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负少年头(1 / 1)

总督府。

“太后驾崩了”

正在胡吃海塞弥补亏损的尉大帅比秦源还要震惊。

他可是当事人。

他受的伤比太后重,他都没事,太后怎么会有事。

“一定是个局”

他在心里冷笑。

吃完饭后。

他来到花园,假山一角,打开机关,随着轰隆隆声,一个幽深阴冷的洞出现。

他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火把走进去,映入眼帘是很长的台阶。

他化为一阵风掠过。

不多时,来到一座特制的牢笼之外。

里面的人手脚被锁链锁着,头发乱糟糟的遮挡住面部,发现有人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王五,想不想知道你师父的下落?”

尉亭说道。

王五骤然抬起头,披散的头发间,一双眼睛仿佛能射出光来:“我师父在哪?”

王五的师父,很久之前突然失踪。

王五找遍了天下也没找到。

“告诉我霸刀最后一式”

王五笑了,像是看一个傻子。

“为表诚意,我先告诉你,你师父被太后吸干了。”

尉亭的话让王五有点懵。

什么叫吸干了?

“你听说过北冥重生法嘛?”

尉亭说道。

王五瞪大了眼睛:“我听我师父说过,传说北冥重生法可以通过吸收别人的武功招式,内力化为己用,臻至化境后,可以元神再生。太后竟然会北冥重生法?”

尉亭扯开自己的上衣,催动内力,被力蛊修复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现在信了吗?”

“信了,哈哈哈哈”

王五幸灾乐祸的大笑。

终于有人能对付尉亭了。

这些年每次回想起当年和尉亭的一战,他都充满了无力感。

“把最后一式交给我,否则我就你源顺镖局上下五十多口全杀了。”

耐心耗尽的尉亭威胁道。

源顺镖局,是王五开的,曾经是京城最大的镖局之一。

“八年前,海西诸国攻打京城的时候,源顺镖局就没了”

王五冷笑。

“谁告诉你的?”

尉亭眼神冷的能结成冰块。

这是他拿捏王五的一张底牌,居然被人泄露了。

“是给你送饭的人”

他紧接着说道。

王五没有吭声。

算是默认了。

不默认也不行。

他能接触的只有送饭的人。

尉亭十分恼火的来回走了几圈,停下道:“我会把你转移到天牢,再广告天下。”

王五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要是他在天牢的消息传出去。

他当年的朋友肯定会救他。

以尉亭的武功,朋友绝对来一个死一个。

“狗贼,你不得好死!”

尉亭带着得意的笑容走了,当天就把给王五送过饭菜的仆人全都杀了。

重辉三十四年,十一月。

两岁的戚广蒲于仁和殿继位,以明年为隆宣元年。

由于隆宣帝年幼,以巩王为摄政王。

天牢里。

秦源带来了一只烧鸡,一壶二十年份的状元红酒。

看到烧鸡的一刻,胖了一圈的邵贵林脸色很难看。

在天牢里,烧鸡还有一个名头,叫断头鸡。

“吃吧”

秦源将鸡送到邵贵林面前。

邵贵林拿起烧鸡啃了几下,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自己当时到底怎么想的,放着安逸的日子不做,偏偏作死。

“吃完好上路”

秦源话一出,邵贵林的哭声更大了。

就在这时,两个差役走进来。

邵贵林把烧鸡往地上一丢,扑到栅栏边,死死的抱住:“我不走,我不走……”

两个差役一脸愕然。

其中一个不解道:“流放一千里也能吓成这样”

邵贵林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砍头。

秦源忍着笑意说:“谁告诉你是砍头”

“我犯得不是谋反大罪嘛?”

邵贵林疑惑道。

两个差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其中一个嘲笑道:“谋反?你配吗?”

邵贵林愣了一阵后,笑了起来。

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流放一千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路上就麻烦两位了”

秦源分别给了两个差役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

这些银子够两个差役潇洒很久了。

“记录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邵老爷吃苦头的”

“不错”

得了银子的两个差役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然后,给邵贵林戴上特制的空心枷锁。

“在京城要做个样子,过完堂,出了京城,就给邵老爷解开”

其中一个差役解释道。

“理解”

秦源说道。

“多谢”

邵贵林满脸感激,眼圈发红。

比起那些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的同僚,秦源对自己可以说是好到天上。

秦源点点头。

邵贵林走后,秦源朝另一个牢房走去。

今天的主角,叫汪季新,和林义东一样是南方会党,昨天试图当街刺杀巩王被捕。

走了一阵,秦源在一处牢房前停下。

里面一个长相俊朗,文质彬彬的男子,正拿着煤屑在墙上写诗。

像极了当年的谭壮飞。

就是伤势轻了一些。

狱卒打开牢房,秦源走进去,看清了上面写的诗:“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但从诗看,这又是一位谭壮飞、林义东一样的英雄。

听到动静的汪季新转过身,平静的看着秦源:“你是?”

“左史院的记录,记录言论的史官。”

秦源微笑着说道。

汪季新明显的郑重了不少。

狱卒放下桌椅退出去后,两人坐下。

秦源将带来的酒肉摆放在桌子上。

自从手头宽裕后,自带酒肉成了秦源一个特色。

除了黄莲教主那样油盐不进的人,看到酒肉,态度会好很多。

“全聚德烤鸭,二斤猪头肉,半斤花生米,十年的莲花白,记录破费了。”

汪季新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我们边吃边聊”

秦源将筷子递给对方后,问:“您是哪里人?”

“浙州山阴人”

秦源唰唰记下后,继续问:“听说您祖父中过举人,做过训导,您父亲也是读书人,您本人中过秀才,还是第一名,为何不继续科举而选择造反?”

汪季新将手里的筷子又放了下去,愤然道:“天下败坏到了这步田地,不反待何”

秦源记下后,目光投向脏兮兮的墙上的诗:“以前也有个人写过一首诗”

“谁”

“谭壮飞”

“他”

汪季新没什么表示。

道不同不相为谋。

“对了,这间牢房,是林义东曾经住过的”

“义东”汪季新一怔,随即露出崇敬的道:“他是我敬重的人。”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看来你和他们两个一样,都是不怕死的人。”

秦源感叹道。

“死有何所惧”

汪季新面不改色的说道。

“别光说,吃”

“好,我就做个饱死鬼。”

汪季新拿起筷子豪迈的大口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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