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先兵后礼
子西一听,此时也只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从椅子边上的桌子之上拿起十八座城池的城防令来,缓缓回道:“回王上,此次楚都盛会,先有刺客谋害秦国、郑国使臣,给楚国带来横祸,造成楚国与秦国、郑国关系紧张,老臣身为楚国令尹难辞其咎。
兼之宴请列国使臣之地在抚江楼,而抚江楼是老臣之产业,老臣护卫不责,有失职守。
此事发生在楚都,而楚都护卫一直都是属司马府管辖,老臣失于管束,对下属也身负其责。
此次大江盛会,左司马子节交友不慎,引狼入室,险些酿成大祸,老臣心中有愧,也有责任。
综上所述,此次楚国端午盛会,老臣身为楚国令尹,实在罪不可恕。
老臣身为王族子嗣,三代为臣,受尽三代楚王恩宠,受封一共十八城。
而老臣却子嗣全无,无人继承封赏之地,此一十八城皆一直由家奴代管,实不利于楚国中兴。
此次险些造成楚都大祸,老臣也是彻夜无眠,深感惶恐,有负我楚国王族先祖,有负先王,有负王上。
老臣年暮,去日不多,纵然封地遍布楚地也只会徒留骂名,老臣思虑多时,愿献出属下一十八城,交归王上,由王上统筹管理,以资楚国国力,以助楚国中兴。
同时老臣愿请王上罚处,老臣愿领一切罪责,不敢有异。”
子西的请罪之辞其实也是事实,他是楚国令尹,内为相国,外为统帅,楚都盛会却造成使臣被刺,而水怪作乱,若不是王禅降伏水怪,那么此次盛会就会是一场惨案,是让楚国糟受灭顶之灾,实在也是有罪不可恕。
楚王一听,面色有忧,缓了一缓。
“子西叔父,你身为楚国令尹,能以身作责,不推诿责任,本王十分欣慰。
你一生为了楚国,东奔西伐,当年力抗吴国大军,以致我三个堂兄不幸离去,造成人间惨事,本王也于心不忍。
叔父既然有如此无私之心,有如此忠楚之义,本王若不成全于你,也会让叔父左右为难,反而让世人苟笑。
本王接受这一十八城,这些城池是楚国之地,也是我楚国百姓容身之所,也是我楚国中兴的根本。
叔父能有此心,足见我楚国王族对楚国之忠,也是我楚国王族的楷模,本王在此对叔父深表感激之情。
至于罪责,叔父有些言重了,使臣被刺罪在子基,而并非在你,你不必背负此罪。
至于护卫、管束下属不力之责,到有实情,却未真正酿成大祸,当从轻责罚,就罚叔父三月俸?吧,其它罪责一概免了。
来人哪,替本王收回一十八城城令。”
“老臣谢王上宽宏之心,谢王上成全,谢王上恩恕。”
子西也是连说三谢,再把一十八城的城令奉上,宫奴也是十分麻利的收回十八城封地。
此时大殿之中众臣再次议起,有感叹于子西的忠楚之心,无私之义,更多的也是赞扬楚王赏罚有度,不避亲疏。
“子闾叔父,你是楚国司败,掌我楚国刑狱讼事,楚都盛会虽然发生了使臣被刺之事,可此事也罪不在你,你刚才也要有罪请呈,本王到觉得诧异,现在你就来说说吧,让我楚国众臣也听听你有何罪。”
子闾一听,沉了沉气,刚才他已听到子西的献城请罪之说,也让他出乎意料之外,同时也体会到子西的用心,就是要让全楚国人都知道他子西已经没有什么贪恋,对权力也好财富也罢,都拿得起放得下,对楚王之位更是没有窥视之心。
而他之所以刚才也想请罪,也是想到了献城,这样正好投楚王之意,也会让楚王放心,让子西放心。
“回禀王上,微臣身为楚国司败,这几月来却让楚都连发命案,微臣掌管刑狱却不能及时破案,以缓楚都民心恐慌,是为失职之罪。
其二,微臣一直与三哥子基相交甚好,却不知三哥心有不轨,竟然勾结奸人残害使臣,陷楚国于不义之中,微臣身为其弟也有连带之责。
其三,微臣身为臣子,却不能分君之忧,解民之惑,大江盛会胆怯如鼠,不敢应敌卫民,实有失王族子嗣颜面。
有此三条罪责,微臣也不敢避讳,还请王上责罚。
微臣有子两人,受先王及王上恩宠一共封地六城,可微臣两子不学无术,治城无方,于楚中兴不利,故微臣也愿归完四成,只留二城,以助王上中兴楚国,还请王上成全。”
楚王一听,脸上嘿嘿一笑,看了看子闾有些胆怯的样子,也是有些意外。
“好了好了,子闾叔父请坐下再说吧。
本王知你抱效楚国之心,也知你无私之义,既然你也如此大度,本王若不收你四城,显得不够气度,就依子闾叔父之意,由本王收回四城,留二城与两位唐兄。”
楚王说完,同样示意宫奴收回子闾所献四城城令。
此时楚王再看着子闾道:“子闾王叔,虽然本王不负你之意,可当着我楚国众臣之面,有些事本王也需澄清。
当年你受先王之托,受援楚王之位,可王叔却心胸大体,不记个人之权贵得失,亲自到越国接回本王,本王一生皆记念此恩情,于本王而言,你此时只有两城封地,也是本王有负于你,本王心中有愧。
将来若有机会,若那两位唐兄治城有方,本王会再行封赏重用,你可放心。
只是刚才你所讲三点,虽然也有情有理,可却并非实情。
楚都连发命案,其责并不在你,而在本王,是本王治国无方,才让奸人有可乘之机,若论及罪,本王也罪不可恕。
其二子基叔父之罪,也罪不连你,子基是本王叔父,当年受先祖之恩,辅助先父,本王登位以为,也一直忠心耿耿,只是陈年宿仇让子基叔父行错一步而抱憾终身。
本王身为楚王,不能为王族解忧,不能为百姓解惑,这当是本王失职,与叔父并无关系,若你要请罪,那本王自当先罪先罚。
其三,端午盛会,水怪作乱,而水怪化身人形,非常人能辨,刚才我已说过,你与子西叔父都并不因此而有罪。
若说要治服水怪,那就更不必提了,水怪如此妖法,你我皆是普通之人,叔父虽然也修得一些武技,可与本王最多也是半斤八两,你去制伏水怪,只会妄送性命,反而会酿成大祸。
你是我楚国栋梁之才,柱国之石,不可轻率,此罪更无说法,叔父也不必勉强。
想至此,本王到也忘了两人,实在该罚。
青裳与青苹是本王之妹,已受封楚国公主,此次水怪作乱,她们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为除水怪立下大功。
本王就封她们护国公主,加享少将军之尊,它日可以凭少将军之身上朝议事。
两位叔父,你们觉得本王此举如何。”
楚王一席话也是让整个楚国朝堂再次议论纷纷。
历朝历代,一般都是尊男卑女,女子不能为官,更不能上朝议事,就连王后、王太后、王祖母在朝中都没有官职,更不用说上大夫了。
大周朝为官者,文官一般受封为大夫,也有上下之分,品极森严,上大夫是最高之级。
而武将则以将军为最高,一般军中官员只是普通副将,而职位则繁杂,少将军就可以称之为将军了,一个列国武官之最,一般也只封至中将军,在列国之中能封上将军的少之又少。
就连吴国孙武,越国范蠡也都只封为中将军,已是统领一国之军的统帅了。
而楚王这样分封已是打破了一贯的传统,而且于祖制也不合,所以这才引得君臣议论。
(这个时候列国诸侯还依大周官职来分,一般诸侯也只是三公九卿之身,上将军已是位极之尊,甚至超过一些小的列国,到战国之时,大周的约束也就越来越弱了,列国就可以随意封赏而不依大周之礼,本书中少有涉及一些职位名称,也是依着史书之中,一般文官就是大夫,是怕人员繁多,会让读者更回疑惑。)
“两位王叔,就代两位公主领封吧。”
子西与子闾两人一听,也是面面相觑,可还是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
“王上,女子不得入朝,这是祖制,也是大周朝的礼仪,王上封青苹与青裳两位公主,老臣不敢有异,可封为少将军,再入朝议事,实是千古未有,还望王上收回王命,老臣不敢代领此封赏。”
子西还是不敢领此封赏,其实他是知道楚王的意思,就是将来无论如何,两位公主都不会受子西与子闾之累。
若在朝中有了封职之位,那么将来若子西叛乱,最多只会诛连其它人,而不会诛连两位公主。
而且楚王也知道此次青裳中毒之事,已让青裳与子西失了父女之情,若能封赏青裳,也让两人划清了界限,将来自己也有理由保护两位公主。
“左相大人,你饱读诗书,通古朔今,就来说说本王封赏两位公主可有不妥之处,本王也想听听你的建议。”
楚王不理会子西,到先问起王禅。
王禅一听,此时也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再对着子西与子闾一揖才缓缓说道:“天地生万物,化阴阳,人间有男女,这本是天地之道,阴阳相生又阴阳相克,无所谓尊与卑,男女于天地之间皆是平等。
在下记得在前朝商王武丁时曾有王妃妇好,十分骁勇善战,商王也曾封其为上将军,带男儿大军东征西讨,为商朝平开疆拓土,为大商朝平定四野叛乱,是为女中豪杰,不输任何男子。
这也是古书有载,真实之事,想我大周取商而代之,该是崇善公平,与天地之道相符。
女子封为将军古已有之,想大周比之商汤更圣明,自不该自束手脚。
若世间女子愿意相夫教子,那当然也是一桩好事,可若巾帼不让须眉,又何来祖制束之。
王上是开明之君,能封青苹与青裳为少将军,自是开我大周之先,也是招才纳贤之举,在下觉得并无不妥。
若我楚国它日再遭攻伐,想来我楚国上下无论男女老幼皆有责护家保国,忠楚之心不该有分其二,楚国上下团结,才能固守我楚地平安。
大周之礼,祖宗之制也该应时而立,应势而废,不可因制而束,大周天下已非当年,祖制适时革兴也是大势所趁。”
王禅说完再次向楚王一揖,算是肯定了楚王如此创新之举。
此时大殿之中再次沉寂,但凡通晓一些前朝历史之人都知道妇好此人,不仅巾帼国不让须眉,在战场之上更是让人闻风丧胆,是世今奇女子。
既然前朝皆有此制,那大周既是取而代之,更不应裹足不前,反而有违阴阳相生之理。
“子西、子闾叔父,本王觉得商朝在前,也历经八百余年,大周取而代之,是因其陈腐不堪,致天下百姓民不僚生,有违天地之道。
纵观大商前朝,亦非一无是处,商朝于周,有如明镜,取其精华,而去除糟粕,以史为鉴方可长久,我看商武王之妻妇好就是女中楷模,值得我楚国学习。
而青裳与青苹自小得名师相传,武技修为精深,比之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本王与两位公主相比,就自愧不如。
我楚国能有如此英雄的公主,是我楚国的荣幸,本王封之少将军,也相得益彰,任人以能,若它日楚国有难,两位公主宜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说不定将来还可流传千古,传为美谈。
不知两位叔父对此还有无异议,不知我楚国文武群臣对此又有何异议。”
王禅一席话,再加上楚王的复述,群臣也不敢有异。
“老臣不敢有议,既然王上本意是为楚国谋福,老臣愿代女儿领此荣耀,它日若真上能阵杀敌,也是老臣的荣光。”
“微臣愿代女儿领此荣耀,并无异议。”
子西与子闾同时跪到殿中,而宫奴则分别把两套楚国军服令牌援与两人。
“谢王上恩宠。”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谢恩。
楚王再次看着众臣,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至少到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众位臣工,此次楚国盛会,也算壮我国威,只是两位使臣被刺身亡,实让楚秦,与楚郑关系紧张,让本王忧虑。
我楚国这些年历经战火,民生艰难,现在我楚国内有令尹子西叔父、子闾叔父,万财王叔以及左相大人等辅佐本王,内务日渐顺利,我楚国中兴有望。
只是列国争纷始终影响我楚国稳定,与列国之交也是楚国中兴的基本保证。
所以本王决定委左相鬼谷先生为楚国使臣,出使大周,献上楚国供奉,以尊大周天子。
再出使秦、宋、郑、卫、吴,以建楚国与列国的交好之情,为楚国中兴创造和平之局。
另外再封青裳公主、青苹公主为副使,辅助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还请殿内接旨吧。”
“微臣王禅领旨。”
王禅也是再次走到大殿跪下领旨。
“起来吧,此次派我楚国两位公主与先生一同出使,并非本王不放心,而是两位公主也想为楚国中兴出谋划策,尽一分力,本王也是不得而已,只能成全两位公主,希望左相大人可别在意。”
“两位公主心怀楚国,一心要为楚国建功立业,在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王禅也只得苦笑一声,原本说的只是青裳公主随他一起出使,可现在青苹也要随他一起出使,这样实并非他所愿,可他也不能有违王上结旨意,看起来此次出使王禅到是要头疼得多了。
第一次在吴国之时,他身无职位,只是以一个副使随从的身份去了越国,那都搅得越国乱成一团,丢了公主还在边境丢尽颜面。
可现在王禅要面对本是姐妹的两位公主,那么同时田淑雅自然也会尾随而去,这到让王禅有些别扭了。
“左相大人放心,你是正使,本王已与两位妹妹说过,出使之事,一切以左相大人为主,若她们两人有任何犯错,左相大人都可依我楚国律法处之。不知左相大人还有何事有异。”
王禅一听,也是再次走了出去,对着王上一揖道:“刚才王上所说秦与楚之间已有嫌隙,此次秦国少庶长在楚国被刺身亡,虽然王上已厚待秦国其它使臣,并召告天下楚国为两人进行国丧吊祭。
可想来秦国却并不会因此与楚国化干戈为玉帛,秦国必然会在秦楚边境增兵,以施压力。
所以在下谏议,由左司马大人亲率五万楚国兵甲驻守秦楚边境,以防秦国借故攻楚,侵占我楚国领土,想让楚国由此而屈服秦。”
王禅的话像一块巨石,在楚国大殿之中再次引起热议,若此事成真,楚国与秦国那就会箭拔怒张,一旦开战,好不容易消停的楚国局势又会陷入紧张的局面,楚国中兴也只是一个梦想而已,很难在与秦国开战之后得以实现。
“左相大人,此事本王有些意外,若秦国在秦楚边境增兵,那由左司将军领兵驻防尚情有可原,可若秦国并未增兵,那么我楚国在楚秦边境增兵就会引发两国不睦,反而会引发更大冲突,不知左相大人以何为凭。”
楚王一脸忧郁,也不知王禅此时卖的是什么药,而此事看样子并非王禅一时兴起,而是久有谋算,可王禅为何不提前与楚王说清,却忽然在大朝之会提及此事。
而且让子节带五万大军前往秦楚边境驻守,于楚都也是十分不利。
楚王已知子西与子节的阴谋,本就用了分化之策,把吴仁提为水师统领,这样可以统领水师作为保护楚都的屏障,也是楚王自己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他对于子建与子西的阴谋他还是心有余悸,并不敢完全相信王禅。
可王禅此时提出,反而增强了子节的实力,手下有五万兵甲,若说要打回楚都,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有点如虎添翼的错觉。
“回王上,列国之争,重利而轻义,时势之变不得不防,所谓预则利而不预则废,若秦国增兵而楚国无防,秦国大军就会如下山之虎,河西之地沃野千里,若长躯直入,不用半月就可攻到楚都。
到那时我楚国就会无以抵抗,百姓也会再次陷入战火之中,若要兴楚就会难上加难。
微臣只是分析形势,此时我楚国与吴国交好,四面相安,如长此以往,楚国就会国力大增,用不了几年安养生息,楚国中兴有望。
可秦国是否愿意楚国强大呢?
秦与楚相交源于有晋国为敌,可两国皆并不希望一个强楚,对于秦来说强楚有如坐地之虎,它日必会对秦国有威胁。
此时楚国内无忧患而外无强敌,正是兴楚之时,秦国自然不乐于看到一个强楚为邻。
兼之若楚国强大,则势必会让秦国与晋交好,如此一来楚国就会失了秦国屏障。
所以秦国必然会增兵于秦楚边境,以对楚国施加压力,体现秦国于楚的重要性,而此次秦国使臣被刺,正是一个借口。
秦国新王继位也只是这几年,新王立威,只会选取楚国而非其它诸侯列国。
秦与晋并不交好,可却不敢轻言兵事,更不会让楚国从中得益。
楚国与秦这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也是防范于晋国,可时势变化,秦国与楚也在变化,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
若楚国增兵而秦国无兵,此事虽然会引发一些秦楚嫌隙,可却可以展示楚国威严,让秦国对楚不敢有不轨之心。
更何况微臣也将出使秦国,若有不隙,微臣自会为楚国而谋,化解争纷,王上不必担心。
若微臣所算不差,秦楚边境三日内必有军报,秦国增兵不会有错,还望王上早作准备,以免延误时机。”
王禅把自己所担心之事说出,而且言明三日之内就会有边境传来的兵讯,看起来是胸有成竹。
而王禅的一通言论,也是无从反驳,大家都不敢怀疑,毕竟此次被刺身亡的是秦国少庶长,也是秦国王族子嗣,若光凭楚王国丧吊祭就可平息,那秦国就会失了颜面,就会被列国耻笑。
若说增兵楚秦边境,正可体现秦国实力,不容欺凌,这也是情理之中的考量。
“子西叔父,你是楚国令尹,掌楚国军政大权,你来说说左相大人之忧是否妥当。”
楚王此次还是征询了子西的意见,就算楚王同意王禅的谏议,若要调兵还是要子西同意才行。
“回王上,左相大人向来谋事在先,这也是列国皆知,少有失算。
只是王上之忧也是事实,若无辜增兵边境,虽然可以展示楚国之威,可却会激怒秦国。
可若此事如左相大人预测,那么楚国若无防就会失了先机,落了下风,两相筹谋,老臣支持左相大人之谋,宁可有防,也不可失守。
再者凭左相大人之能,纵然秦国有迁怒于楚国,相信左相大人一定能够化解。”
子西此时也弄不明白王禅,为何要自己织个口袋往里钻。
子节此时在楚都,虽然是左司马,可并无实兵,楚国之兵都需征调,驻守各地城池,而若子节驻守秦楚边境,那么就会有五万可指挥的大军。
那时若白公胜公然叛乱,那么这五万大军就是平叛本钱,也是夺位的筹码。
再者若秦国未增兵而只是楚国徒增五万大军,那么两军对垒,而王禅又要出使秦国,这就有点先兵后礼,会激怒秦国。
秦国必然会把怒火发泻在王禅这个使臣身上,甚至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意图谋害王禅。
此举对王禅来说是十分危险之事,可王禅却主动往这样一个危险的口袋里钻,而且还故意增加了秦与楚两国可能交战的变故,那么他出使秦国是否会成功,这就更难与预测,难度也会凭空增加。
虽然子西不明白王禅的谋算,可他知道王禅就是自负,所以却十分愿意成全。
这是一个机会,凭空多出,他又怎么会让此机会丧失,若失了此次机会,再要以其它理由让子节带兵驻防就会很难,假如王禅出使列国而解除与秦、郑的不睦关系,那么将来要拥兵自重就更难了。
“好,本王就依左相大人之言,做好防范准备,宣左司马子节将军上殿听令。”
子节一听,脸上挂着一丝诡笑跪在大殿之中。
“左司马子节听令。”
“本王现令你即日征调楚国大军五万奔赴河西秦楚边境,驻守秦楚边境守护我楚国疆土,未经本王之令不可轻易擅离职守。”
楚王说完,看了看子西。
此时子西从怀中掏出一虎符军令递给子节。
“左司马子节,承王上之令,命你即日带兵驻守河西不得有误。”
“子节领令,定不负王上所托,不负令尹大人所托,驻守河西守我楚地。”
子节语气高亢,显得十分兴奋,这也是他意外不到的结局。
原本此次大朝之会,让子西处处忍让,而子西交待于他,要让人暂避风头,却没想到王禅竟然会为他铺路,所以此时他的心里也算是志得意满,完全没有意料到还会有如此好事,而为他行此好事的,竟然是一直以来的死对头王禅。
“好好好,子节将军就先退下吧。
左相大人,还有何谏言吗?”
楚王刚才只是有些疑惑,可看着子西同意,而子节兴奋,他也知道了王禅的谋算。
王禅曾跟他讲过,会给子建与子西创造良机,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谋逆,但看似是他们的机会,实则一切都是王禅的谋算,一切都会在王禅的控制当中,这一点他现在已十分清楚。
若楚国增兵边境,那么子节就会被牵制于秦楚边境,若秦国不退兵,那么纵然是子节想谋反,他也无法一个人把五万大军带回,秦国可以随时出兵攻楚,这样子节的阴谋就很难得逞。
若不给子节拥兵自重的机会,那么子西子节始终会是楚王心头之患,找不到适当的理由清除。
而此时王禅为子西子节创造了条件是在为子西子节谋算,同时也是在为楚王谋算。
“微臣已无谏言。”
王禅说得十分干脆,再次坐下之时,也感觉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