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点天灯!
看来库俊威和李老先生之间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李老先生紧紧握着库俊威的手,眼眶竟然都有些微微泛红,这就像是家里的长辈,突然间看见自己常年漂泊在外面的孩子回到家,那份激动和喜悦,是
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
“院长爸爸!院长爸爸!”正在玩耍的孩子们看见李老先生回来,都纷纷围拢上来,拉扯着李老先生的衣角,不停地喊着爸爸,李老先生满脸含笑,抚摸这个的脑袋,又拍拍另外一个的肩膀,从他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他是打从心
眼里爱这些孩子。
李老先生招呼孩子们各自去玩,库俊威搀扶着李老先生,走到操场边上坐下。
库俊威说:“李老先生,您腿脚不便,就不要到处乱跑嘛!瞧瞧您,今儿个又跑到哪里去了?”
李老先生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孩子的笑脸,他笑着说:“我去跟政府要救济粮啊!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得去政府领生活费呢,虽然少一点,但总归能给孩子们买一些粮食!”
顿了顿,李老先生接着说道:“哎,不管再苦再累,只要看见孩子们的笑脸,只要听到那一声院长爸爸,我都觉得,我和我老伴儿,这辈子做的事业是完全值得的!”库俊威介绍我跟李老先生认识,然后递给李老先生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这是我这一年来在外面攒的钱,你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多买些肉,孩子们需要营养,再说了,冬天也快来了,多吃些肉才
不怕冷!”
“这……”李老先生推辞道:“俊威呀,你每次回来都买这么多零食玩具,还有生活用品,已经足够了。这些都是你挣得血汗钱,你自己留着吧,我们这里……还过得去……”
“甭跟我客气!”库俊威将牛皮信封塞在李老先生的手里:“当年若不是你和院长妈妈把我这个弃婴捡回来,我早就冻死了,这些钱你们拿着,不够的话尽管跟我开口!”
“俊威,谢谢!谢谢!”李老先生连声道谢,声音更咽。李老先生小心翼翼揣好信封,看着面前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叹息道:“我这身子骨呀,是一天天的不行了,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我哪天撒手人寰了,谁来照顾这些孩子?到时候他们又将流落街头?我找过
很多人,但多数人只是愿意献一点爱心,谁也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俊威呀,你在外面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这件事情您放心!”库俊威对李老先生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个地产开发商,他答应重新修建一座孤儿院,到时候各类实施和人员一应俱全,孩子们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真的吗?”李老先生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了希望的光。
“真的!”库俊威点点头。
“太好啦!太好啦!”李老先生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起来,激动地说:“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伴儿!我要把这个好消息立马告诉她!让她不用担心!”
李老先生拄着拐杖,往房屋后面走去。
库俊威努了努嘴巴,告诉我:“院长妈妈的坟就在屋子后面!”
看着李老先生的背影,我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库俊威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俊威哥哥,你快过来,你来教我们功夫好不好?”一群孩子围拢上来,嚷嚷着要库俊威传授他们功夫。
库俊威微微一笑,说了声好,然后就像孩子王一样,把所有孩子集合到操场央,开始有板有眼的教授他们站桩的姿势:“这是苍松迎客!这是白鹤晾翅!这是……这是猴子摘桃!哈哈哈!”
库俊威在前面摆出各种武功造型,孩子们整齐地跟在后面,依葫芦画瓢的学习。
夕阳渐渐沉沦下去,孩子们学得满头大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
但是我却发现,所有孩子都在练武的时候,只有一个小男孩蹲在围墙的角落里,默不作声,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库俊威也注意到了那个小男孩,朝着小男孩走过去:“小春,你怎么不跟大家一块儿玩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春紧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小威哥哥,我要离开这里了!”
库俊威蹲下来,亲昵地摸着小春的脑袋:“怎么了?”
小春说:“城里有户人家,说要把我接走!”
我和库俊威对望一眼,原来是有人要来领养孩子。
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有人领养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他们会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而且来领养的家庭大多数家境都比较良好,这些孤儿也可以过上比较幸福的生活。库俊威笑了,摸着小春的脑袋说:“小春呀,有人来认养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你想想,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去城里了,去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看见好多好多的高楼大厦,认识好多好多新的伙伴
,难到不好吗?”
“不好!”小春撇着嘴,委屈地说:“我不想去城里,我不想去新家,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伙伴们,我更不想离开院长爸爸!”
小春一边说,眼泪一边哗啦啦的流,哭得跟泪人一样。
库俊威伸手想要抱抱他,小春转过身,哭着跑掉了。库俊威有些尴尬地收回双手,冲我笑了笑:“这小子,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被我师父接走的时候,也是死活都不愿意离开,哭着闹着,后来我师父给我吃了颗药丸,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千
里之外了,再哭再闹也没有用,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我点点头:“是这样的,别说小孩子,就是我们这些成年人,对新环境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库俊威站起来:“走吧,去看看院长妈妈!”
穿过几幢破旧的房屋,我们来到后面的小院。
小院里种着一些盆栽和绿色植物,以翠竹居多。
在那片翠竹的央,赫然伫立着一座墓碑,正是院长妈妈的坟墓。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李老先生正在给他的老伴上香。
我和库俊威一人拿起三根香线,拜了拜,插在院长妈妈的坟头。
墓碑上粘着院长妈妈的遗照,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李老先生轻轻抚摸着墓碑,幽幽说道:“我老伴呀,以前是一个战地护士,大概是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她的心肠特别好,她珍爱一切生命,在她的提议下,我们两口子,才在这里办了一座孤儿院,这
些年来,也是养育了几百个孩子,对此,我感到非常的欣慰!”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敬佩,李老先生两口子,能够用一生来做慈善事业,需要多么伟大的精神品格,才能有这样风雨无阻的坚持。
“对了,我刚看见小春,听说有人要领养他?”库俊威随口问起了刚才的事情。
李老先生说:“是呀!一个从衡阳来的生意人,家境不错,小春过去,肯定会享福的!”
“可是……小春好像不太想离开这里……”库俊威说。李老先生叹了口气:“对于这些孤儿来说,你也知道,有人领养是最好的结局,是幸运的!对于我们来说,虽然舍不得这些孩子,但是为了他们的幸福,我也巴不得能够把他们送出去!一方面他们能够过上
好日子,一方面我们也能够减少开支,人口太多,经济就会吃紧,这是事实,你应该明白!”
库俊威点点头:“明白!不开心只是暂时的,为了他们将来的幸福,我们也只能狠心送走他们!”
李老先生说:“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担心我如果倒下了,这些孩子会没人照顾,所以这段时间的运气特别好,从衡阳那边陆续来了几个大老板,接走了好几个孩子!”
“全是衡阳来的?”库俊威有些奇怪地问。
“对啊!”李老先生说。
我随口接了句:“怎么?衡阳的老板都缺子女吗?”
刚说完这话,我的脑海里突然跳过一个念头,我扭头看向库俊威,库俊威也正好扭头看向我,我俩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是一凛。
“您有没有那个老板的资料?”库俊威问李老先生。
李老先生说:“有!在我屋子里!”
我和库俊威跟着李老先生去了他的卧室,李老先生翻出几个资料袋,递给我们:“这几个都是衡阳那边的领养人资料,你们看看!”
我和库俊威迅速翻看了一下资料,资料都很齐全,看不出什么问题。
“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李老先生担忧地问。
“没有!没有问题!”库俊威把资料还给李老先生,拉着我走出屋子。
“萧九,你看出了什么?”库俊威点燃一支烟,问我道。
我摇摇头:“资料很齐全,看不出什么!不过……”
“不过怎样?”库俊威问。
“不过吧,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近段时间的领养人,全部来自衡阳?这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我说出了心的疑惑,因为自从“衡阳害手”的事情之后,我对“衡阳”这个地名特别敏感。库俊威拧着眉头,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直觉告诉我,这其恐怕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