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白灵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一下子天旋地动，眼前的画面就又变了。

此时白灵在一颗树后面，前面有些声音，挣扎的响声。

凌霄看着长高了些，似乎是过了几年的样子，身上的小白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是青青紫紫的眼色，在后山的一个石头上不停地用手打着石壁，完全没有痛觉的样子。

凌霄是用自己的力量打击巨石，没有一丝灵力的波动，狠狠的，手已经出血了，每一拳下去都带出鲜血的自虐。

“为什么，为什么！”一声比一声更大的责问响起，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更多的却是不甘。

白灵不知道凌霄他经历了什么，看着凌霄一拳接一拳地啪打着石壁，一副没有痛觉的样子，心中都有些难过，这得多大的悲伤才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痛手啊！

“呵~”

小凌霄打累了，双手血肉模糊地顺着巨石坐了下来，巨石上面血红色的拳头印记，一条条地流了下来，像是石头在流泪的样子，他眼睛无神地看着石壁，眼睛看着天上的白云，自顾自地发泄完了身边蔓延这悲伤的情绪。

“我爹是魔修，我娘不要我了，苏长老也放弃我了，呵，看来我的修仙路是要毁了，我好不容易才坚持这么久，凭什么让我放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告诉我，连你也想我死吗？”

天空是不会应答凌霄任何话的，是他自己自嘲着脑海中不停回放着欺负他的人的样子，还有他们对他说的话，个个都想要他死，他就是活着也是被嫌弃的存在，耳朵里一遍遍都是叫他去死的声音。

凌霄身上一股淡淡的黑色之色把他包围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一个地方，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

白灵看着不太对，原来的凌霄可是没有战胜心魔的，最后入魔残杀天下的存在，一看凌霄这个样子，想也没有想直接幻化了一件长留山门女弟子的衣袍走了出去。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白灵先发制人地发问，头微微抬高，眼里满满的都是高傲，又有点小好奇。

小凌霄突然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身上原本不停冒出来的黑色气流像是受了惊一样，瞬速消退，凌霄眼睛还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对方衣袍是白色跟粉色相交，走起来衣袂飘飘，那张美得不可圣物的脸上，有的是高高在上的小傲慢，还有些好奇，独独没有他之前见过的鄙夷跟蔑视。

小凌霄脸上似乎有泪痕，白灵看到泪痕的瞬间就定住了，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凌霄看了白灵一眼，就把头低了下来，那低下的头颅莫名地让白灵感觉到有些心疼，明明以后会成为那么无敌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被人如此糟蹋，脸上变着花样的青紫伤害，都在告诉众人，这个人可以随意打骂，是个低贱的人。

“问你话呢，你怎么就哭了，有人欺负你吗？”白灵见对方不说话，只好自己接着说，脸上有些不忿的样子：“是不是修为高的弟子欺负你了，告诉师姐，师姐帮你收拾回来，有什么好哭的，当年师姐修炼的时候欺负姐的多了去，后面姐一个个超过他们了。”

凌霄听到白灵气愤的话，本能地抬头看了下她，见对方脸上有些气愤的样子，直接呆着了，她，她是在为他生气吗？

白灵见小凌霄看着他，她现在长得比他高点，反正离开这里后，凌霄的记忆也会淡化的，干脆一做二不休地伸手摸了下他的头说：“告诉师姐，师姐会帮你的。”

白灵的脸上带着张颜的笑容，眼睛微微弯着对着凌霄释放善意，凌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直接看呆了，直到听到女子爽朗的笑声后才回神，脸色有些红。

白灵跟发现新大陆的样子，对方却是有些恼羞成怒，耳朵都是红红的看着她：“我不认识你。”

白灵：“……”

这孩子实诚得很。

“呵呵，你不认识师姐是当然的，这门派的弟子你又不可能完全认识，记住了，我是你的白灵师姐，好了，你说说你是被谁欺负了，师姐去帮你欺负回来。”

小凌霄闻言，手握着拳头，欺负他的人那么多，多得他都记不清楚了。

“哇，你的手怎么了。”白灵装作才发现他血肉模糊的手一样，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不由分说地说：“这得多痛啊，看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你自己弄的吧，真是个熊孩子。”

白灵的嘴上念叨着，手上倒是拿出了一瓶疗伤灵药，直接倒了些出来，涂在了凌霄的手上，她的表情十分专注，怕弄痛他的样子，带着点紧张。

凌霄看着白灵的样子发愣，他本该把手抽离的，但是看着白灵认真帮他上药的样子，他不舍得了，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舍不得挣开这份温柔就由着白灵的动作，自己认真地看着白灵的脸，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真的很想记住这一幕，记住有个人在所有人都不要他，想要他死的时候，用紧张的神情帮他上药。

连时间流转都变慢了，凌霄觉得自己在这么一刻，所有感情都静止了，之前所有不甘，埋怨，怨恨在这么一刻全部都销声匿迹了，整个人都平缓了下来。

“师姐，以前欺负你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凌霄的话有些轻慢，连周围的灵气都跟着变慢了，这是心境在变化的节奏。

“以前欺负师姐的人都被师姐欺负回去了。”白灵给凌霄涂完药的时候，抬头眉眼有些调皮地说：“他们心里只顾着欺负弱小的，殊不知他们在其他人眼里同样是弱小的，师姐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修炼上，理所当然地就超过他们了，等他们再过来的时候，师姐就欺负回去了。”

白灵的手轻轻放下凌霄的手，整个人站直了身子，凌霄以一个仰望的视角看着她，她微微抬高下巴看着前方的天空有些缥缈地说：“这个世界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只有心中存道，早晚会走到最高的地方去，到时候看见的人与事都会不一样的，回想起来也不过只是无足轻重的过往而已。”

“真的就无足轻重吗？”凌霄喃喃开口看着白灵。

白灵看着远方，声音很是缥缈：“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会遇到更多的人，更多有意义的事，也会让更多的人记住你，而欺负过你的人，他们连个名字都没有被人记住。”

说着，白灵把头转向了凌霄，表情很是认真地说：“这些连名字都不被人记住的人，你该放下了，外面的世界很大，你追求的道很远，等你到了别人求见都求见不了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些无足轻重的人只是活着你心中，他们全部都已经被世界淘汰了的。”

白灵的眼睛非常充满魔力，白灵没有用自己传承的力量，她要让凌霄才心里摆脱这段过往，强行逼迫对方顺从无疑治标不治本。

凌霄心中是镇住的，一时之间他想到自己每日苦练的样子，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就天天在记住那些被欺负的画面，他们到底值不值得他去记住。

他真的像这师姐说的那样，他早就已经不再被之前欺负的人欺负了，只是有了一批新的欺负他的人，那些人是之前欺负他的人的兄长或者是长辈，而他跟他们之间的距离每天都在拉进，总有一天他会超越他们的！

白灵看着凌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心中舒了口气说：“看来这长留山门也不能长待了，不过就是下界一个门派，还只是个二流门派，等师姐我实力上去后，我就直接去上界好了，听说上界上面的门派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连灵气都比下界好多了。”

凌霄本来对长留山门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听到白灵说上界的事情，看着白灵问：“师姐，上界在什么地方，怎么上去的？”

白灵笑着看着凌霄：“怎么，小师弟也想去啊，只是你现在还挺弱的，去不了了，要不这样吧，等你打败师姐的时候，师姐就带你去上界怎么样，师姐很好打败的呢！”

凌霄看着白灵笑眯眯地说着自己很好打败的样子，旋即释放出压力压得他都透不过气的样子，脸上还是有点戏娱的笑容，不知怎么的，他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戏娱一点都没有生气，他没有感觉到师姐的恶意，他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善意，这压力只是象征性的放一下很快就收了回去。

“我一定会超过你的。”凌霄握紧了拳头却是顿了一下，原本他看着血肉模糊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方给他用的灵药他没有见过，但是涂在手上凉凉的，很是舒服，绝对不是凡品，一时心中涌起了些许感动。

偏偏白灵嘴欠地说：“那我等着，你说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来着？”

凌霄眼睛亮了一下，直接点了下头说：“那师弟就跟师姐过几招，请师姐赐教。”

这话一说完就直接向着白灵袭了过去，白灵一时不察竟然被捉住了手，赶紧挑起了灵气跟小凌霄过起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