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便把两坛酒都喝光了,肖巧儿已经喝醉了,说道:“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我靠着你睡好不好?我不想躺在地上,地上有露水。”
卓然说道:“要不我们到岩石上去吧,在那靠在岩石上睡,或者躺在岩石上。”
“好啊。”
两人便来到了岩石上面,卓然这时已经不担心了,因为那悬浮石他已经吞到肚子里去了,卓然感觉到了那颗悬浮石进入体内时,体内的悬浮石顿时产生了一阵波动,随后就风平浪静了,新增加的这个悬浮石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新的变化。
他不知道这颗悬浮石来自于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是现在已经归他了。只要悬浮石消失了,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能量就消失了,所以肖巧儿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这也是卓然决定留下来的原因。
巧儿躺下之后,又爬起来说:“这岩石好硬,躺下一点都不舒服。”
卓然笑了笑说:“要不咱们背靠背坐着吧,还能相互取暖,这后半夜更深露重。”
“好啊。”
肖巧儿忙不迭的答应,便跟卓然背靠背坐着,肖巧儿说道:“靠着你可真舒服,又踏实又温暖,要是能天天这样就好了。”
卓然只是嗯了一声,装着听不懂她话里的话。于是肖巧儿便不再说话了,她似乎真的喝醉了,昏昏沉沉的靠在卓然的背上便睡着了。
卓然却没睡不着,先前老槐树下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个悬浮石,肖巧儿说是在另外一侧的,转眼就不见了。而现在却跑到了这个岩石下面来了,并影响到了肖巧儿,使她被迷惑之后竟然要自杀。
没错,就是自杀,这个感觉让卓然觉得不对劲。
因为既然肖巧儿能够在悬浮石的作用下自己勒死自己,为什么绿萝不能够是这样的呢?
或许今年十六的那天,绿萝跟孟宏愿在这个岩石之上就是被悬浮石控制了,以至于把自己给勒死了。而孟宏愿却产生了错觉,是他勒死了对方,要是这样的话,那实际上这就是一个错案,因为杀人的并不是孟宏愿,绿萝是自杀的。要是这样,怎么能让孟宏愿来承担这个罪责呢。
卓然想着,在酒精作用下也渐渐的睡着了。
当他们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树林中到处都是鸟的鸣叫和秋风过后,落叶落下时沙沙声。
卓然忽然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俩已经躺在了岩石上,自己平躺着,而肖巧儿则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一条腿还毫不客气的搭在了自己身上。
卓然觉得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而且很尴尬,要是肖巧儿醒过来可说不清楚,于是他悄悄的把她的腿放了下去,把她的手也挪了回去,坐了起来,下了岩石,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实际上他做这一切时,身后岩石上的肖巧儿全都知道的。在卓然动她腿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只是装着睡着。她想看看卓然要做什么,同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卓然却规规矩矩的把她的手脚放好,然后下了岩石。她的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惭愧,当然还有一些失望,看来这位判官大人还真真的是谦谦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他们从老槐寺回到城里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在分手的时候肖巧儿红着脸对他说:“多谢你陪我这一晚上,对了,还应该谢谢你救了我。虽然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我遇到的危险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相信你的话,所以要谢谢你。”
卓然耸了耸肩说:“没事的,以后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你还告诉我,咱俩再去。”
卓然随口说了这句话,却在心头暗自激动,这次只拿到了一颗悬浮石,其他的悬浮石在哪?自己当然不可能满地去找去,不过悬浮石是出现在了诡异恐怖事情的地方,那能否倒过来,根据这些事件反过来去搜寻悬浮石的存在呢?
卓然立刻为自己新的想法感到激动,所以他又叮嘱了一句:“就像你说的,我听说还有谁有这样的境遇,就是好像闹鬼一样的情况就告诉我,我们俩再去探个究竟怎么样?”
肖巧儿兴奋的用力点着头,说道:“那好,那咱们可要一言为定,可不许赖皮。”
在得到卓然肯定的答复之后,肖巧儿兴奋的扭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
卓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衙门,虽然他一上午没来上衙,但是他的这个职务经常要出去调查,所以也不需要点卯。
卓然到了之后马上吩咐将孟宏愿从大牢里提了出来,押到了自己的签押房。
孟宏愿戴着手铐脚镣,脖子上挂着厚厚的木枷,双手被锁在木枷里。进来之后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
卓然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孟宏愿木然点点头。
卓然问:“那天在老槐寺后山的老槐树那儿,你把绿萝勒死的时候,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听清楚,我说的是怪事。”
孟宏愿身子猛然抖了一下,缓缓抬头望着卓然,表情有些怪异。
卓然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许胡编乱造,本官要核实的。”
孟宏愿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卓然,目光变得呆滞,似乎正在走神。
卓然问道:“你怎么了?”
孟宏愿这才如梦初醒,说道:“其实我一直心里有个疙瘩,但是我怕说出来老爷你觉得我在推诿,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如果敢做不敢当,那算不得一个男子汉。”
卓然点头说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怪事,尽管说,因为我在查一件事,想从你这儿得到印证。”
孟宏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我当时勒死了绿萝,又伪造了现场之后,我觉得很累,身体整个都虚脱了一样,所以我就瘫在草地上,想休息一会儿。可是我竟然睡着了,后来不知睡了多久,我醒过来,发现绿萝的尸体跟先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先前我杀她的时候,我先用手掐她的脖子,我把她掐死了,我才把她抱到老槐树下伪造现场,而当时她的手脚都是软的。我将她的腰带勒住她的脖子,使劲勒紧,并打了个死结,我生怕她不死。我勒好之后,她的双手还是软软的瘫在身边的,可是我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她的双手是牢牢的抓着腰带两侧,使劲的往两边扯的,勒非常大,那根腰带都拉得笔直。”
“我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推了一下,结果发现她的双手紧紧的绷着,就像僵直的木头一样,根本推不动。我以为是刚才我太害怕了,所以抓着她的双手,但是我的记忆中明明是我掐死她的,而没有用腰带勒。难道她又自己醒过来,抓住绳索,想解开,结果没解开,就这样死了吗?我想不明白,一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每次想到这个,都会被这个场景吓得直哆嗦,但是我谁也没说。”
卓然盯着他,脑袋里刷刷的闪过无数画面,都是孟宏愿所说的那个场景,以及自己先前亲眼看见的,肖巧儿被悬浮石控制住后,勒着自己脖子的那个场景。
卓然又说道:“你在那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石头?”
“石头?什么石头?”
“很奇怪的石头,有多面形的那种,散发着黑色的光。”
孟宏愿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
卓然心想,自己从岩石下找到的那块石头是不是先前在灌木丛中肖巧儿看见的那块呢?如果是,为什么它能够从灌木丛直接转移到了石头下面,难道它会跑吗?跟人参果一样,变化成人形的人参果就是不能落地的,一落地就钻到地里不见了,这石头会不会也是这样?
卓然想了想说:“你说你先前为了伪造遗书曾经到山下的一家商铺里买了纸笔,你还记得那家店子是哪一家吗?我要带你去现场。”
孟宏愿点点头,说:“我记得。”
卓然便吩咐南宫鼎带着一队捕快押着孟宏愿,让他坐在一辆封闭的马车上,出城,来到了老槐寺山下。
老槐寺那小山下有这么几家商铺,就是为了给到老槐寺的僧侣以及来草场踏青放风筝的人买用品的。
来到这儿,孟宏愿从车上下来了,卓然让南宫鼎把他的枷锁手铐脚镣都解开。南宫鼎不知道缘由,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把手铐脚镣都打开了。
卓然先前穿的是便服,还没有换过来,他依旧穿着便装,对驿道上的南宫鼎等人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带他去。”
南宫鼎说道:“老爷,我也去吧,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