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佯伤避嫌
王禅左手持若愚剑,右手持邀阳剑,先向前面的幽剑与幽幽两人中间空处刺去,并不明显攻向一人,而是引两人向中间并拢,试图破去两人把持的方位。
而左用却持惹愚剑向梦三刺去。
若愚剑短,似乎与梦三的长重之剑并不相称。
可王禅要的却并非要真的攻击梦三,而只是防备,让梦三有时间向他攻击,同时也能看清楚幽剑与幽幽。
王禅此招一出,人却已侧身半跃,试图避开正中而下藏在月光之中的杀手。
月光依然照在王禅身上,而月光之中的剑并没有刺中王禅。
王禅在那一瞬间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双手持剑分别击向一前一后。
梦三见王禅身子向幽剑与幽幽中间刺去,他的重剑也同时刺向王禅。
而他眼中却闪过一丝震惊。
因为王禅的若愚剑在月光之下,就像一把铁剑一样,闪着青光。
长不及两尺,虽然也只是木剑,但却让人不敢小屑。
而幽剑的长剑却是一剑直刺,直取王禅颈部。
这一剑似曾相识,让梦三脑内轰然一震。
王禅单腿点在石桌之上,仰面朝上,而身子侧翻。
当前后两人剑同时袭来之际,幽幽软鞭再次隔空刺来之时,脚下却是一蹬石桌。
石桌连带着茶壶飞向长鞭来袭的幽幽。
而王禅借此一蹬之力,却一个猫身,横飞出去。
这样再次破解三人的合击。
可梦三的剑却并未停止,而是依然对着幽剑一剑斜劈过去。
王禅刚才所用,似乎用的还是几日前与两个楚国青衣人所用的剑法,却又完全不一样。
那一日意在取青衣人胸着的标志,而且只是单剑,而今日则是意在避敌,所以动作更加迅速流畅。
王禅人一脱离三人的围攻,却已箭一样的向外跃去。
幽剑长剑落空,一见王禅脱出战圈,知道若不拦截,就很难伤得了王禅。
所以幽剑的长剑一个斜斩正向挥向王禅,却不想梦三则并不收剑,重剑依然不依不挠的斩向幽剑。
“你做什么?”
幽剑不得不慌忙之中,双手持剑横挡梦三的斜斩。
两剑相击,一声闷响。
幽剑身形下坠,缓解了梦三重剑的巨大力量。
脚下青石瞬间破裂。
两人在那一瞬时对视一眼,梦三眼中似乎带着无穷杀意,而幽剑眼中却带着无尽疑惑。
幽剑知道今夜的任务不可能实现了,只得抽身后跃,避开梦三的重剑袭击范围。
而幽幽见情势一瞬间发生变化,心里也没有准备。
刚才还只想一起杀死王禅的梦三,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会改变主意,袭击同样想置王禅于死地的幽剑。
但她却来不及思虑,长鞭一卷,带着一股劲气袭向梦三。
“追!”
幽剑并不理梦三,而是自顾跃出小院,朝着王禅飞去了方向追去。
他不需要管幽幽与梦三的纠缠。
因为他知道幽幽的轻身功法,出道至今还没遇到过对手。
若她想逃出,想来梦三根本就留不住她。
果不其然,幽幽的软鞭在一击之后,旋着若干个圆圈同时击向梦三。
梦三的重剑虽沉,却并不灵活,特别是对上幽幽如此软鞭之下,竟然连退三步。
而幽幽在旋出软鞭之后,人已跃出小院。
梦三则紧追而出。
如此,小院内再次陷入平静。
月光依旧,小院依旧,只是刚才月下饮茶的悠闲情景已不再有。
小院之中,打碎的茶壶,潵落的茶水,却在月光之下闪着亮光。
一直守候的四个下属这才缓缓走出,整事零乱的小院。
他们目睹这一场打斗,也是心惊掉胆,捏了一把汗,现在发现,小公子王禅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更聪明,也更厉害
此时的吴都,月色之中像是披了一件银色的外衣,而衣服之上,却多了几个身影。
飞跃腾挪,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
……
孙武起得很早,尚三更之际,人已在自家演武场里练功完毕,这是一个行武人的习惯,风雨无阻。
一般早上练功完毕,孙武都读一会书,再推演一些兵法阵式。
而孙武的后院,并不像其它宅院,是花院,这里纯是演武场,十分宽大。
此时孙武擦了擦脸上的汗,眼中中充满疑惑,正盯着茶桌,十分震惊。
茶桌上面有块白布,画着一个二雨余长的剑尖,上面用墨写着几个字。
“夫差,左胸,入肉三寸,伤三寸,剑重。”
孙武拿起白布,心里十分疑惑,却也冒出一丝寒意。
此布在他练武之时尚未有,可现在却平整的放在桌上,如此看来,送此布的人,当是在他练功之时。
而他在练功之时耳、目等十分敏锐,但却并没有发觉来人,若是刺客,那孙武自觉没有把握逃过刺杀。
正思虑之时,外面却响起急噪的脚步声。
孙武收起白布,并不恐慌,看着小跑奔来的儿子孙明。
“大清早的为何如此匆忙,平时我是如何教你遇事冷静,不慌不忙的?”
孙武厉声训斥,从来也不给儿子孙明面子。
因为他知道这种面子在,战场之上并不能保命。
而对于三个儿子他也是十分失望,早早就不抱将门虎子之心,更没有抱着继承他兵法韬略,驰逞沙场,一展所长的希望。
所以他让大儿子与三儿子早早娶妻,都迁回老家齐国安居,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安稳度日。
他的身边只留尚有一些聪慧的二子孙明,可刚才的慌张还是让他再次失望,难成大器。
从刚才的脚步声中,孙武不仅听说孙明的慌张,还听说他脚步的虚浮,此时就更是气愤。
他是武将,十分注重虚实,并且讲求临危不惧,稳如泰山的气质。
现在又看到儿子匆忙而至,也是怒从心头,厉志喝斥。
孙明也知自己一时惊慌,犯了父亲的大忌,吓得立时跪下道:“父亲,孩儿有事汇报,经昨夜巡防的兵勇来报,昨夜有刺客出没。”
“小小刺客,何来如此慌张,列国之争,夺位之争,刺客古往有之,你难道忘了吴国这三十年来的历史了。”
孙武坐了下来,看着孙明,语气也慢慢缓和许多。
毕竟他知道孙明也是出于担心他的安危才如此慌张,至少这一点还让他有些欣慰。
“说吧,不用如此着急。”
“昨夜巡防的将士回报,公子波与公子山昨夜同时有不明刺客出现,两人皆被刺客刺杀。”
孙武一听,脸上忧虑,却还是镇静十分。
“死了没有?”
孙武对两个公子似乎并不在意,更不关心其中过程,只关心结果。
就像战场上一样,过程瞬息万变,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根据结果来判断,作出最合理的决策。
“公子波与公子山都只是受伤,左胸中剑,深三寸,宽三寸,人都没死。”
孙武一楞,心里也平息许多。
此时若二个公子死了,自然对公子夫差有利,但局势却会变得复杂。
而再想起刚才那一块莫名的白布,心里顿时领会布中的意思。
孙武站起身来,立时提起剑道:“你准备马车,半个时辰之后在府门等我,我要入宫面见吴王。还有为父要出去一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
孙明有些胆怯,虽然不知道孙武要去做什么,但也知情势紧迫,不敢细问。
当然对于孙武的行踪来说,他自然会严守秘密的。
孙武说完,并不理孙明,一个飞跃,人已飞出武府。
……
……
公子夫差的府邸,夫差卧室之中,并无其它妻妾。
此时夫差已经起身,正准备练功,却不想孙武此时来访,也是疑惑万分。
孙武把白布递给夫差,缓缓道:”巡夜来报,夜里有人刺杀大公子波与二公子山,两人左胸中剑,伤与这布上所述一样。”
孙武见夫差眼中不解,于是再接着说道:”此布该是有心人故意提醒,需要公子与两位公子同样受刺客所伤。“
夫差身着睡服,看着眼前的孙武将军,心里也基本明白。
若自己不受刺,那就会成为刺客的嫌疑,已来不及思虑。
随手把白布丢入油灯之中点燃,再嘿嘿一笑道:“有劳孙将军,无妨一切依将军安排。”
孙武一看,抽出长剑。
“公子,准备好没有?”
“将军动手吧,我仍一介武夫,受点伤又能如何,只要将军按此要求刺就行了。”
夫差脸色不变,提起手中的巨阙剑防在左胸。
而孙武抽出长剑,一剑直刺,直入夫差左胸。
剑入肉三寸,伤三寸,尺度把握十分精准。
而夫差在孙武抽剑之时,只用巨阙剑轻轻一挡,伤口在左胸一侧划出一个轻微的剑痕。
孙武长剑拔出,夫差的血顿时溅在白色的睡服之上。
“这里是前几日寿宴之上王禅身边的老者赵伯所留伤药,你即时擦试,穿好朝服,立刻进宫。”
夫差接过孙武的药,微微一笑,双手一揖,行了一个大礼。
而孙武则一个飞跃,消失在黑暗之中,黎明前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