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墨问尘这个师傅头疼的就是吃饭了,云溪很挑食,她更多的时候是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水果啃,饭食很少动。
问过玉衡,只当是小孩子挑食,愈发的紧盯着云溪,就怕她营养不良什么的。
墨问尘为了云溪吃饭伤透了脑筋,而云溪也为吃法怨念不已,每天看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在面前,还不能吃,感觉太痛苦了,更何况她的身体有些异如常人,每天必须得的补充足够的能量,要不然就一再处在饥饿的状态。
因为墨问尘盯得紧,害的她进空间做饭吃都跟打仗似得,为此她还钻研出了一套法门,那就是以魂体进空间做饭,反正只是吸收能量,身体也会有饱食感。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还是离体的次数多了,现在灵魂每次回归本体已经不复当初那种挤压的感觉了。
为了让墨问尘安心,也为了能正大光明的补充能量,云溪将主意打到了煮茶用的炭炉上。
当然了,她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用,毕竟,云溪很清楚墨问尘这家伙对于炭和他那套茶具的宝贝程度,要做到不明目张胆却又要让他发现,这就有点难度了。
云溪很清楚她只是不能吃凡食,空间中食材做出了的还是能吃的,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在山上建一个小厨房。
有君子远庖厨的条例在,这肯定是有难度的,她挑战的可是这个世界被传承了千年的信条。
但是,云溪相信,没有推不倒的信条,只有不够努力的人。
底线是需要一点点试探的,她算计的挺好的,却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了,第一个发现她在山上偷食的不是墨问尘,而是齐豫,道弘书院中辈分最高的夫子,天枢掌门的师傅,她的师祖。
宽袍长须,有些稀疏的白发被打理得很整理用昝冠束缚在头顶,满脸沟渠显示着他的年岁已经不小了。
身形却依旧挺拔,那双满是睿智的眼睛依旧锐利,当他板着脸看着你的时候,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力。
看了一眼他,云溪就转过头继续盯着她从空间中顺出来大铁锅。
因为条件限制,那些精细的菜肴就不用想了。
此刻她的锅里面炖着大鹅和板栗,铁锅边上被云溪贴上了一圈玉米饼子,那香味老远就能闻到,她选的这个地方离后山较近,估计齐豫就是被香味引过来的。
至于行礼问好什么的,她又没见过这人,也没人跟她介绍过,仗着年纪少,装做不认识吧!
她还真怕被这家伙念叨,毕竟天枢的念叨功夫她已经领教过了。
现在只要被天枢逮着,云溪就直接一心二用,一边修炼一边记录他说的长篇大论,你说她没听?她能将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背出来,你要说她听了?那昏昏欲睡的样子,简直太没说服力了。
所以,现在就是云溪烦天枢,而天枢头疼云溪。
听墨问尘说起过,天枢的唠叨性子跟师祖很像,所以,为了耳边多受罪,她还是少开口为妙。
“难道你的师长没教授过你尊老吗?”齐豫确实是被香气吸引过来的,他带着一腔怒气而来,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视‘道弘书院’的规矩如无物,居然在山上开火。
当看到那个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锅看的小家伙后,有些好笑又好气。
他虽然不管事了,但是山上多了一个神童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在天枢的语气中,他能听出对这个小家伙的赞赏以及无奈,今日一见,事情可比他想象的更为有趣。
怪不得控水御物术都信手拈来,原来是一只得道的小妖,能无视‘道弘书院’外面的阵法没有惊动他,显然是不曾见过血的良善之辈(你确定?)。
他对精怪没什么偏见,他的师祖还曾经有一个精怪的伙伴呢!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小家伙跟书院有缘,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小家伙不准备理会他,可就说不过去了。
“老人家,难道你不知道尊老后面还有爱幼吗?您是老,我是幼,这么算是扯平了。”听到齐豫的话,想到他这个人设,云溪眼珠一转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偷摸的从空间中顺出几颗贵重的药草,放在身旁盛放碗筷的篮子里。
“那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待客之道。”被云溪的歪理怼得无言以对的齐老夫子,他的本意只是不想如此被人忽视的。
让小妖知道尊师重道,可是想想他也没表明身份,就用了尊老,现在怎么扯到爱幼上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真追究起来,他们两究竟是谁老谁幼还不知道呢!
“啊,那您老人家要坐吗?我怕把您衣服给弄脏了,况且我听说你们信奉的是君子远庖厨,这个距离是不是有点近了?”挥舞着粘上了些许黑灰的小肉手,云溪上下打量了一番齐豫的身上干净的长袍,然后比划了一下他跟锅之间的距离。
最后没什么诚意的挪开了小身子,让出了她刚才的坐着的山上随处可见的,稍微平整些的石头。
“……”看着挪开了身子,又从旁边搬出另外一块石头坐上去的云溪,齐豫终于体会到了天枢的那种无奈心情。
“你既然知道君子远庖厨,又为何在这里煮食?”
“因为我不是君子啊!”一幅这你都看不出来,你眼睛没毛病的疑惑表情,成功让齐夫子内伤不已。
“住手,你,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拿的是什么?”碍于身份,齐豫当然不可能真的坐在那块小石头上,跟云溪挤在锅旁。
只是看到云溪从身旁的篮子中拿出的东西,准备扔到锅里的时候,形象什么的,再也无法顾忌了。
几乎是用跑的,差点把云溪的锅给打翻了,都没注意,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东西,仔细打量,确信他没看错,是药材,还是珍惜品种。
“老头你为老不尊,居然抢我东西……”云溪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拿出来,她就知道这老头忍不住,果然她赌对了。
“云溪不得无礼,这是师祖,还不给师祖赔罪。”远远赶来的墨问尘,听到云溪的话,再看站在她对面的人,吓得一个踉跄急忙救场。
他没想到云溪居然如此大胆,不但在山上动火,还在夫子面前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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