,很快看了一遍,遗书是王大婶写的:“我毒死朱小吏是为我孙女报仇,我们要他死,也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