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二章似是而非
吕子善三人其实只是离开了刚才的酒楼,并没有真正的离开晋阳城,因为三人此时都不想离开,本来就是来晋阳城看热闹的,而且对于他们这些能人异士来说,晋阳城到也如履平地。
晋阳城里的守城兵甲也不会不必要的过多察探,毕竟若是这些人要伤害普通百姓,那么就是防着他们也无所益处,更何况再高的城墙也拦不住这些异人之士,所以晋阳城防的是普通之敌,而非这些异人。
当然王禅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晋阳,所以也特意交待过尹铎城主与现在住在晋阳的赵毋恤,对于来城的任何异人,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自然是任其进出,不会在意,就算是他们要探察晋阳城的机密,也不必在意,这就是王禅的大方之处,其实也含着高深的计谋。
若是晋阳城小心翼翼,反而会让人觉得心胸不够,可若是放其自由来往而从来不过问,反而会让这些人觉得不好意思。
此时三人还有吕阳与吕香两个随从已换到城内一处小酒楼之上,这里到是吕子善常来之地,虽然在城内,可却并不繁华,反而显得独居一格,在汾河边上,环境也不错,只是比起刚才在城外的酒楼来说,这里幽静而简陋,并没有刚才的繁华与富足。
三人再要了一桌酒菜,坐在汾河边上,小酒楼虽然简陋,却还是别有情调,在酒楼与汾河之间有几道小木廊,而在汾河中搭了几个小亭,半围半掩又半露着,可以看见静静的汾河水映射的黑夜苍穹,又可以听见汾河缓缓水流的声音,而且这里十分透风,并不因为是在城里而感觉到闷热,水上的凉风像是随着水流一样,流过的时候就会吹入小亭,带走着饮酒之人的闷热。
小亭四角分别挂着四个红的灯笼,远看只是一片红色,并不会觉得亭里有人在饮酒,就像是整个落在汾阳河上的一个大灯笼一样。
“真人刚才布的局可谓十分精巧,除了鬼谷王禅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进入,看起来真人此次也是挫了鬼谷王禅的锐气。”
武庚太子首先说起,先点明自己的疑惑,为何降龙真人的局,只有鬼谷王禅与他能进去,其它人却进不去呢?
“太子疑惑了,鬼谷王禅之能,太子在我们三人之中应该是最清楚的,在下之所以如此布局,其实是不想让他在与本真人比拼之余还能鼓舞人心。
毕竟他的天罡心剑看起来威力巨大,而且此时间,若是太多人见了,反而会徒添他的威势,而本真人的道法太子应该知道,与黑夜相融,威力纵然远胜于他,可却无他招式之中的威势,纵然让鬼谷王禅受伤,别人也不会觉得本真人有什么厉害的,反而会觉得鬼谷王禅厉害。
非是本真人要争这点虚荣,而是不想让此时攻城方心有畏惧而已。
再言之,若是所有人能进去,我怕此事会更加混乱不堪,而此时中行氏与范氏进攻赵氏,本真人觉得还不可多生事端,才有利于我们与智氏的合作。
所以武庚太子多虑了。”
降龙真人说完自己喝了一杯酒,现在的情形已不需要相互敬酒了,各自饮着各自的酒,像是各自的心思一样。
而降龙真人到也说得详细,最后的话是在提醒武庚,他们都是晋王的门客,而非是智氏的门客。
“真人说得不错,那真人觉得鬼谷王禅现在的修为如何,今晚这个小子真的受了真人的伤吗?”
吕子善看了看降龙真人,有些不相信一样。
“受不受伤,本真人也不敢肯定,有些事本真人到也难与说清,他的修为我看不在吕先生之下,毕竟本真人也不知吕先生的本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鬼谷王禅每多活一天,修为就会更增加一些,此子聪慧无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悟出一些新的招式。
今夜他依然使用天罡心剑,可我看来这天罡心剑之中到是含着无穷的变化,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天玄之气,若是有朝一日这个小子能把天元之气也习得,就可三气合一,天底下怕只有魔尊可以与之对敌了。”
降龙真人说得话并不确定,可最后所说到是让武庚与吕子善心里都是一惊。
所谓天地有三气,这三气就是神灵之气所化,若能三气合一,自然天地之间无人可以抵挡。
(其它小说的一气化三清,其实这一气就是天地之间的神灵之气,小说语文课本里有,天地之间的气息也是因为盘古所化,那若是以道家来论,伏羲为天地之间的神灵之气,一画而开天地,除了生得天地之间外,还生出有灵魂的人,其它的神灵之气在天地之间散布。
而相传太上老君有一气化三清的道法,其实就是这一气化成天罡、天元、天玄之气,由此可见威力如何了。)
“真人的话到是奇怪了,意思是说那两个阴山老鬼传了鬼谷王禅天玄之气,若是如此,到是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吕子善当然还是不相信,毕竟就算是阴阳两个怪人传了王禅,可从两人第一次在城外相斗以来,这才一个月的时候,天玄之气是三气之中最变化莫测的气,也是最难捉摸之气,此时连他都入不了此门,反到是阴阳两真人习会了天玄之气,所以他有理由怀疑降龙真人是在为自己脸上帖金。
看起来降真人也吃了王禅的暗亏,这到也让他又忧又喜。
“吕先生不知,这个鬼谷王禅悟性之高天下少有,六年前我与他在大周洛邑相见,而当年圣人禁足我四十年,允许在下离开的条件就是鬼谷王禅来拜师学艺之时。
那时我见他毫无道法,修为更是微不足道也。
可三年学艺,这小子道法日长,纵然是修行几百年的虎、豹、蛇三位跟随母后的真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最后连修行千年之久的智通真人都败在他的手下,此子之能不可以常理来论,若他与阴阳两个怪人相斗见识过天玄之气,那么凭这个小子的悟性,纵然一个月,怕也比别人悟一百年强,这一点在下相信降龙真人的话,决非可以小瞧他。”
武庚此时也为降龙真人说着话,从这一点看,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站位必须明确,而且刚才所言到也是实情,对于鬼谷王禅来说,确实不可以普通眼光来看,随时随地都会让人意想不到,这也是鬼谷王禅让人难与捉摸的地方。
“那么说,以真人的本事也杀不了这个小子吗?”
吕子善此时反问降龙真人,而他也有些郁闷,自己饮了一杯,又自己独自斟着酒,看样子心事重重,一切皆因为鬼谷王禅的本事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整晚上都处于一种失落与沮丧之中,此时也顾不得其它二人。
“这个时候本真人自然不会杀了他,难道先生想让我杀了他吗?
那若是范氏与中行氏因此而击溃赵氏,于智氏又有何好处,这有违我们的初衷,这种蠢事本真人还做不出,对于先生来说一切都要以先生的判断为准了。
若鬼谷王禅不死,相信范氏与中行氏支撑不了三个月,赵氏必然会反击,而范氏与中行氏的败局已定,难与回天。
今夜之后,想来我与武庚太子当回晋都,对于晋阳城的热闹怕是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
降龙真人说完也是自饮一杯,但言外之语十分明确,他只能帮吕子善到这个程度,至于要杀鬼谷王禅,又如何杀,这似乎成了吕子善的事。
毕竟若是吕子善不能除掉鬼谷王禅,那么将来智氏想歼灭三氏,怕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赵氏,将来一定会成为智氏最大的对手。
而鬼谷王禅就是横在吕子善面前无法逾越的高山。
“不错,真人说得不错,只是若中行氏与范氏利用得当,那么晋阳城也难与维系多少日,毕竟守城的器具也是有限的,更何况此时鬼谷王禅受伤,这也是最好的机会,在下感谢真人提醒。”
吕子善此时也是一笑,对着两人一揖,到像是送客一样。
降龙真人与武庚对视一眼,也知道今晚吕子善受挫心情低落,所以两人此时也是站起身来一揖道:“告辞。”
两人话说完,已消失在小亭之中,只留吕子善一人独自独斟独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