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7.带毒的红烧肉。
我回转过神说:“朕身体无恙,多谢师相关怀。”
周季褚低着头,笔走蛇龙,行云流水地批着最后一道折子,我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倒是瞧着他嘴唇有些干涩,就拿着玉壶想给他添杯新茶,谁知里面竟空了,再看看外边,天色傍晚,霞光如火龙一样奔腾幻化,蜻蜓低飞,异常闷热。
“陛下今日出神了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鬼使神差的,我回道:“也不知云飞哥哥此时距离京城多少里?今晚又怎的安歇?”
师相的笔突然顿在那里,金墨顺着狼毫一点点印下来,笔尖周围的字全被墨盖了去,整个人也有些僵硬,半响才开口:“陛下若如此挂心,不如现在乘骏马驱驰,想来十天半月便能见到李元帅。”
我刚说出此话就觉得甚为不妥,想我乃一国之帝王,怎可为一介臣子忧心挂虑,便温声说:“朕也是糊涂了,随便说说罢了,师相劳累一天,想是饿了,不若一同饮食后再回去?”
我揉了揉腿,站立起来后感觉有些头晕不稳,师相从御几后面过来抚着我坐下,不一会儿宫婢就端着精致的饭菜摆上,我一看都是平素我最爱吃的,顿时心情大好,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要往嘴里送,但顿了顿放在周季褚碗里:“师相也一日未进食,多补补才好。”
师相用筷子夹着肉仔细翻了翻说:“多谢陛下厚爱。”
这还用说,朕自然厚爱,也从来厚爱,只是我怎么忘了,他从来不吃肉?
看着他刀削无暇的脸庞,头发顺着玉冠披落下来,这周季褚真是在娘胎就俊,生来就有才,天下除了他,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多智近妖的人。
今日师相早早就处理完所有奏折,想来可以睡一个安稳觉,可半夜的时候突然肚子绞着疼,疼的我在龙床上打滚,一头大汗,腿不停地发颤,我抓着床帏,忍着剧痛,喊道:“李贵!”
不一会儿李贵就跪了进来,神情慌张,手忙脚乱:“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我咬着牙,颤声说:“速去师相府,就说朕突然想到今日还有要事与他相商。”
李贵连忙连滚打爬的跑了出去,我用力一扯,半截袖到手,塞在嘴里,又想办法绑了手在床沿上,一时间只觉得千万只蚂蚁咬着我,胸口心口哪里都是疼,还好我皮糙肉厚挨得过。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师相一袭青衣,脚踏月光,推门而入,看着我说:“陛下这是怎么了?”
实在太疼了,左右翻滚,一个不小心从龙床上掉下来,我吐掉嘴里的布,颤声说:“晚膳贪吃,积食难消。”
周季褚走过来蹲在我旁边,睫毛垂下来,一双丹凤眼半睁半开,眼角细而长,带着些凛凛的寒光,嘴角勾了勾,弯腰解开绑在我手腕的绳子,抱着我躺在龙床上,转身离去。
我心一急,抓住他的胳膊,有些紧张地说:“师相切勿离去。”
“臣只是去给陛下倒杯茶。”
我松口气,放开手,觉得喉咙有些腥甜,眼神开始漂移不定,直到师相扶着我起身,环在怀里,我就着他的手里的茶盏,饮了两口,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月挂柳梢头,看着景象,应该是三更天,我动了动身子,感觉侧脸有些痒,侧目一看,原来是师相的头发。
“陛下醒了吗?”
“嗯”
我实在没有力气,就在师相怀里说:“深夜还劳烦师相亲来,朕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师相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手轻轻随意卷起我的一缕头发,深深闻了闻,又用手把我的脸转过去,掐着我的下颚对着月光打量,我看他一双眼睛带着清辉,凛凛寒光,又有血色熏染疯狂,听到他开口:“钧儿真是顽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