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月一愣,也顾不得脸上疼痛的脸颊,一双眸子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鬼面人,好半响才“啊”的尖叫出声,满脸都是恐惧之色。然而,手脚都被绑着,她完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承受着无尽的恐惧和鬼面人冷厉的低气压,浑身发抖。
“来人,带下去关进一号牢房!”
“是!”
鬼面人吩咐完,立即上前两人,一人架着裴心月一条胳膊,便将她拖走了,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丢进了一号牢房。
裴心月被扔进去,疼痛感传来,让她不得不清醒,目光又落到牢房里挂着的人头上,又是一阵尖叫,然后晕了过去。
鬼面人冷冷的收回视线,然后看了一眼裴心月的丫鬟,挥了挥手,又有人上前将她带了下去。
这一次,不用鬼面人吩咐,他们也知道该将人丢进哪个牢房。
鬼面人等下属将人带走了,转过身,却见云楚手脚的绳子松了,她揉着手腕,脸上毫无惧色的从板车上站了起来,继续四下打量,完全没将密室里的人放在眼里。
鬼面人见状,负在背上的双手微微紧了紧,而他桀骜的眸子盯着云楚微微沉了沉。
这女人,到底是谁?
密室里的人见云楚诡异的自己解开了绳子,一个个如临大敌,抄起家伙,只等待鬼面人一声令下。
云楚在这短短时间里将整个密室打量了一遍,除了囚牢分开关着一些少女外,在最里面的角落,放着一大口锅,锅下的灶膛正燃着熊熊大火,时不时有一股香味儿飘来。而灶台旁边,堆着一些人头,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若隐若现。
鬼面人见她平静的打量着熬制人油的锅,面具下的脸闪过一丝佩服之色,比起刚刚大吼大叫的女人实在是强太多,出声道:“你不害怕?”
云楚收回视线淡淡一笑,随即看向鬼面人,放下缓和了疼痛的手腕,才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抓我们来就是炼人油,用途是什么?”
云楚完全不像被绑架的,反倒像是跟绑匪第一次谈生意的。
鬼面人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虽然她有本事自己解开绳子,但他们这么多人在,相信她也跑不了,更何况外面还有一层防守。于是,对下属挥了挥手,让他们降低警戒,这才道:“你听过‘美人胭脂’没?”
云楚天生丽质,对贵女们热诚的胭脂水粉并不感兴趣,但是,“美人胭脂”的传闻却是听过不少。据说,用过美人胭脂的人,脸蛋会焕发新生,五十岁的人用了也能年轻一二十岁。而年轻的姑娘们,用过之后,却能青春永驻。
这种胭脂只在传闻中听过,云楚却是没见过。
如今听鬼面人这么说,她突然想到了点什么,难道
鬼面人见她恍然大悟,一副茅塞顿开之相,鬼面下的嘴角微微上弯,声音冷厉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道:“是不是怕了?”
云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美人胭脂”的功效的确很不错,是众多有钱人家夫人和小姐们追捧的对象,但是,这种胭脂却是用人油混合加入香料炼制,长此以往,便会上瘾,甚至有些人,为了更好地疗效,开口品尝的也不在少数。
云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然后平静的道:“怕倒不怕,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秘制胭脂的手法,如今明白了,倒也觉得没什么。”她顿了顿,随即又开口道:“‘美人胭脂’要以美人的油脂为原材料,而你们要冒风险,想必是打游击一样,在不同的地方转换,胭脂成品就少得可怜。你要不要跟我做一笔买卖?”
这下,轮到鬼面人吃惊了。
良久后,鬼面人见云楚绝美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半点没有惧色,确定她真的是在同自己谈生意,这才道:“你想做什么买卖?别忘了,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
“阶下囚?呵呵呵”云楚冷笑了几声,指着密室道:“你以为,凭你们也能关住我?真是笑话!”
若是她想走,这里的人,她会瞬间毒死的一个不留!
“你到底是谁?”
鬼面人对她狂妄的语气有些担心,倒不是他真怕了她,而是想象不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镇定自若,甚至还能狂妄的在这里痛自己谈买卖。
云楚瞧见一号牢房里的裴心月又醒了过来,微微侧头看了看她,用满不在乎的口吻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就说,买卖做不做。”
鬼面人闻言,越发觉得有意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她盯着刚刚叫嚣却又胆小的女人,嗤之以鼻的道:“你认识她?”
不待云楚回答,一号牢房里的裴心月便看见了她。裴心月见云楚手脚没有被束缚住,还同鬼面人站在一起,她便恍然大悟,想起云楚之前的话,便确定是云楚算计了她,双手扒着牢门,又开始哇哇大叫,“是你,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云楚,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鬼面人最是讨厌聒噪的女人,听着甚是烦躁,也不管裴心月什么身份,命令道:“把锅里的捞起来,把这聒噪的女人丢进去。”
“是!”
随即,立即有人去开一号牢房的门。
云楚冷眼看着死死拉住牢门不肯被拖走的裴心月,冷静的眸子里平淡无波,冷血的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
这份定力,再次触动了鬼面人的兴趣!
“云楚?”鬼面人这时候突然出声,话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似乎也是恍然大悟,“难怪你能如此镇定,原来是害死了堂弟的云大小姐,这等气魄,确实需要佩服。”
云楚收回视线,看向鬼面人,眸光一沉,隐隐有些动怒,但却是极力压制住怒火,声音却陡然转变,冷冷的问道:“我最后说一次,‘美人胭脂’的买卖你还做不做?若是不做,我没工夫跟你耗在这儿,开门让我走。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