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吴国季子
王禅骑站他的白虎,慢慢悠悠的在乡野之中走前,前面一块平整的场地之中,却支着几个灰色的帐篷,像是北方游牧民族所用的,此时已是午夜,可却还有一个帐蓬里闪着微弱的灯光。
王禅知道这一定是此次前来出使秦国的晋国使臣,其它人不会在夜里如此用功,也只有他才会夜读古书,看起来十分勤奋的样子。
王禅的白虎已经走到帐蓬前面十丈有余,此时藏在暗中的护卫也才察觉到王禅的来访,却并不声张,在黑夜里迅速行动,很快几十个护卫就把王禅和白虎围了起来。
白虎一看,咧了咧嘴,回首看了一眼王禅。
王禅则伸手抚摸着白虎的颈部,十分温柔。
而白灵也并不声张,缓缓的趴了下去,微闭着眼,并不把这些护卫放在眼中。
“来者何人,为何夜闯此地。”
“来者鬼谷王禅,此地非是谁的封地,在下并非来闯,而只是路过而已,你们不必如此惊慌。”
王禅看这些护卫虽然每人都手持长茅,可见了如此庞大的白虎,还是十分惧怕。
王禅说完,从白虎上缓缓爬了下来,手中执着王者之剑向前两步。
“你就是楚国左相鬼谷王禅,我们这里是秦军兵营,并非普通民宿,既然是路过,还请鬼谷先生离开,免得让在下一行人为难。”
“哼,你们并非秦国兵勇,在秦国之地上,你们无权让在下离开,你们都是晋国人,而我刚才还见过秦王,他说我鬼谷王禅可以在秦国之地任意而为,在下既然来了,又何必离开呢?”
王禅还是先入为主,直接说出对方的身份,只是没有明说他们是冒充的,已经算是给这帐蓬中之人面子了。
“看起来,不动手你是不会离开的了。”
当头的一个护卫抛下手中的铁茅,从腰间抽出铁剑,而其它人也是如此,看起来他们真不是普通兵甲,而是善于用剑的江湖人士,这同十把铁剑,寒光之中到也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听闻晋国暗中成立了什么兴晋会,从大周列国之中请了一些大贤之士作为说客,如此看来,还请了一些江湖高手,只是在我鬼谷王禅眼中,你们若要动手,只会是一堆死尸。
我鬼谷王禅不想伤及无辜,刚才在下下虎见礼,已经算是先有礼仪,可你们却强词夺理,竟然说这是你们的地盘,要让在下离开,若论及官职,就连你们那位孔老夫子怕也没有在下的高。
而且在下地走列国受列国诸侯礼遇,似乎也要比你们这位孔老夫子强得多了。
你们可不要逼我动手,若不然我这后兵,可就不好接了。”
王禅不想伤及这些护卫,虽然他们都是一些江湖高手所扮,可在王禅眼中,也不过如此,但若是他们执意要阻拦,那王禅也不会手软,毕竟这并非个人恩怨,而是列国纷争。
这些护卫一听,知道王禅是有备而来,并且知道晋国使臣的身份,心里也是没有了底子。
“你们退下吧,既然鬼谷先生先礼而后兵,你们也该懂些礼数,不必作无用的牺牲。”
点灯的帐蓬之中走出一位老者,身材笔挺,道骨仙风,看起来让人肃然起敬。
而他手中却执着一柄铁剑,缩地成尺,一步一跃,话才说完,就已站在了王禅一丈之外。
王禅一看,脸上一笑嘻嘻道:“我还以为只是孔老夫子出使秦国,原来吴国季子也来了,这到是热闹非凡呀!”
王禅也是语出惊人,一语就点出季子的身份,这让季子也是大吃一惊。
季子是吴国前王阖闾的叔父,当年兄弟五人,是前幽冥尊主蹶由的哥哥,在他们兄弟五人之中,三人都当了吴王。
而最早的时候季子是受其父王最喜欢的一个,而且也有意让他来当吴王,可他却高风亮节,反而三让吴王之位,让其三位兄长继当吴王,直至吴王僚之时,他再让吴王之位,由太子担任吴王。
而当时蹶由公子也想当吴王,若依兄弟排位,季子为四,蹶由为五,若季子礼让,那以自然轮到蹶由公子来当,可他却劝服了蹶由公子,改弟继兄位为子继王位,这也才引发后来阖闾的不满。
阖闾本名公子光,他的父亲是季子的大哥,而他也是这一辈中的长兄,所以若要以子继位,当然是以公子光为理由当然了。
季子先是支持于吴王僚,后来公子光造反,刺杀了吴王僚夺得吴王之位,那时季子也对公子光当吴王也没有意见。
列国之中只知季子之贤,可在王禅看来,却是有名无实之辈,若他当年担负吴王之位,那么或许吴国后来的惨事就不会发生。
“鬼谷先生确实少年英才,实在可惜,实在可惜,可惜史角大师妄为你师,却目中无人,以为天下无敌,可以横行列国,虽然嘴上有礼,行径却毫无礼数。”
季子恍了恍手中的剑,示意那些假护卫退下,看样子他是想亲自动手与王禅一较高下了。
“季老夫子的意思是想要在下的命,可想来季老夫子还没有这个本事。
我鬼谷王禅虽然自负,却也懂大周之礼,却不知季老夫子之礼由何而来,难道是你自己说的礼数就算是礼数吗?
在下虽然习过天问九剑,却不敢以史角大师为师,而且在下也并非目中无人,是你季老夫子看不起在下年少才如此有怒。
如此看来,季老夫子也是妄活七十年,先不说当年胆怯而避王位,沽名钓益,后来却又阻尔弟蹶由继位。
再到后来,任由不顺其位的王僚继位,则让公子光兄弟相残,险些造成吴国大难。
是非不分,自谓贤人,实在可笑。
活到七十岁还看不清这世间道,实辜负上天予你之寿。
教徒无方,为一己之利而不顾百姓生死,亲手弑父,看起来有其徒必有其师,季子贤名,实在不值一文。
今日你若想阻我与孔夫子一见,那么在下就算不用天问九剑,也可胜你。
这里有数十江湖人士,许多都是亡命之徒,可我相信你们也懂江湖规矩,等会儿你们季老夫子败了,可别怪我欺负老弱。”
王禅是把自负发挥到了极致,他经过吴国一年之后,对于吴国的整体情况以及变故十分了解。
吴国之所以说是礼崩乐坏,其实并非真的礼崩乐坏,只是敢于抛弃陈规,勇于革兴,正是天道之为。
包括削弱世族权贵的影响而重用布衣朝臣,大通国门,接纳贫苦百姓,给百姓以自由的身份,这些都是有违世族权贵所谓的“礼”。
王禅当然也知道孔夫子宣扬的礼,以及季子所遵循的礼教,其实很大部分是在维护着世族权贵的身份与地位,觉得那些奴隶、贫农天生命贱,而不能对主人以及世族权贵有所反抗,这些规矩是他们一直所倡导的礼数。
而且对于吴国这些年的变故,其实季子难辞其咎,好男人当勇负其责,既然生在王候之家,有责任避免王位之争,而他的礼让,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在王禅眼中也是懦弱的表现。
王禅一直习的天地之道,所以也懂一个道理,那就是人间之道必然要与天地之道相符才能达道而行,若是以狭窄之思来自主定之,则会有违天地之道。
当然王禅也并非完全否认孔夫子所传教的东西,但对于季子刚才只凭王禅一句话就给王禅扣上无礼数的帽子,王禅肯定不服,而且还拿齐国史角来说事,这就让王禅更加生气,毕竟史角不论如何,他却不管列国纷争,为悟大道,只修其身,光凭这一点,就要远胜于眼前的季子。
所以王禅的话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回怼季子。
“哼,伶牙俐齿,我就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如此狂妄的。
拔剑吧,老夫不想欺负你年少。”
“替我师傅教训我,你还不配,二十年前大江水怪,若不是我师出手,那能有你如今的迂腐,你早就是水中亡魂了,竟然敢在小爷面前大言不惭,还倚老卖老,实在可笑,在下让你三招,以示礼数。”
王禅说完,向后一退,而那只白虎则十分乖巧的自己走到三丈外的地方,理都不理眼前的季子。
“你说什么,那个老者是你的师傅?”
“我尚未拜师,所以还不完全是,这一切只是机缘未到而已,难道因此你又惧怕了。”
王禅此时不退反进一步,语气里带着一种挑恤。
这也是王禅惯用之招,本来他虽然对季子并不认同,可对于年岁有如赵伯的季子还是心存敬意,可季子的话却一次又一次的燃起了王禅的那一种傲骨之气。
而季子此时的几次被揭伤疤也是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以贤箸称于列国,但修养这种东西并非以人的常识年龄来论,特别是名扬列国之人,越是到老却越是在意,特别是儒家之人,十分在乎于名礼之数。
当年季子想除掉水怪,却被水怪打伤,险些丧命,幸得当年圣贤之人救了他,可在家一直都以为是他二十年前降伏的水怪,博得贤名,
而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水怪再现,却被鬼谷王禅降伏,这是世人皆知之事,王禅提及此事,也是让季子心里十分恼怒。
(在这时并非有损儒家,孔子生于秦秋之时,那时是奴隶社会,正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时候。
而且此时孔夫子还未求教于老子,儒家思想还有很大局限,后来孔子受教于老子,读懂易经之后,这才慢慢的算是真正的尊定了儒家的思想。
而且在春秋战国之时,儒家其实十分势弱,尚不及后来的墨家、法家,更别提与道家相比了,也只是后人才尊孔夫子为圣人的,在春秋的时候,孔夫子其实是很不得志的,这是事实。)
“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列国传闻的鬼谷王禅到底有何能耐,如此大言不惭!”
季子的剑有如一股风一样,向王禅扑面而来。
王禅本不想与人动武,刚才之所以来会晋国使臣,而且当着离魂尊主的面说出此事,就是保得晋国使臣之命,若王禅不来,那以离魂尊主可能就会亲自动手。
离魂尊主一心辅佐齐国,也不愿意看到晋秦结盟的,若是如此,对于齐国就是灾难,而且离魂尊主做事,不会管你对手的身份如何,在他的眼中只有死人才不会作乱。
此时王禅虽然不想动武,却未曾想晋国使臣里有季子相随,而季子却也是争强好名之人,或要调解此事,却又不得不动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