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源远流长

青裳此时依然在忙碌着，端茶送水，而且还是在王禅的卧房之中。

一个时辰前王禅说要去独自走走，青裳本来想陪着他去，想着这段时间王禅看似悠闲，其实也并没有闲着，有的时候晚上出去早上回来，昨日田将军又来说明了齐国及列国之势，让王禅有些忧虑。

可王禅却不愿她跟着，她也没有办法，只得独自留在院里，去找春然还有菊韵、紫蔻儿说说心事，却不想一个时辰之后，王禅忽然回来，而且提前传音给她，让她直接到王禅的卧室侯着，却不想王禅空手出门，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嘴角之处透着几点血迹，一身朴素的灰衣，看起来受伤颇重，脸色也略为苍白。

青裳也是吓了一跳，可王禅却并不理青裳，只顾着把老人放在床上，盘膝而坐，自己却给老人疗起伤来。

只见老人身上很快就冒出黑气，而王禅身上则是透着光芒一样，青裳知道老人该是受了妖魔之气，这才会受如此重伤。

而这段时间青裳不敢问，也不敢说话，心里也是十分着急。

只见又过片刻，老人身上恢复正常，王禅这才缓缓跃下床来，看了看青裳微微一笑。

青裳一看，见王禅脸上也都有了微汗，只得拿出手巾为他轻轻擦试着汗迹，并对着床上的老者努了努嘴。

王禅伸手牵着青裳往桌边一坐道：“他呀，一个老人，我与他也是头一次见。”

青裳一听，脸上也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又忙为王禅斟好茶这才说道：“这是一位老人，难道我就看不出吗，还要问你？”

“嘿嘿，他可不是一般的老人，世间之人一般能活七十岁的已是十分稀少了，可这个老人却已有百岁高龄，跟山那边的离魂尊主也相差不大了。”

王禅说完也是嘿嘿一笑，有些神秘的看着青裳十分得意。

青裳一听，心里一楞，她想着能活百岁的老人，世间还真的不少，那么身份必然不简单了，她也仔细在想着，想着齐国还有什么名声远扬的老人，而且王禅还有意提及离魂尊主，难道此人就是离魂尊主，她想来并不是。

正当想试着猜想之际，不想后面却传来声音。

“老夫史角，见过青裳公主。”

青裳一听，也是惊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而王禅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对着床上刚睁开眼的史角就跪了下去连叩三个响头。

“晚辈虎踞镇赵府王氏王禅拜见史角大师。”

青裳一听，也是并着王禅跪下道：“晚辈青裳拜见史角大师。”

“起来吧小公子，青裳公主，老人虽然年岁比你们大，可受不得你们如此一拜，不要让老夫为难了。”

史角也是说得十分真诚，语气谦逊，毫不做作。

王禅一听，也是拉着青裳站起身来，看着史角。

而青裳则是更加疑惑，这老者是史角，也就是赵伯与墨翟的师傅，而王禅受赵伯照顾，对赵伯视为长辈一直都很尊重，若轮及起来史角绝对当得起王禅这一大礼，而她虽然是身份是楚国王族，可却并无王族血脉，只是普通百姓而已，而她的母亲是出魂尊主的徒弟，离魂尊主与史角大师是兄弟，这样算来，两人行此大礼并无不妥。

可她听史角大师的口气，却并不愿受两人大礼，也不知这是何故。

“大师现在内伤该好些了吧？”

王禅还是关心史角，也上前两步，扶着史角大师站起身来，慢慢的牵着他坐在桌边。

而青裳则马上为史角大师斟了一杯热茶。

“小公子内力精纯，又得圣人相传道法，精气有如日月灵气，老夫不仅伤已无恙，而且还受益匪浅，真的要感谢小公子搭救之恩，若不然老夫怕是已死在大哥手中了。”

史角说得十分客气，也一直尊称王禅“小公子”，像是赵伯称呼王禅一样，带着一丝卑微，青裳当然听得出可却并不知其中原故，也是望着王禅。

“青裳，史角大师为避免离魂尊主误入魔道，试图阻止，只是他们兄弟之间却谁也说服不了谁，更何况离魂尊主为长，此时已身俱魔法修为，一心图长生不死之术，两人在离魂山庄大战一场，我正好路过，知道史角大师想以死劝解，这才有机会救得大师来此坐客。”

王禅轻描淡写把刚才之事说成是路过巧遇，也是为了避免史角大师的尴尬。

“大师，为何大师却像赵伯一样称禅哥哥为‘小公子’，这到让我一直奇怪。

禅哥哥纵然也算是虎踞镇的大富之家，可毕竟是晚辈，而我说起来与大师也有渊源，也是晚晚辈了，为何大师却如此谦虚不愿受我们行之大礼呢？”

青裳见史角大师喝了一口水，脸色好得多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起来。

史角一听只是微微一笑到是看着王禅道：“若说青裳公主与老夫到也有渊源，而小公子与老夫也是如此，此中原故想来小公子应该清楚，不如由小公子来说如何？”

史角也不问王禅，也是有心一试王禅之能。

王禅到也不客气看了看史角再回首看着青裳道：“青裳，我跟你讲过我王氏的来源，本就是当年大周姬姓子嗣，只是由于当年前朝武庚叛乱，王氏始祖不得而已虚与委蛇，最后与周公旦合谋，平复了武庚之乱。

本来始祖是有大功之人，可以得以封赏，可他却并不愿，毕竟他做了内应，也让其它两位兄长受此连累，所以自愿贬为庶民，却不敢再用姬姓，而又为了保留王族子嗣的延续改姓为王，后迁居大周洛邑边上的虎踞镇隐居。

始祖最早受武王欣赏，受四大组织之暗夜组织，与天下百姓一体，为天子体察民情，安扶民生。

而暗夜组织也传了下来，而史角大师当年为避免兄弟争离魂尊主之位发生兄弟不睦之事，自行远离，周游列国，正好遇上王氏先祖，传之以技艺，也传了暗夜尊主之位，所以大师这才以王氏为尊，见在下称之小公子。

包括赵伯亦是如此，所以当年赵伯不愿收我为徒，也有此中原故。

至于你嘛，自然与你祖父，也就是我的师傅有关，想来大师当年也得师傅教诲，所以知道你是他的孙女，自然对你也十分尊重。

在下所言也只是胡乱猜测，个中原由还得请教于大师。”

史角一听，手抚着胡须也是十分满意，不停的点头称道。

青裳一听，虽然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可却也大体明白，史角的师傅当是王禅的先祖一辈中人，所以史角才会对王禅称之为小公子，而赵伯如此身份自愿成为赵府王氏老奴，也是因为此中原由。

算起来王禅也是大周天子姬氏王族子孙，身份当然不一般了。

而她当然也得益于她的祖父之故，只是其中原由，怕是王禅也不知道。

“不错，世人说鬼谷王禅聪慧无双，今日一见老夫也是受教了。

小公子所言并无虚言，当年确实如此。

我本是齐国管氏一族，当年为避免与大哥发生冲突，而让先父为难，所以自行效仿当年吴国之祖太伯，先行离开云游四野。

那时我也习了一些技艺，自恃了得，却有缘遇上先师，相较一番才知道天地之大，能人异士之多，就拜在暗夜王氏门下，最后得以传承暗夜组织，保天下贫苦百姓安宁。

先师说过，既然暗夜已传于我，以后就不必再传王氏族人了。

只是老夫一直心系着先师之血脉，可后续之人却资质平平，直到遇上了圣人，也就是青裳公主的祖父，年岁虽然不比我大，可却通天彻地，悟得大道，而且博古通今，能观世间变幻。

老夫见之十分佩服，听他三日教诲，方知天地之道无穷无穷，受益终身，也对此感恩戴德，终身难忘。

而且圣人曾说，天问九剑其实并非真的悟道之剑法，它日自有人能参悟其中真意，而圣人所言之人，当就是小公子了。

当年我本想再拜他为师，可他却并不收我，说我资质不够，不能悟解其中道法，反而会误了我之一生。

直到后来听闻小公子习了天问九剑，竟然能在短时间之内一剑九式，这才让老夫知道当年圣人之所以不传我其它道法，是为我好。

而老夫这一辈子困于天问九剑，到如今也只能一剑六式，比之小公子不如，比之后来的翟儿也不如。

以此而论，老夫也觉妄活多年，在小公子及青裳公主面前不敢以长自居，故不敢受你们如此大礼。”

青裳一听，这才明白，其实史角大师已经算是人中聪慧无比之人，可听他所言，如此谦逊，而且以德为尊，并不以年岁长久自居，看起来也是深得道法之妙。

人越是活得长久，越知天地之道深懊无比，反而自觉自己的卑微，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敬天法地，尊师重道，以天地之道深怀敬畏之情。

“大师言重了，小子只是时蓬其会，得天地姻缘之故，又得师傅传之道法，其实小子并不聪慧，有时甚至会觉得愚蠢万分，也时常受青裳公主的埋怨，我对青裳公主也是不敢多言，心怀敬意。”

王禅也是借题发挥，说得像是极有道理，也极为谦逊一般。

青裳听了却是脸红一片，她知道王禅所言，其实皆是因为他的父亲李悝及祖父老子的关系。

当年李悝与王禅也算是相交甚好，也传了王禅一些易理之识，却也不敢自认王禅之师，一切皆因王禅之师只能是她的祖父老子，非有他人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