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在听到我惊讶的问话后就走了过来,围着盒子四四方方的转上几圈,也不明所以,于是忙招呼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许教授过来看。
许教授闻言放下手上的东西,也围了过来,随后他脸色凝重起来,从包里掏出手套在盒子上一点点的抚摸着,嘴里喃喃道:“这东西看起来不简单啊,就光是工艺一项就能归为国宝了!”
“可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呢?”我伸手也要去摸,被许教授一掌拍开,让我不要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
我耸了耸肩,收回手站在一边,看着许教授将这盒子上的每个缝隙都摸过,随后呼了口气:“我决定打开看看,老烟,你给我照着点灯。”
老烟闻言将手电筒调到许教授要的亮度,照在盒子上,许教授拿出一把平起子,小心翼翼的伸进盒盖与盖身的缝隙中间,小心翼翼的划了一圈。
叮咚!
清脆的声音传来,许教授松了口气:“闭合的不是很紧。”
说完他将起子塞在腰带里,双手扶着盒盖的两边,轻轻的往上抬了起来。
只见这盒内是双层的,里面套有一个方壶,方壶与壶壁之间有大约两个拳头宽的距离,里面竟还有不少水。
看到这东西,我觉得更加迷惑了:“这……盛水的东西也要这么大的阵仗?”
“这不是盛水的。”许教授摇了摇头,我还想再问什么他就示意我闭嘴,随后拿出个小勺从盒内舀了点水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
老烟忙问他是什么,许教授也有些疑惑地说应该就是普通的水,可是这水放的位置有些奇怪。
许教授将勺子里的水重新倒回去,用布将勺子仔细的擦干净后收了起来:“看看这个方壶再说。”
他放慢动作,将方壶的壶盖揭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儿顿时传了出来。
“里面是酒?”我探头看了一句,壶里面的酒还剩一大半,竟然还保持着清冽,只是闻着味道也只剩酒精味了。
啪嗒。
壶盖从许教授的手里掉下来,砸在壶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吓的老烟忙问他怎么了?
许教授没空理他,肉痛的将壶盖再次拿起来,左看右看,确定壶盖壶身都没有损伤后这才松了口气:“老烟,这次我们可立了大功了!”
“这座墓让我们立大功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要一惊一乍的。”老烟不以为然。
许教授白了他一眼:“怎么白队一出现,你这脑子就退步了呢,你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能是什么东西,一个盛酒的酒壶,外面套着一个装水的青铜盒子……”老烟说着说着眼睛瞪大了,蹲着身子恨不得趴在地上将盒子的所有细节都看进眼里,半天后才呐呐的道:“真的是那个吗?”
许教授激动的点着头:“肯定是,刚刚摸着那水还有些凉。”
他们两个打着哑谜,我却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样一件盛酒的器皿,除了工艺精湛之外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听我这么说,老烟笑了笑:“别说你,刚才我都差点走了眼,以为这么个东西也就看起来还不错,其实没什么大用,实际上可不,长安,你用过冰箱吗?”
“冰箱?”我更愣了,听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
老烟恩了一声:“没错,就冰箱!东西放在里面可以保持新鲜度,夏天还可以冰壶酒来喝,舒服的很。”
我摇了摇头,这种东西我一个农村出来就直接进部队的娃娃哪里见过,只不过他现在提起这个,难不成眼前的这东西就是冰箱?
“没错,你看这设计,壶壁与酒壶之间的空隙应该是放置冰块的,冰融化了才成了水,所以这东西应该是用来冰酒的。”许教授接着解释道:“目前还没有出土过相关的文物,所以这可是古今第一例!”
我笑着说自从进了曾侯乙墓以来,这国宝简直就跟不要钱了一样,随处可见。
老烟和许教授也笑着应和:“说不准护完这座墓,我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
我点了点头,虽说考古这东西说不清,但一般来讲很少有短时间内发现几座大墓的可能性。一方面是因为技术的xiànzhi,一般发现大墓都需要长时间的勘测,像曾侯乙墓这样被直接炸出来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一座大墓被挖掘,后期的工作量非常庞大,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搞其他的墓葬。
我们激动的动静将白队他们也引了过来,许教授如同展示珍宝一般的将整个铜盒子介绍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这铜盒子可以取名为‘铜冰鉴’,你们说如何?”
这名字自然是不错,这一件国宝的名字就是这么定了下来。
“这铜冰鉴除了冰酒之外,应该还可以冰镇水果,你们看……”白队示意许教授将酒壶拿开,只见酒壶下面的底座是个凹下去还挺深的凹孔,里面放少一点水果完全没有问题,这个底座明显是特意挖深了的,看来白队说的没错。
老烟问白队怎么知道?
白队笑着说她只是猜的,毕竟古时候的皇帝都追求享受,连冰酒都能想出来,没道理想不出其他的,所以费劲巴拉的搞了个‘铜冰鉴’肯定也还有其他的作用。
听她这么说我们都哭笑不得,这样猜也可以?
“你们可别小看所谓的‘猜’,很多时候之所以能猜的出来不过是因为对经验的反射罢了,否则你再怎么猜也是枉然。”白队笑了笑。
我受教的点点头,再次看向铜冰鉴,只觉得神奇,我一个千年后的人都没有用过的东西,古时候竟然就已经有了,不得不让我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
老烟在铜冰鉴前面放了个标志,随后问其他人有没有发现。
白队说她在龙床那边只看到了一些比较精致的玉佩和一些檀木制品,虽然珍贵,但也没有到国宝的程度,大约可以作为研究曾侯乙其人的参考。倒是伢仔说他发现了一样东西,可却看不真切,因为那东西嵌在了墙壁里。
“墙壁里?”我顿时来了兴趣:“你把那些布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