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举世皆敌(1 / 1)

“伪装做得不错”

秦源称赞。

林东则今天来做了伪装。

“还是没有骗过记录”

林东则伸手朝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

“情况有些不对,未免连累记录,我做了伪装,还请勿怪。”

“不会”

秦源拿出纸笔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做个记录。”

“我?”

林东则迟疑了一下,又道:“我还不够资格写入史册吧?”

“够”

林东则建立的大同会如今的实力虽然和众志军远不能相提并论。

却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

秦源有一种预感,大同会会成为下一个弄潮儿。

“那记录问吧”

林东则坦然说道。

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自信。

恍惚间,秦源好像看到了林义东。

“记录?”

林东则疑惑的问。

“我想起了三十年前和你父亲初见时的情景”

秦源咳嗽一下,止住即将歪了的话题:“大同会的主张是?”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林东则微微抬起下巴。

眼神之中仿佛有光。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仿佛拥有魔力一样。

即便秦源听了都有些震撼。

“何谓大道?何谓公?”

“人间正道便是大道,老百姓便是公,不管是士绅、蛊族、妖魔、方士、武夫,都不能凌驾在老百姓的头上。”

林东则正色道。

他的眼神很坚定而纯粹。

没有一丝虚假的感觉。

显然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和他父亲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有了做的初步能力。

秦源又想起了林义东的话。

“他们做得不好,自然有一批新人起来推翻他们,只要一代代人前赴后继,当权者就会不断退让。”

秦源拿起笔,端详了面前的雪白纸张一阵,又放了下去,问道:“如果当权者不愿意呢?”

“那就屠龙”

林东则没有一丝迟疑。

秦源想到了一个词:举世皆敌。

……

“屠龙,哼”

万安宫,高居上位的郑三发一脸冷笑。

大理石台阶下面。

站成两排的一大帮武夫粗糙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从南到北,五千里,从来只有他们屠别人的份。

郑三发收起笑容,拍拍手。

一群不修边幅的白袍方士从黑暗中挤进了大殿。

早就知道了的武夫们,没有什么反应。

当方士们取出一件件山海级道兵时,武夫们不淡定了。

当方士们把一瓶瓶丹药放在武夫们面前时,武夫们彻底不淡定了。

“丹药里装的是延寿丹,可以延寿五年。对于武夫而言,最难受的就是寿命限制,有了这五年,你们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的可能就增大了几分。”

郑三发说道。

至少一半的武夫眼睛里全是方士。

没办法,延寿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群更加不修边幅的黑袍人走了进来。

在每个武夫面前放下了拇指大小的瓶子。

“这几位是蛊族的人,他们带来的蛊虫,分别是力蛊,行蛊,前者可以让尔等力量暴增二十倍,后者可以让尔等速度快如闪电。”

武夫们听得怦然心动。

速度,力量是武夫们最向往的东西。

“敢问大都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有武夫询问。

郑三发微微一笑:“变成大饭桶”

武夫们一愣,齐齐大笑起来。

过了好一阵,笑声才停下。

“尔等如愿意,就自行选择。”

郑三发说道。

只有三成的武夫去选择,其中一半选择了力蛊,一半选择了行蛊。

就在这时,又一群带着灰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拿下灰色斗篷,露出了妖魔的面孔。

接着,他们在每个武夫们面前放下了一个匣子。

和之前不同,有点冷场。

不久前,双方还是敌人。

表面上看起来很强的妖魔,真实面目是多么悲惨。

武夫们比谁都清楚。

一个武夫冷笑道:“我可不想变成受人摆布的妖魔。”

郑三发解释道:“里面不是五禽戏图,是丈亭、瑞阳二位仙人辅修的食气经。”

说着,一挥手。

匣子全部打开。

里面的经文映入武夫们的眼睛。

瞬间吸引住了眼球。

“食气者,神明而寿……”

郑三发补充道:“丈亭、瑞阳二位仙人想用这部练气功法,和我们做交换。”

交换什么,郑三发不说,大家也明白,骗一些人修炼五禽戏图。

有武夫提出质疑:“丈亭、瑞阳二位仙人为何突然这么大方?”

武夫们全都点头。

这事怎么看都不正常。

郑三发微微一笑:“此事,我也问丈亭仙人了,她说天劫将至,她夫妇需要足够的力量抵挡。”

天劫两个字,让大殿里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天劫之下,众生平等。

是这几年,他们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没办法,谁叫大家的一切都是上天给的呢。

想不挨雷劈,除非法力不是上天给的。

这世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的。

“这个买卖可以做”

“附议”

至少两成的人拿起了食气经。

这就够了。

郑三发轻咳一声。

下面的武夫们全都昂起了头,好处给完了。不是傻子都明白,下面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郑三发大声道:“大同会的人和我等不是一路人,古语有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顿了一下,他又杀气腾腾的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大同会的人,所以,宁可错杀十万,不可放过一个。”

“杀”

武夫们齐声道。

宫殿的顶部都快被震开了。

付出了不小代价的蛊族使者,五禽仙人使者,方士使者都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几日,风轻云淡,一点也看不出山雨欲来。

大年初四,子夜。

时不时还能听到过年特有的爆竹声。

左史院里。

一个放着炭盆的温暖房间里。

“糊了,给钱”

“秦老,你怎么又糊了,我要跟你换位子”

一个输急眼的记录站起来说道。

“行”

秦源和对方换了位置。

扭头见杨虎禅心不在焉的样子,疑惑道:“掌院,没事吧?”

“没,没事”

一向从容不迫的杨虎禅有点结巴。

秦源继续打麻将。

“你们打,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杨虎禅起身,离开了房间。

立刻有人补上了。

打了一阵,秦源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把位子让给别人,来到寒冷劲烈的观星台。

杨虎禅正在上面站着。

一动不动,像是冻僵了一样。

秦源想起了上次从这里跳下去的尉彤,问道:“掌院,你不会加入大同会了吧”

杨虎禅身子猛地一震,扭头看向秦源,飞快的左右看看,走过来低声道:“小声点”

真是墙头草的祖宗,烧冷灶的行家。

难过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秦源突然有点佩服这位掌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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