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川和桑影同两起命案唯一的关联就是那个五岁的孩子,血月试图通过留下的线索想要指引我们发现的也是这个孩子。
我把两张照片摆放在一起对苏锦说:“陆黎川的照片中,这个孩子就站在他的对面,而在桑影同拍摄的照片里,那个孩子就在她旁边。”
“可,可问题是桑影同拍摄照片时才十岁,按照时间推算,那个男孩当时只有三岁。”苏锦表情透着疑惑。“沙堡以及普罗米修斯的故事还有其中蕴含的深意,这些是一个三岁孩子会的?”
“一个正常的孩子当然不会,但你认为能轻而易举看透陆黎川伪装的孩子是正常的吗?”我反问。
“你意思是说这个孩子有问题?”
“至少普通的小孩截然不同,他的思维和逻辑还有想法明显已经超过了同龄人,甚至接近一个成年人的思想。”
“最奇怪的是我们在陆昌平提供的生日会合照中找不到这名男孩,警员已经对上面所有孩子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都不符合张善文的描述。”苏锦一筹莫展说。“如果是受邀参加生日会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合照中呢?”
“我们在找一个幽灵,一个不愿意被人发现的幽灵。”我指着桑影同拍摄的照片说。“沙堡是这个小孩教她的,但桑影同却没有告诉桑怀宗,一般情况下孩子都会把喜悦与大人分享,桑影同却选择保守秘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孩子告诉过她,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自己,否则他不会再出现在桑影同身边。”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我摇摇头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我有一个假设。”苏锦说。
“说来听听。”
“这个孩子是连接两起凶案的关键,而血月自诩为光明天使,她行凶是为了惩罚和审判,血月故意让我们发现这名孩子,你说会不会血月的行凶动机就和这孩子有关?”
“这个孩子到现在也有二十八岁了,当年见过孩子的人都记不得他的样子,现在就更没人知道。”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活到现在呢?”
“你,你什么意思?”我大吃一惊。
“血月杀掉陆黎川和桑影同,命案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他们身边都出现过的这个孩子,你说有没有可能陆黎川和桑影同对孩子做过什么……”
“伤害?你是想说他们伤害过这个孩子?!”
“很有这个可能,所以血月才会向我们透露这名不为人知的孩子,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获悉某件事的始末,而这件事应该就和这名孩子有关,至于陆黎川和桑影同应该都参与了这件事。”
“你的假设用在陆黎川身上还有说服力,可桑影同当时只有十岁,你认为她会去伤害比自己小的孩子吗?”我摇摇头并不赞同苏锦的推测。“何况桑影同所展现出来的行为和心理都表面她不具备攻击性和侵略性,一个无时无刻在发现生活美好瞬间人的眼里是看不到阴暗的。”
“那,那这个男孩在两起命案中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
“你的假设我虽然不认同,但却提醒了我。”我若有所思说。
“你想到什么?”
“刚好和你相反。”
“相反?”
“出现在桑影同和陆黎川身边的这个孩子,具有超过常人的洞察力,他的思维和眼界还有想法甚至超过绝大多数大人,归根结底这名孩子不正常,而且他还试图隐瞒自己的身份和样子,说明他接触陆黎川和桑影同是有企图的。”我慢慢停下脚步目光深邃看向苏锦。“如果桑影同和路黎川没有伤害过他,相反是孩子伤害他们呢?”
“孩子伤害桑影同和陆黎川?!”
“不,不是孩子,当年的孩子现在已经二十八岁。”我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说。“血月并不是一个人。”
“你,你是说当年的那个男孩就是血月凶案中的男人!”苏锦大吃一惊。
“这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血月会选择对陆黎川和桑影同这两个并没有交集的人动手。”
“目的和动机呢?”苏锦问。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到,不过关于推测仅仅是我的猜想,需要找到实际的证据来证明。”
“证明什么?”陆雨晴刚好走进来。
“正等你来呢。”我看向陆雨晴问。“桑影同的尸检结束了吗?”
“结束了。”
“还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陆雨晴失望的摇摇头。
“鉴证科呢?”我目光凝重继续问。“在凶案现场提取到的证物上化验有发现吗?”
“没有指纹也没有dna残留,我刚从鉴证科回来,孟沉说他就没见过这样干净的凶案现场,凶手似乎很有经验,规避了所有可能会遗留下线索的疏忽。”陆雨晴叹口气。
“这不对啊。”我眉头紧皱。“血月不可能不留下线索。”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几天一直在鉴证科那边跟进,但很奇怪不管是桑影同的尸体还是凶案现场,都没有发现血月故意留下的线索。”
“血月行凶有明显的延续性,她如果在引导我们去发现什么的话,势必会留下线索让我们追查,我不认为血月重新公开犯案只会对陆黎川和桑影同下手。”我说。
“在桑影同指甲中发现的山沙有分析过吗?”苏锦问。
陆雨晴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山沙的成分和普通,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所以没有特指性。”
“关键应该在血月留下的《失乐园》诗句中。”我说。
“章教授向我们解释过诗句的含义,似乎和案件本身并没有关联。”苏锦疑惑不解说。“难道血月是想我们了解凯撒的过去?”
“是啊,我们一直认为凯撒就是撒旦邪恶的化身,但从来没有去想过,凯撒是如何出现并且转变成恶魔的。”陆雨晴点点头。
“不是我们没有想过,是景承从来没有引导我们去想过。”我叹息一声说。“这或许是景承对我们唯一的隐瞒。”
“你是说景承知道凯撒的过去?!”她们大吃一惊。
“应该不会知道,但章顾贤都能从诗句里分析出血月的诉求,那么对凯撒最为了解的景承又岂能不知道,他早就意识到凯撒的出现并非是突发的,凯撒应该经历过某些事才促使其以恶魔的形象出现。”我揉了揉太阳穴。“景承不愿意去了解凯撒的过去,他也不希望我们去了解。”
“为什么?”
“我们一直错误的理解了凯撒这个名字的含义,并不是代表权力和力量,真正折射的是撒旦,是那个在失乐园中不畏强权奋起反抗的英雄,景承不愿意让我们知道这一点,如果凯撒是英雄,那么我们就成为英雄的对立面。”我深吸一口气。“不过这些只有等到再见到景承时才能证实。”
“也不知道景承那边怎么样了?”陆雨晴声音充满了思念。
“先别说景承的事了,专访稿发出去很久了,而且读者对于这篇罪案纪实反响很大,血月应该已经看到专访的内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苏锦一脸茫然说。“血月难道不打算再提出契约?”
“会的,一定会的,只不过血月手里还没有足够让我们屈服的筹码。”我斩钉切铁说。
“筹码?”
“血月制造的杀戮越多契约的分量也就越重,十几年前血月用十七条人命让严烈妥协,如今才发生两起凶案。”我慢慢点点头。“血月从桑影同身上拿走了眼镜,说明还会有凶案发生,从目前已经发生的两起命案看,血月明显在向我们传递某种信息,所以血月一定会留下线索才对,为什么找不到呢?”
“这几天我还做了一件事,我把所说参与过这两起凶案侦破的警员档案全核查了一遍,可结果却显示,这些警员都不可能在案发时间出现在凶案现场。”陆雨晴一脸认真说。“我们推测血月极有可能是一名警察,但这名警察并非是我们身边的人。”
“严处长用了十几年时间都没有甄别出血月的身份,可见血月隐藏的极深,而且血月是两名凶犯,其中一名是一个男人,如果我假设成立的话,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孩子,从孩子的言谈和思维不难看出他的智商超乎常人,我们能想到的这个男人一定也能想到。”我重新坐下来深思熟虑说。“所以我认为在关于血月警察身份上就不用再浪费时间。”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陆雨晴神情焦虑。“赫部长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血月还在持续犯案,可我们对其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留在局里重新对桑影同进行尸检,并且密切关注鉴证科那边的进展,对所有从凶案现场采集到的证物务必仔细检测,我们所知道的都是血月想让我们知道的,没有发现只说明我们忽略了细节。”我表情严肃说。“我和苏锦再去见见张善文。”
“见她干什么?”陆雨晴问。
我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陆雨晴:“她是唯一见过那个孩子的人,我想从她身上多了解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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