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墙里传出来轰轰的雷声,但表面仍旧什么变化都没有,若不是这声音实在是骇人,怕没有人会去疑心这堵墙。
“这是……功德墙?”
伢仔不确定的道。
四姑娘扶着墙站起身,声音仿佛来自天外:“佛缘墙、功德墙……不愧是九层浮屠,考验的从来就只是人心。”
“您这是?”老烟问道。
四姑娘神情看起来颇为虚弱,只虚虚的抬了抬手,说这堵墙是第七层的入口,至于怎么进去,就要看各位的佛心了。
我几乎要笑起来,在场的无论是老憨这群盗墓贼,还是我们这群护国宝的,谁手上没沾过血债?说什么佛心也太过可笑了,可四姑娘的神情明显不是在开玩笑,因此众人的脸色一时间非常的难看。
四姑娘没有再说什么,老憨急的直接跑到墙边,一边琢磨一边念叨:“功德墙?难道要看的是饿们对佛祖的贡献?,二锤子的,建墙的人脑子里塞了浆糊?”
轰隆声更大了,老烟敲了敲墙:“这是什么东西在响?”
“不清楚,但是听起来有些像是鼓声。”伢仔侧耳听了听道。
鼓?
我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不可能啊,若是鼓声应该更闷一些才是,不过若不是鼓声,又是什么东西的声音能有如此强的穿透力呢。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琢磨起四姑娘所说的佛心来,这玩意儿听起来捉摸不定,但一定是有所依据的。
就像是刚刚的第五层,伢仔听到的声音也是一种幻境所致,解除幻境的办法只能是依照设定好的步骤来罢了。
这也是我琢磨后想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科学解释此处的机关。
“直接嫩开吧。”老憨摆了摆手,他的五个手下立刻将我们挤开,从背包里掏出斧头还有铲子,竟然动手扒了起来。
老憨脸色一黑:“你他娘的想死别拖累我们,这里面机关密布,谁知道会有个什么东西?”
“哟,进了公家,命都金贵了不少。”老憨呵了一声,压根没有搭理老烟。
老烟护着我们迅速后退,从背上拽下56式冲锋枪,紧紧的盯着墙壁。
咔咔……
第一块砖被他们卸了下来,鼓声陡然拔高了一个调,听起来简直要将耳膜戳破。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由远及近,震的我耳朵生疼。
可我没有去捂耳朵,而是从老烟那匀了一把匕首,死死的盯着那面墙,因为佛号便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陕西帮的人也被吓住了,迟迟的不敢动手。
可下一秒,动静全部消失,了,不仅是佛号就连一开始的鼓声也没了,安静的我仿佛都能听到塔外的水声。
“原来是个幌子。”老憨搓了搓手:“继续!”
他们动作更快,墙壁在他们手上像是豆腐块似的,很快便被他们卸出了一个供人通行的通道。
那边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老烟,你看,这不没事吗?什么佛心不佛心,饿看呐,要的不过就是个胆量。”老憨略带嘲讽的看了一眼老烟。
老烟也没理他,只是让我们打起精神。
老憨也不是傻子,他朝通道里望了望,随后对英国人说了两句,大致意思是说这里已经确定没有危险,可以进去了。
英国人也不疑有他,直接一摆手,七个人便端着枪,顺着那挖出来的通道往里面走去。
老憨在外面候着,面色平静。
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走吧。”终于他一挥手,带着手下便跟了过去,刘寒秋生怕被丢下来,也跟着过去了,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老烟等了不到一分钟,确实没有问题这才招呼我们进去。
静,太静了!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走进来之后就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我们就像是踩在了云端,有些轻飘飘的。
先我们进来的人正在四周打量着,特别是老憨,他掏出半截竹筒压在地上,正贴着耳朵仔细倾听。
“这是他特殊的本事。”老烟见我盯着他不动,主动解释道。
我疑惑的道:“什么特殊的本事?”
“落地听音。”老烟的神色略带着羡慕:“就是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声音,整个古墓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他也跟能据此出哪里安全哪里危险。”
我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想着要是学会了这个估计就跟开了挂一样吧?
老烟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想了,这是天生的。”
难怪他刚刚说是老憨特殊的本领,天生这一点就很让人绝望。
我打量着第七层,这里的布置更简单了,不,应该说什么布置都没有,除了地上的几个蒲团,这里面空荡荡的。
可我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因为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有些不安。
在前面几层都没有给我这种感觉,就仿佛到了……对,到了尽头,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形容,就是觉得眼前一片虚无。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因为我们进来到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味道?”伢仔抽了抽鼻子。
我皱皱眉说道:“没有啊……”
伢仔却已经变了脸色,按着我的脑袋就扑了下去,然后我看到了让人惊悚的一幕---整个第七层燃起了一丛丛红色的火苗,那火苗如同绽放的红色莲花,散发出阵阵烧焦的味道。
这是佛教的业火,无尽的业火能烧尽罪恶!
这个念头在我心中明灭不定,随着火势越来越旺,则越来越盛,最后我脑子里便只剩下来这么一个想法。满脑子只想着去吧、去吧,让业火烧尽你们身上的罪恶吧!
我不知道心里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但这个念头深深的种植了进去,完全容不得我去思考。
“业火,是业火!”
我听到不知道谁的大叫声,那声音里竟然带着兴奋。后来我听出来了,是夜星的,我们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他是信佛的,所以也只有他在看到佛教业火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兴奋。
可我却兴奋不起来,因为我身上火烧火燎的痛起来。
难道要被烧死了吗?
不,不能被烧死,佛教业火烧的是罪恶,我自认为身上没有什么罪恶……这个念头刚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孩子就出现我面前。
稚嫩的脸庞看起来憨憨的,他略带不解的问:“长安,你、你身上真的没有罪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