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谋事在先(1 / 1)

鬼谷神谋 青虫月二 2652 字 1个月前

第十三章谋事在先

回到赵府,王禅依然显得十分沉稳,并没有兴奋,只是脸上慢慢已是笑颜渐开。

“禅儿,第一个考验完成了,看来你已得到你想要古书了。”

王彩霞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也温和许多。

“母亲,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看出我已完成考验,你是如何知道的,是猜出来的吧?”

王彩霞并不急着回答王禅的问题,对王禅来说是疑问,对她来说却是显得显见的。

王彩霞见王禅一头汗,伸手拉着王禅走进堂屋。

“观人之术,日后你自会知道,我是你娘,自然知道你的习惯。你若没有完成,反而会装作开心的样子,掩饰你心里的失落。可你刚才却故作深沉,想装作失落的样子,然而你毕竟只是孩童,眉宇间却也掩不住喜色,所以为娘的一看就知道了。”

王禅若有所思,摸着头,脸上嘻嘻笑着,想着王彩霞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一路走来,他还在想着李悝为何要考校他夏之意。

其实并非只是想让他认识到夏日于他代表着什么,而是要让他思考。

就如同在镇上一样,若不是有赵伯、农家妇女,还有那个神秘的说书人,他们的话都给了王禅启发。再后来的巷子里的小伙伴们,在玩乐之间,他也懂得夏日不同的人,却也有不同的生活,并非人人都可以坐在茶楼酒馆,消暑纳凉,大部分人求生之道,不依夏日还是冬日之别。

如此,说得他也善于观察,再总结所思,若不然他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角度,对于不同的人,答案往往不一样。

所以看待事物,必然需要全面而联系,不能孤立。

刚才一时之间兴奋,所以也就忘了问李悝。

现在王禅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还是思虑不周,只知其一,不懂其二。

现在再听王彩霞一语,内心对这些看似不着边的学问,反而更有兴趣。

“母亲,你能不能教一教我,如何观人,就好比我现在就不知道娘在想什么?”

王禅见王彩霞并没有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反而脸上布着忧虑,所以觉得有些反常。

就算是自己不能完成考验,怕也不会如此。

现在自己完成考验,到反而忧虑重重,显然有些于理不合,所以王禅借观人之术,才有此问。

“禅儿,听说你刚才在镇上惹了你舅舅,而在还不实话说来。”

王彩霞一说,王禅顿时吓得有些失色,他的猜测还是不幸言中了。

这虎踞镇不大,只要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更何况纵有赵伯陪着,可作为母亲的当然还是不会放心。

“夫人,小公子并没有惹王家大公子,那该是大公子做了不齿之事,被少奶奶抓了个正着,禅儿并没有招惹大公子,只是无意碰到而已。”

赵伯向着一揖,对着王彩霞把刚才的事简单叙述,一时解了王禅的恐惧。

小王禅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自己母亲还是心有惧意。

“是吗?大哥品行我也知道,如此一来,不算惹上却也惹上了。六年前,只因他骂了禅儿,我让他受家法处置而如今又遇上禅儿,再次要受族规处置,他必然怀恨在心,以后禅儿离你这个舅舅远些,纵是遇上,也不必纠缠。”

王彩霞说完,坐了下来,两个丫头端着盒子走了进来。

“赵伯、禅儿你们也累了,这是酸梅汤就喝一点吧,解解暑。”

王禅一听,十分好奇。

这酸梅汤刚才在镇上的时候听农家妇女说过,可他却从来也未喝过。

看来他的母亲也如刚才那两个农家妇女一样,十分挂念着他,所以刚才才会因他惹了舅舅之事而担心。

王禅接过一碗,这才发现手中还抱着锦布包的竹简。

“母亲,这是李伯伯传儿子的古书,母亲帮我看看。”

王禅说完,把锦布包递给王彩霞。

王彩霞也不打开,只是放在桌上。

“禅儿,既然是李相国传你的古书,你还留与你看,我看与不看,并无区别,喝完酸梅汤你就回去吧,至于第二个考验,你自己好生考虑。”

王禅知道他娘有话要跟赵伯商量,刚才的忧虑其实并没有解。

王禅端起碗来,轻饮一口,只觉得冰凉中透着一股酸意,却又带着甜甜的回味。

在此炎炎夏日,实在是一味解暑的良药。

由此才怪不得农家妇人会以此慰藉依然在田中劳作的丈夫了。

王禅接着大口喝完,也是抹了把汗,再抱回古书向着王彩霞与赵伯一揖,就走出堂屋。

“赵伯,刚才你所说,我大哥竟然会去烟柳巷做出苟且之事,还被嫂子抓了正着,依你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王彩霞待赵伯也喝了酸梅汤,直接就问了起来。

“这老奴就难与判断了,刚才在镇上听大公子说,大公子媳妇刘娟该是出远门了,可不知为什么却并未离开,反而留在虎踞镇,这内情实难让人信服,若说夫妻之间有些别扭,那也人之常情。夫人是不是怀疑有人在其中捣鬼?”

赵伯虽然是下人,可却也实话实说。

“我爹年岁已高,寿年不远,想来王氏家族的族长之位,只在我两个哥哥之中,其它表兄堂兄一辈,怕还难与有此机会,他们也不会奢望这族长之位,由此看来,此事必然与二哥王志得有关。”

王彩霞说完,也是愁眉苦脸,她虽然已不在王家,可她依然还是姓王,对家中兄弟相争,也是无可奈何。

王彩霞也是长叹一声道:“赵伯,我非顾全大哥颜面,而是痛惜家门不幸,依你经验,发生如此事,族规镇规该如何处置。”

赵伯一听也有些为难,这些年来虎踞镇一直相安无事,并没有发生类似之事,无据可依。

“夫人,以我之看,现在王氏一族尚有余威,刘家若是考虑到王氏一族族长之争,怕也不会闹大,镇规该不会执行,若是依镇规,此二人必然没有活路。那大公子媳妇自然也会在王氏一族失了权势,这该是刘家不愿看到之事。若我猜得没错,你父亲必然会以家规论处,圈禁在所难免,只是到害了那个风尘女子一命。”

赵伯此时既把王彩霞当作赵家家主,又把她当作王家三小姐这样的身份来考虑,一是安抚王彩霞的担心,二是提醒王彩霞不能再对王氏有什么牵扯,毕竟虎踞镇四大家族,此时赵家人丁稀落,只靠着楚相李悝才能在虎踞镇站稳脚跟,若是再去惹王氏一族内部之事,怕也会牵连甚广,得不偿失。

“那么张家又会不会出头论理,赵伯有否考虑过。”

“张家,该不会在此节骨眼上出头,有王与刘家相争,他张家自然乐于旁观,而且你二嫂就是张家小姐,若是明目张胆,怕会反而激得王、刘两家的不计嫌隙,反不利于张家,也不利于你二哥想着达成王氏一族族长之位。毕竟只要你大哥被圈禁,王家一应管事就会偏向王志得,这才是最好的结果。相反张家说不定反而会为大公子求情,赢得三家人的尊重。”

赵伯的分析,也是十分中肯,对于家族争斗之事,该是常有经历,比之王彩霞更有经验,也看得更透彻。

王彩霞总算还是露出些笑意,刚才一直紧繃的脸,也算缓和许多。

她并不关心由谁继任王氏一族族长之位,可他不愿意看着兄弟不和,以至自损家族。而且若是大哥王志满圈禁,也让禅儿少了一些忧虑。

王禅在长大,不可能一直把他关在府上,日后出行,少不得碰面,也无可避免凭添麻烦。

“不过,唉!”

赵伯说完,心里也有些后悔,此事若不说,于理不合,可若说了也会让夫人再添忧虑。

“赵伯有话直说,若有关禅儿,不必避讳。”

“在镇上与大公子相遇之时,我见大公子伸手入怀,脸上透着敌意,显然对小公子动了歹意,幸得小公子机灵,远离大公子。再者禅儿似乎算准了大公子媳妇会来捉奸,所以才侥幸避开此劫,若不是大公子媳妇这一闹,还不知结果如何呢?”

赵伯说完也是忧心忡忡,刚才的情形他是看在眼里,心有余悸。

“哦,竟有此事,禅儿虽然屡惹大哥生气,大哥竟然会出生歹意。至于算卜之术,我怕禅儿也是瞎猜的,并无根据。”

王彩霞刚才松缓的脸,此时又布着忧虑。

小王禅天赐灵婴,可他的成长,却不可能一帆风顺,着实让做母亲的担忧。

“依赵伯的意思,现在禅儿六岁,又该如何?”

王彩霞其实已猜到赵伯的意思,可她却尊重赵伯,还是让赵伯自己说,这样才合礼数。

“小公子天资聪慧,读书学识自不必操心,将来亦非虎踞镇能容,日后闯荡列国,自然也该习些防身之术,不求依此建功立业,至少行走江湖,也能自保,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赵伯说完,王彩霞再一笑道:“那赵伯可有适合人选?小女虽然习得些礼义之识,却对技击之术从不涉及,王氏一族虽然也有武师,可那都相去太远,而且王禅若习技击之术,也得暂时保密。”

“回夫人,老朽当年也习得一些技法,可以暂时教一教小公子。可若说这大周天下,南人善谋,北人善武,若要习超绝之技,还得向北方去,据说鲁地有一个老者姓史,融天下各门绝技为一身,自创天问九式,技惊天地鬼神,他日若有缘,自然可求技于他。”

王彩霞一听,一脸疑惑。

他以前并对赵伯并不熟悉,而是在赵光诚死去之后,见过几面,搬至赵府的这六年中,赵府一应大小事宜都是交与赵伯来处置,到是十分省心。

只是赵伯也恪守身份之道,而王彩霞也不喜探人隐私,所以对赵伯以前之事,并不知晓。

今日之谈,让王彩霞对赵伯更是多添了几分猜测。

刚才他的分析十分准确,既考虑到王氏一族内部之争,又考虑到刘氏一族的权益得失,更考虑到张氏的想法,如此周密,非一个普通管事能及。

而且刚才还说会技击之术,这更是出乎王彩霞的意料之外,身份显然很低调而神秘。

可王彩霞却并不发问,她知道若是赵伯想让她知道,自然会讲,若是不讲,那必然有其不可告人之理,她当然不会强人所难。

“那日后禅儿就交由赵伯管束,幼子玩劣,必严加管束,不可纵才失礼。”

赵伯站起身来,向王彩霞一揖,他知道该回去了。

“夫人放心,老奴必不负夫人所托,至于小公子能学得几分,这也看他造化了。”

“赵伯慢走,有赵伯帮扶我娘儿,自然是先夫留荫,庇佑我娘儿俩。另有一事,还要请赵伯尽快安排。依我观现在天下之势,大周天子已仅存其名,各路诸侯势大,赵家的生意还是尽快迁往楚地。”

赵伯一听,微微一笑回道:“夫人放心,小的已做了准备,就等夫人下令,想来小公子长大之后,必然也该从楚国立名,楚国地域广阔,楚王也礼待列国学者,只要有本事,都有一片天地,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事,夫人不必挂念。夫人若无其它安排,老朽就回去了。”

赵伯说完,王彩霞微微一点头。

心里也是十分感激,这六年来虽然王彩霞也略通一些经营之道,可却并不熟识,若无赵伯,还真是难与当好这一家之主。

赵家虽然落败,可大富之家,廋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以前的生意还有一些,这才能支撑这赵府现在的支出。

而且迁到楚地,有李悝照拂,也比留在其它诸侯之地保险得多了。

况且日后这些家财该也是王禅行走列国的根基所在,所以王彩霞虽然不懂经营之道,可考虑却也谋事在先。

赵伯见王彩霞应允,也就知机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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