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冉苒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声,双眼无神地望着奶茶店,有些悲伤地说道,“我们走吧!”
覃玲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垂头丧气,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
冉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领悟到了覃玲轩说话的真意!
覃玲轩这句话也是安慰自己的,他和谨儿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嘛,能走到一起的,就算是天,也无法棒打鸳鸯,强行拆散,这就是作为人类情感的魅力。
“玲,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苒拍着胸脯回复覃玲轩,自信满满,在经历过异世界的种种后,他早已变得更为强大,因为他不想拖覃玲轩的后腿,不想让他再“操心”,他要承担起作为一个兄弟该有的担当和责任!
郈后还等着被解救,她就像份执念,让冉苒拾起来,就再也放不下了,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他却无法忘怀她的一瞥一笑,他发誓,一定要找到秀儿,哪怕她只是只鬼魂,他也要倾尽全力找到她。
“我们走吧!”瑾儿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整了,再不走,到时候怕赶不上开往壁县的客车了。
“蒽!”覃玲轩赞同地点了点头,马上要见到阔别整整十三年的奶奶,心里说不出的兴奋,现在他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古村的那个奶奶了。
正当三人转身离开奶茶店的时候,一声急促的喊声将他们唤了回来。
“瑾儿,等等。”李萍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气喘吁吁地往外赶。
“你这是?”瑾儿纳闷道。
冉苒还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愿意跟他们一起前往古村,心里有些小喜悦,她的笑容像极了秀儿,在她身上,冉苒看到了秀儿的影子。
“这是一些随身衣服,你们带上,方便换洗!”李萍将三个包裹依次递给了三人。
一看他们这三个人就是没有好好“当过家”,更没有出远门的经验,连换洗衣物都不带,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虽落得个自在,到时候怕连衣服都没得穿了。
“有心了!”冉苒朝李萍投去一个复杂的眼光。
“我来帮你们拿东西吧,”覃玲轩说着,将瑾儿的包裹麻利地拿到了自己的手上,冉苒的包裹也被他“抢”了过来。
“暖男,贴心,”瑾儿俏皮地凑到覃玲轩耳边说着,偷偷地将嘴唇贴近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覃玲轩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往后退,脸不禁涨红了。
“舒服了!”瑾儿像是个小流氓,“偷完腥”享受地伸出香舌,舔了舔嘴皮,嘴巴里的香津混合着,发出“喳喳”的声响。
“不早了,走吧!”覃玲轩催促道,再这么发展下去,还不知道瑾儿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三人做好准备,离开了奶茶店,往车站方向走去。
“一定要小心,古村并不太平!”李萍在后面忧心忡忡地提醒道,内心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平安。
瑾儿往后挥了挥手,身子紧贴着覃玲轩。
壁县客车站内人山人海,往四面八方去的车,川流不息……
眼尖的覃玲轩看到了那辆壁县开往古村的客车,这也是唯一的一辆,孤零零地停靠在车站边缘的位置,其它车辆停靠得离它远远的。
待走近后,覃玲轩困惑不解,这辆客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车上已经锈迹斑斑,再“服役”一段时间,恐怕都可以“退休”了,上面的尘土和污垢一层又一层的,像是从来没有清洗过一样。
“这车能做吗?”冉苒也疑惑地问道。
自从经历过鬼车事件后,覃玲轩和冉苒都心有余悸,再看到眼前的这辆破烂车,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能坐能坐的,”瑾儿像是只脱缰的野马,狂奔着跑向客车的方向,随后转过头,调皮地催促他们,“坐不死人就行了,将就着吧,我都能忍受,两个大老爷们还挑三拣四的……”
覃玲轩神色有些慌张地追了上去,拎着三个包裹,颇有些像“拾荒的老头”,落魄不堪。
“不可乱说,不吉利的,”覃玲轩严谨地叮嘱瑾儿,随后向她解释,坐车都愿一帆风顺,谁也不想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在车子发动前,不能说什么灵异古怪的事情,不然会不吉利的,这是一种习俗,按现代文明的解释,这就是一种自我心理安慰。
“知道咯!”瑾儿三步作两步地跨上了客车,像是吃家常便饭,十分地熟稔。
“快上车,要发车了!”客车司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穿着有些褪色的白衬衫,戴着个墨镜,脸上坑坑洼洼的,看上去有些怕人。
覃玲轩紧随其后,当踏入车厢后,他不由得放下了紧绷的神经,车厢里好一派热闹的景象,像是赶集一样,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各种话题,对于突然出现的三人,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注意,
覃玲轩将包裹放到储物架上,眼睛在车厢里扫视了一圈,刚好还剩一个三连坐位,他率先坐了下去,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瑾儿坐在他的右侧,冉苒坐到了他的左侧。
“系好安全带,坐稳了,发车了!”客车司机冷冷地催促一声,伴随着汽车发动的声音,他们终于启程了。
客车很快驶出了车站,半个小时后离开了壁县县城,平稳地在高速上行驶。
“哇,你看那座山!”
“哇,你看那棵树!”
“哇,你看那篇梯田,好美啊!”瑾儿嘴里不断地惊叹,像是从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狂呼乱叫。
覃玲轩冲着她笑了笑,没有接过她的话,让她自己开心地欣赏沿途的风景,毕竟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
“好困,借你胸肌我靠靠,”瑾儿话刚说完,就把头靠在了覃玲轩的胸膛处,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不过在她看来,他是不会拒绝的,以前可能会,上次“默契表白”,确定在一起后,他肯定不会拒绝了。
“瑾儿,你睡会儿吧,这段时间你也累了!”覃玲轩疼爱地抚摸着瑾儿的秀发。
客车继续行驶,瑾儿早已进入了梦乡,时不时地抿嘴轻笑,似乎是做了个什么美梦……
“到古镇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古村了,”客车司机人工播报,只是声音中带着丝丝阴寒,让这个炎热的夏天似乎一下回到了寒冬。
瑾儿被他的话吵醒了,不情愿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依旧将头埋进覃玲轩的胸膛里,半梦半醒。
“那是什么?”瑾儿突然惊呼道。
覃玲轩循声望去,只见马路上半跪着一个老妪,大概七旬,枯瘦的身子像是一根老化的枝干,被风轻轻一吹,就要栽倒下去,满头银发,却滋生了好多黑色的泥垢,她的牙齿落了好几颗,有些残缺不全了。
这时的她正蹲在一个小水沟旁,手里拿着大把的冥币,她将冥币分成了若干份,并将它们折成了纸鹤的形状,随后,用插在泥土中的巨大香火点燃,嘴中念念有词,将燃烧着的冥币纸鹤投入到溪水中,任其漂流。
“不要看,瑾儿,”覃玲轩用手捂住了瑾儿的眼睛,冥冥之中,他感觉得一丝危险的感觉。
列车加快速度,飞快地驶了过去……
“埋头苦干”的老妪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黄色的老脸,脸上的皮肉松垮垮的,甚至能看到那凸起的颧骨,皱纹布满了整张脸,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这个老人有些奇怪,”覃玲轩狐疑地对冉苒说道,这里不是丧葬地点,也看不到“送行”的棺材,更看不到一张灵车,只有一个老妪,奇怪地出现在这里。
“蒽,我也觉得,不过车子快开过去了,我们还是不要管这桩闲事了,”冉苒宽慰地说道,老妪出现得再怪异,也犯不着他们来管,车子只要能安全地到达古村,他们就别无所求了。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老妪突然怒瞪了双眼,那双眼睛已经深陷进眼窝里,看上去十分可怕。
“呲呲呲,”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响起,客车司机额头渗出了汗珠子。
不明状况的车上众人停止了激烈的讨论,纷纷将眼睛注视到了客车的前方。
“发生了什么事?”瑾儿从覃玲轩的怀中探出头来,惊恐地问道。
“不要睁开眼睛,”覃玲轩特意将声音提高,语气生冷地对瑾儿叮嘱道。
瑾儿知道客车被紧急逼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覃玲轩的叮嘱也是为了她好,不希望她受到任何惊吓,她乖乖地照着覃玲轩的吩咐,紧闭双眼,不再言语。
覃玲轩让瑾儿自己坐好,他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与冉苒一道来到客车前门的位置,查看客车被逼停的原因。
“这,这……”冉苒惊恐地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的场景,覃玲轩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客车轮胎碾压住了一条花纹蟒,它的身子有水桶般粗,被客车压住后,血肉横飞,它在不断地吐着蛇信子,做着求生的挣扎。
这条花纹蟒出现得太诡异了,之前视野里从没看见过它,现在怎么会突然横穿马路,覃玲轩百思不得其解。
它被客车死死地压住,已经奄奄一息了,车上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纷纷揣测道:“它还没死,会不会报复……”
行车之人和行路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碾压到动物之类的,何况还是蛇这类有灵性的生物。
在民间有说法,据说这是拦路蛇,它的出现是为了提醒过路的车辆,前方有危险,禁止通行,如果有意将它压死了,它就会化为各种形态,制造各种事件,进行报复;如果是无意的,“肇事之人”需要做场法事,给自己辟邪去晦气。
在民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据说蛇突然横穿马路,它是在渡劫,如果成功穿过了,它的额头就会长角,成为蛟,如果失败了,它就会心怀怨恨,对于“迫害”它的人进行复仇……
“师傅,先下车看看吧,”覃玲轩语气温和地跟客车司机商量。
“一条蛇而已,老子还以为撞到人了,”当他看清形势后,不以为然,满脸地不屑,他一点都不迷信,权当是这条蟒蛇运气背,自己撞到“枪口”上来。
“不是这么简单,这么大的花纹蟒,肯定有灵性的,它现在只是受伤了,将车倒退下,放它一条生路,”覃玲轩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希望他对生灵有一种最起码的敬畏之心,至于迷不迷信,那看个人了。
“你这黄口小儿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老子偏不信邪,不就一条蛇嘛,它还真的能找老子复仇?”客车司机脾气爆裂,对覃玲轩的态度极不友好。
冉苒怒目而视,想着说点什么,却被覃玲轩叫停了。
“我劝你善良,”覃玲轩冰冷地回绝道。
在谢家面对谢浑源的时候,他的气势从没输过,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司机呢。
“这是老子的车,老子说了算,”客车司机有些一根筋,非得跟覃玲轩叫板,他非常反感要别人来教他怎么做,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别人左右。
“是你的车没错,可车上的乘客不是你的人,”覃玲轩板沉着脸,继而质问道,“一整车人的性命你都不顾了?”
“荒唐,”客车司机话音刚落,脚猛踩油门,直接从花纹蟒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停车,你在干什么?”覃玲轩咆哮道。
客车司机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哼起了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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