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得意忘形

王禅冷冷一笑，有些自嘲，看着子常那种得意的模样，心里到沉得十分嘲讽，也有些悲哀。

“那现在你觉得你奢望得到此令吗？

说不定此令就在我身上。”

“不想，幽冥组织这个尊主我从来也未曾想过，我还有自知。

李悝把此令传与了蹶由公子，想来他已尸沉大江之中，这也算是劫数，大周天下的劫数。

你能保得我儿万财无恙，并且不计前嫌举荐于他，足见你胸怀天下，不会在乎一块幽冥令。

而且你之所以用此令引我们出来，其实也只是为了清除对楚都的威胁而已，并没有其它企图，这就是你有别于像我这样人的地方，也是我们这一辈子活不明白的地方。

你就你现在手中这把剑，当年因它而让老朽草菅人命，现在想想，这一双手实在作孽太多，没有什么可以再敢奢望了。”

“你不想得到，可有人却想得到，甚至还想要了我的命，只是我命大而已，不想得此剑，而此剑却在我手上，有的时候这或许就是机缘，任谁强求也无济于事。”

王禅把弄着手中的剑，而子常却也在看着，虽然他嘴上说不敢奢求，可心里还是无法控制着一种贪念，这是自私自利之人的天性，至死都不会改，也不会减弱半分。

“其实这柄剑虽然是王者之剑，可并非谁都配拥用，就算拥有了也无任何作用，看你的样子，在下也不会如此自私，你已将死，就让你看一看。”

王禅说完毫不避讳的把剑抛给子常，子常接过剑来，看到上面有一行字，写着王者之剑，得此剑者若与剑心相通，可得天下。

这看起来像是铸剑的越国欧冶子所书，对此剑甚是推崇，竟然把此剑看作王者之剑，得天下者，天子也，将来此剑也会是天子之剑。

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人想得到此剑，像当年的他一样。

此时子常手抚着此剑，缓缓放于剑柄之上，猛一用力想抽出此剑，可剑身却是纹丝不动。

子常一看，运足内劲，放下自己的铁剑，一手执着剑身，一手再次执着剑柄，慢慢的子常头上冒着冷汗，而剑却依然如此。

子常呆呆的看着剑，继儿看着王禅，把剑抛给王禅。

忽然之间狂笑起来。

“原来如此，在楚国老朽也算是天生神力了，一生沙场，却连一把剑都拔不出。

若是如此，想来昭王当年也拔不出此剑，而惠王自然也不能拔出此剑。

那么当年欧冶子大师想着把此剑赠与楚王，是认为楚国有一统中原的可能，而楚王将来有可能成为新的天子。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昭王、惠王都不是天子之选。

而他们也不配拥有此剑，那些争逐此剑之人，一辈子也怕也想不到这是一把拔不出的剑，一把拔不出的剑简单一文不值。

可笑这么多人也与我当年一样，为一把一文不值的剑竟然杀了这么多人，实在是可笑，实在可笑。”

王禅同样的笑着，笑身前这个自嘲又充满得意神色的老人。

“你认为我今天杀不了你，可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用这把王者之剑取你性命。”

王禅十分肯定的说完，而子常却已笑得更厉害了，他边笑着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铁剑缓缓抽出，长剑直指着王禅，眼中透出一股厉色。

“鬼谷王禅，你确实本事通天，特别是端午盛会之上力斗千年修为的蛇灵水怪，你的剑法可以说已能独步天下，天底下能接你一剑之人怕还没出生呢。

可你现在手中虽然有这王者之剑，可老朽认为你也不可能拔出此剑。

一个没有剑的人，不知道你还能用什么来取我性命，用你的计谋，用你的天赋。

你现在在我眼中只是一个没牙的老虎，已不足为惧了。

而你今日约我来此，本是想取我性命，看起来我这条命今日并不会丢掉，反而我手中有剑，虽然剑法不如你，可却可以杀人。

子西斗不过你，孟赢斗不过你，子建也斗不过你，可你有没有算过，今天会死在我这个老朽的手中。

若你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毕竟你身边就是滚滚大江，只要把你抛尸大江之中，你就会被世人所遗忘，而我还可以继续着我的逍遥。

这你自己的选择，可不能怪我反脸不认人了。”

子常最终还是露出了奸险的面容，与一开始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可王禅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贪得无厌之人，从来也不会悔过，不会真正的悔过，只要有那么一丝机会，他们从来都不会认命，也从来都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任何东西重要，甚至于亲人，自己的爱人。

“不错，你说得不错，我未必能拔出此剑，因为我拔不出此剑，所以刚才才会把此剑让你一观，而你也明白其中道理，所以现在你认为我手中有剑，却已杀不了你。

凭你的武技修为，再加上孟赢王祖母，还有子闾大人，想来合三人之力，我今日已是必死无疑了。”

王禅同样冷笑着，看着子常身后的芦苇地。

此时孟赢从芦苇丛中一跃而出，笑意盈盈，站在子常身边。

而子闾却从另一个方向跃了出来，同样站在子常的身边，可他的脸色却是十分矛盾，看了看子常，看了看孟赢。

“真的要这么做吗？”

“子闾，你一辈子畏畏缩缩，从来也没有做过一件大事，当年你喜欢淑雅，却不敢向你的父王提出，最后却让淑雅成为了你的大嫂。

而且多年过后，你竟然还收留了她，看起来你对她是十分衷爱，可你却并没有得到她半分怜惜，怕是连这个贱人的手都没摸过吧。

而老娘却不一样，老娘让你们都得到神仙一样的快活滋味，你现在难道想错过这个机会吗？

一个手无寸铁的鬼谷王禅，在老娘的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难道你还有什么怕的吗？

若能除掉鬼谷王禅，这是何等的荣幸，连吴王阖闾这般枭雄都拿鬼谷王禅没有办法，吴王夫差更是杀不了他，还白白送了三城，今日合我们三人之力，就可以成就别人无法成就的大业。”

孟赢说完也是狂笑着，语气里带着娇媚之音，身姿时而扭动，时而搔首，虽然已是徐娘，可却依然让身边的子常与子闾看得直咽口水。

而王禅也未曾想过，他在别人的眼中竟然有如此大的诱惑，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足以欣慰了！

“左相大人，看起来在下也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虽然你对在下一直不错，而且若楚国有你，楚国中兴也才有希望。

你可却太过聪明，太让人恐惧，在吴国如此，在楚国也是如此。

若说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过自负，竟然未试此剑就约了我们。

要怪就怪王上，他竟然赏了一把连自己都无法拔出的剑与予你，是他害了自负的楚国灵童。

本来我是想来为子常收尸，了结四个布衣朝臣之死一案，可现在看起来已经用不着了。

只要你一死，王上就会再次孤立无援，纵然他封了水师统领，封了鲁班大师，也重用了屈江平大夫，可这些人在子西的眼中不值一提，在赢公主的眼中更是有如废柴。

希望你不要怪我对你无情了。”

子闾说完，同样抽出手中的长剑，而孟赢也是一样，长剑已然在手。

“那四个布衣朝臣，因在下而死，让在下心里一直有愧，只是不知孟赢公主与你们二人为何会如此残忍，难道你们不希望当今楚王中兴楚国吗？

难道楚王不是王祖母的孙儿吗？

为何竟然看不出一丝情谊？”

王禅并不着急，气息平稳，对此他也有疑惑。

“章儿是我孙儿不错，可他却并不听话，老娘来楚国并非为了权势，而是为了我秦国，楚国不能只有你王禅，还得有子西这些人。

而且有你鬼谷王禅在的地方都会让人充满恐惧，没有人喜欢于你，就算你是真心一意的为了楚国，没有任何私利，老娘也不会容忍。

而且老娘在你死之前也不防告诉于你，老娘自小就是梦魇之人，老娘的师傅就是梦魇尊主，老娘自小就立下大志，要寻回四件圣物，打开周兴商亡之地，老娘并非只是图一个楚国，老娘图的是天下。

可笑当年田淑雅还以为老娘没有什么大志，竟然把离魂尊主的水月剑法传与老娘，所以老娘从来也不会展示师承所学，没有人知道老娘的身份，就算是你如此聪明之人也不知道。”

王禅听着孟赢的话，脸上也真的现出忧虑，看样子今天王禅还真的无路可逃，不说子常与子闾，孟赢的武技当然更是深不可测，而孟赢之所以如此自信的说出自己的秘密，完全是觉得王禅今日已没有生机，在十分自得自满之下，她才会对一个她认为已是将死之人说出这通话来。

“哈哈，还真能难得你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不过幽冥尊主已被在下斩杀于大江之中，幽冥令再也不可能让你寻得，你的痴心妄想怕也要醒醒了。”

王禅一时忧虑又一时变得毫不在意，这到让三人有些意外，难与捉摸王禅到底还有什么想法，毕竟王禅好像从来没有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