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回冀州的话,不管怎么赶路,大年三十一定是在路上过了,他们算计了一下,就算马不停蹄,到了冀州的时候也要大年初五初六左右。
索性也就不再着急,商量着去别处,还可以避开了从冀州往代州关方向的大路,他们不愿意迎头碰上武亲王,也不愿意碰上羽亲王。
绕开走的话就又要多耗费六七日的时间,想了想,反正大家都在一起,何必非要在冀州城里过年,随便在附近的城池里踏踏实实过了节再走也不迟。
既然说到了县城,那么对于长眉道人来说,最好的去处......
被李叱他们否定了,因为那地方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不去那边的话最近的地方就要数信州。
住进信州之后,也可避开武亲王大军,还免得绕路,最主要的是,他们说服了长眉道人。
“道长,要节制。”
余九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长眉道人狠狠白了他一眼后说道:“龌龊!你以为我想去前列县那边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边远离战场,信州这里,距离信州关不足一百五十里,太危险了。”
余九龄道:“道长,你真诚的样子就跟闹着玩似的。”
长眉道人往左右踅摸了踅摸,没找到顺手的兵器。
李叱道:“九儿,我说过的,咱们之中唯一还没有下决心除掉你的人就是我了。”
余九龄道:“你也是,你师父都被我气成那样了,你怎么还能忍得住?道长,这可不是我挑事啊,这要是我徒弟,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李叱:“现在你失去我了。”
余九龄往后躲了躲,笑着说道:“其实道长你完全不用觉得失望,前列县毕竟只是个小县城,哪里比得上信州,信州那地方相对来说要繁华的多了,何止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三江四江,五六七**十江都会有,可能还会有海。”
长眉道人双手结印说道:“请一道天雷劈了这个孽畜吧。”
余九龄道:“这不是我吹牛,真的,在唐县的时候,像道长你这样祈求一道雷劈死我的人太多了。”
众人此时选了一片小林子里露营,前后都没有宿头,一天又到不了信州,只能寻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住一夜,好在他们有两辆大车,也无需担心被野兽之类的东西袭击,有神雕和狗子在,寻常的野兽不过是它们俩的玩物。
他们一直到林子深处才停下来,如果在林子边缘处生火的话,怕是招惹是非。
“信州有什么好玩的?”
李叱问燕先生。
余九龄抢着回答道:“我没去不知道,我去了就知道什么最好玩。”
李叱问:“你又知道?”
余九龄道:“我去了信州,自然是我最好玩,这普天之下,有几个我这么有趣的人。”
李叱:“顿时不想去信州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随便吃了些干粮就各自回到马车上准备睡下,一早起来就继续赶路,到了信州之后就不用多担心什么。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叱被狗子的一声啼鸣惊醒,他立刻抓起来身边的长刀,打开车门往外看了看,火堆早就已经熄灭,林子里黑暗的看不出去多远。
他没有叫醒余九龄,抬起头往天空上看了看,狗子正在不远处的上空盘旋,如果不是月色足够明亮的话,他都看不到狗子在什么地方。
朝着那边轻手轻脚的摸索过去,很快就到了林子边缘处,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一伙人在路边正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李叱脚步极轻,悄悄的藏身在路边的树后边。
那边几个黑衣人蹲在那正悄悄说着什么,李叱侧耳听了听,大概意思是,一伙儿会有一支商队经过,要送一批货往南边,他们在此埋伏准备劫掠。
其中一个人说道:“东家吩咐的清楚,老的杀了,那丫头一定要带回去。”
另外一个人说道:“这也是奇怪了,不是亲戚吗,为什么东家这么狠心?”
之前那人瞪了他一眼后说道:“哪儿那么多话,咱们吃着东家赏的饭,那就老老实实为东家效力......”
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要怪,就怪那丫头太漂亮了,东家看上了眼。”
李叱听到这后微微皱眉,想着也算你们倒霉。
他悄悄从树后边绕过去,把长刀背到身后,一拳打在最近处那人太阳穴上,那人连反应都没有就直直的摔倒在地。
其他人吓了一跳,纷纷起身,可是李叱出手实在太快,完全没有给他们还手的机会,这几个人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李叱没用三分力就把这几个人全都放翻了。
他从这些人身上找到了些绳子,把几个人全都捆绑起来,看了看天色判断此时距离天亮应该还有好一会儿,这些家伙不可能是夜里出的信州,只能是提前一天就出来了,在天亮之前跑到此处在这埋伏着。
李叱从这些人身上翻找了一会儿,总共才翻出来十几两银子,对这些人真的是格外的鄙视。
做的是打劫的事,怎么会这么穷。
他本想就这么离开得了,哪想到其中有个家伙偏偏这会儿醒了过来,而且还很蠢的喊了一声。
“混账!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可听说过信州刘家!”
他朝着李叱喊道:“现在把我们几个松开,乖乖的磕头认错,不然的话,我们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李叱表示诚惶诚恐,并且朝着他撒了泡尿。
信州刘家,确实没听说过。
李叱刚要走,忽然间脑子里嗡的一声,信州刘家?刘英媛不就是到信州来投靠他们家族的人?
虽然念及此处,可是李叱想着应该不会有那么巧和,但他不放心,万一真就这么巧呢?
所以他用绳子把那几个人串成一串,拉进了林子身处,那几个人一会儿撞树一会儿撞石头的,撞着撞着就都醒了过来。
听到响动,长眉道人他们也都醒了过来,余九龄从马车上下来,正好看到李叱拽着绳子跟拉犁似的拉回来一串人。
“好汉,这是出去劫色了?”
余九龄揉着眼睛问了一句。
李叱道:“遇到几个准备在林子外边埋伏准备拦路抢劫的人,顺便就把他们给抢了,你要劫色的话我不拦着。”
余九龄看了看那几个人身上还穿着衣服呢,说了一句:“那你这抢的不是很彻底啊。”
他过去就开始扒那几个人的夜行衣,李叱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这个就别扒了。”
余九龄才不管,过去把那个人衣服也扒了,然后楞了一下后看向李叱:“怎么他的衣服这么湿?”
李叱道:“我尿的。”
余九龄:“......”
李叱蹲在其中一个人面前,看着那人惊恐的眼睛说道:“信州刘家的人是吧。”
那人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是信州刘家的人,你若是听过刘家的名号,最好还是放......”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李叱说了一句。
“我们是燕山营的人。”
那说话的人立刻就闭嘴了,眼睛睁圆,一瞬间话给憋回去,还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李叱心说拉大旗扯虎皮真有用。
他问道:“你们打算抢的人是谁?说清楚我没准放你们走,东西多不多,货物值钱不值钱?”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神里的意思都差不多,大概是这下操蛋了,他们这些业余的碰到专业的了。
“商队就是刘家的商队,领队的人叫刘善身。”
李叱仔细回忆了一下,刘英媛的父亲好像确实就是叫这个名字。
于是他又追问了一句:“刘善身是不是从冀州搬家过来的,他还有个女儿?”
那人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就是他......”
李叱问道:“既然同是刘家的人,关系亲近,为什么刘家的人要杀刘善身?”
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其实,信州刘家大老爷刘文菊和刘善身算是堂兄弟,只是关系已经很远了,勉强能论得上,最初的时候刘文菊家里落魄,跑到冀州去求刘善身帮忙,刘善身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做生意用,说算是入股。”
那人看了李叱一眼后继续说道:“刘文菊靠着这笔银子东山再起,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和信州衙门里的大人们也关系匪浅,可是刘善身家里出了事,带着一家来信州投靠。”
“刘文菊本不想管,可是刘善身手里有他当年立下的字据,他只好把人留下,刘善身这个人做事其实挺讲究的,人家来,也没说借据的事,就说前来投靠。”
“刘文菊担心自己生意被抢走一部分,就安排人家在后院劈柴,只管一日两餐的粗饭,还不许人家出门,可是前阵子,刘文菊发现刘善身的闺女越来越漂亮,所以......”
他给李叱磕了个头:“好汉,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是吃人家饭的啊。”
李叱的拳头都已经攥紧了。
刘英媛那样出身的一个小姑娘,到了信州之后过的却如此凄苦,刘文菊如此对待恩人一家,现在还要杀了刘善身霸占刘英媛......
李叱长长吐出一口气。
燕先生拉了长眉道人一把,两个人转身不看。
李叱一刀一个把那几个人全都砍死。
“我去路边等等。”
李叱起身道:“咱们先把人接住再说。”
余九龄抱过来一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把尸体盖好,看向燕先生和长眉道人,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觉得要有情感纠葛。”
燕先生:“......”
余九龄道:“先生,我是不帅吗?”
他问:“为什么没有姑娘喜欢我呢?”
燕先生点头道:“你确实不帅。”
余九龄:“咳咳......”
他不服气的说道:“将来我一定比李叱取的媳妇儿多,不信就看着。”
燕先生看向长眉道人说道:“年轻人都比我们有志气啊。”
长眉道人白了他一眼:“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有过!”
燕先生怔了怔,然后才醒悟过来长眉的意思,他质问道:“那也算?那怎么能算!”
......
......
【保温杯已经到了,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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