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经定好的婚期竟然提前了,其中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宋青婵并非是那种深究之人,毕竟沈俊良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如今忙活书院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会有时间去顾问隔壁那两夫妻是怎么回事呢。
她如今已经和沈家完完全全撕破了脸皮,肯定是不会去喝沈俊良的喜酒。
只是过去十多年的照拂,宋青婵还是铭记于心,随意备了一份薄礼,就去找了在长溪村上和她还算是相熟的沈三嫂子,让她帮忙将贺礼带过去。
原本这个沈三嫂子也不待见宋青婵,总觉得宋青婵生得那样一副风情模样,必然是如同传言里说的那样不要脸。
也跟着别人说过些坏话。
可自打靳安安那件事情之后,沈三嫂子却对宋青婵完全变了看法,这样一个自强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随便爬男人床的浪荡之人?
后来又和宋青婵说过些话,熟了起来后,对她也就没了偏见。
宋青婵找上沈三嫂子说:“三嫂,沈大哥的昏礼我便不去了,这份薄礼聊表心意,你替我转交就好。”
沈三嫂子撇撇嘴,“就沈俊良他娘那嘴啊,真不知是造了你多少孽,要是我,我可不送什么贺礼过去!”
宋青婵轻笑:“无论如何,这么多年,沈大哥对我还是颇有照拂,他成亲了我还是该送上一份礼。”
从此以后,就互不纠缠了吧。
说到沈俊良,沈三嫂子脸色更是不好,就差一口呸在沈俊良身上了,“当初我还觉得沈俊良好,谁能想到,他竟也是这种品性!呸!”
“莫不是与他忽然成亲有关?”
“可不是嘛,青婵你想想,哪里有定好婚期忽然提前的?我听隔壁村的人说,张姑娘肚子里已经装了东西!”沈三嫂子越想越觉得膈应人,白眼都快要翻上天去了,“这还没成亲呢,竟然就做了那种事情,连孩子都有了!要是再不成亲,等张姑娘肚子大了,他沈家和张家不都要被人笑话吗。”
宋青婵听得一愣一愣。
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怪不得沈俊良的婚期会忽然提前,来的这样突然。
要孩子都有了,大夫能看出来,起码也都得一月以上……那时候沈俊良不是还与她纠缠说着情深似海的话吗?
宋青婵眼底凉薄一片,只是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差别。
与她一起长大的沈俊良,竟变成了这种模样。
让人唏嘘。
如今的宋青婵,已经过了好一段安生的日子,不想再被旁人算计打扰,想到这里,她便又多嘱托了沈三嫂子一句:“嫂子,日后我不在长溪村的时候,你能否帮我盯着张姑娘些?”
“盯着她?盯着她作甚?”
“要是她在外散布关于我的谣言,烦请嫂子帮我拿住。”
沈三嫂子精神一震,知晓谣言对她的伤害,也不推脱,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沈俊良大婚之日,宋青婵还在忙活着书院的事情,和刘襄忙了许久后,从书院出去,就看到周朔换上一身常服,在帮着做工师傅们搬柜子。
那些书柜,成年男性都要两个人才能搬得动。
周朔倒好,一个人就给扛上了肩头,一点都没嫌重。他身上的肌肉紧紧绷着衣裳,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刘襄看得瞠目结舌,扒在宋青婵的肩头说:“天呐姐姐,周公子的力气好大。”
一大张书柜呢,周朔竟然一个人就给搬进去了!刘襄怎么可能不惊讶,放眼整个岐安府,应该也没有比周朔力气更大的男人了吧?
这会子,刘襄已经在盘算着,等到周朔不忙了,就请他来书院帮忙搬东西,那岂不是能省许多钱!
刘襄想得美滋滋。
宋青婵隐隐一笑,等周朔出来了,才问他怎么忽然到了这儿来。
周朔把宋青婵领到了无人的墙边,神情严肃的同她说:“青婵,我要离开个三五日,有些舍不得你,就想先来看看。”
“离开?”她心头一紧,有些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为了什么
事离开?”
“公事。”周朔见她手指紧缩,必然是担心他至极,他无措挠了下脖子,“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前儿田家公子失踪之事,你可晓得?”
“是寻到了田家公子的下落?”要只是找人的话,那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话说来,这个田家也是岐安府上赫赫有名的富商,田家备受宠爱的田小公子更是过得锦衣玉食,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幸的是,前两天田小公子外出游玩时失踪了!田老爷立马就来报了案,周朔带着衙差们找遍了整个岐安府都没找到人,就差把地给掀翻起来瞧瞧。
一直找不到的人,怎么现在忽然就有了进展?
“嗯,下落是有了,就是有一点棘手。”这事儿也不算是秘密,想必不到两天,岐安府就会被传遍了,周朔也不瞒着宋青婵,“其实田小公子并非是走失了,而是被一伙土匪给绑去了,现在送信到田家,让田老爷明日拿一千两黄金去城外三十里地的山神庙换人,还只让田老爷一个人去。”
田老爷也不是吃素的,既不想要舍弃千两黄金,又想要救回自己儿子来,偷偷摸摸避开所有人去给肖远说了。
宋青婵皱着眉头,一直不松。
长睫垂下,却掩不住眼底的不安与思索。
周朔知道她的担忧,笑着说:“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些个土匪罢了,能奈我何。”
“阿朔。”宋青婵神色肃穆,就连惯常挂在唇边的温软笑意都没了,樱唇抿得紧紧的。
“怎么这副表情,真不会出事,不过是区区土匪罢了。”他没和宋青婵说,当初他在边陲的时候,面对虎豹般的敌军,也能一个打五十个。
区区些个土匪,在他眼里还算不上什么。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她却总觉得不对劲,便将心中的疑虑同他说了,“这群土匪的出现不正常,天下太平,近几年来哪里还有土匪横行的情况出现?”
当年圣人登基之前,天下被先
帝搅和的一团乱,甚至有人说大祁将从内部崩溃。谁能想到,圣人上位,铁血手腕治下,短短十年,就将千疮百孔的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百姓安居乐业,横行的土匪被招安的招安,从良的从良,毕竟有了吃的穿的,谁还愿意做这种丧命的勾当?
就说岐安府,富商遍地,近几年来也没有出现过土匪劫掠的情况。
这次土匪竟然凭空出现绑人要钱,当真是巧合?还是有别的事情发生了……宋青婵并不清楚。
周朔瞪大了眼睛,“你这话说的跟肖府尹一模一样……府尹让我捉两个活口回来问话。”
府衙的人不是吃素的,周朔又身经百战,打仗比吃饭还要勤。
确实不需要太多的忧心。
叮嘱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被宋青婵咽了下去,她温吞说:“阿朔,我等你,要早些回来。”
“我会的!”周朔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她今日发髻简单,只用他送的木雕簪子束着,他的手指从发簪间划过,心头欢喜,“青婵,我先帮你们把书柜搬进去,等别人磨磨蹭蹭的,那都要明日才能收整好了。”
他手垂下,从她耳畔划过,粗粝的手指从她的耳朵上轻拂而过。
不轻不重的就是酥痒。
这样的力道,惹得宋青婵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浅浅的呻/吟。
娇滴滴的,风情软和各参半,一声下来,蚀得人魂都没了。
宋青婵脸上顿时充血,跟夏日里的透红的火烧云一样,她垂下头,怎么都不敢去看周朔,此刻只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她怎么会发出这种娇娇的声音来!
周朔也愣住了,手僵在身侧,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宋青婵那一声,真的是要了命。
“要命!”周朔低声嘶哑,克制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欲望。他一个二十多的正经大男人,在边陲的时候自个儿就能解决了,现在遇到了宋青婵这样的女子,欲望朝天而生,
根本就控制不住,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见到宋青婵的第一眼开始,他的梦里就从金戈铁马,变得缠绵悱恻。
偏周朔这声低吼,卷着他遏制滋生的躁动,没说得清楚明白,宋青婵还以为他说了什么,抬眼看来,“嗯?”了声。
一双盈盈眼眸里春光纵横,眼尾勾起的弧度温柔又多情。
她双颊泛红,更是水映春色,万种撩拨。
周朔吐了口气,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溃不成军,他没应声,向前一步将她逼至墙下,高挑袅娜的身子撞在墙上。
男人猛然环来的气息,让宋青婵憋了一整口气,纤瘦的肩头在他迫人的气息下瑟瑟发抖。
她甚至不敢去看周朔黑沉沉的眼睛,其中涌动的神色,几乎是将她烫伤。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炽热。
“作、作甚?”她软声如水,委屈开口问。
殊不知,这样一副娇弱任人欺的样子,更是让人难以把持。
周朔胸膛起起伏伏,呼吸粗重,都落在她的脸颊上,脸上更烫更红了。
她刚说完,她便被人揽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他的气息,彻底与她交融一起。他身量高,拥抱宋青婵时只能微微弯下腰,头抵在她的耳边,听他的呼吸重重的也热热的。
也能听到他哑声说的话:“青婵,要命,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宋青婵也不敢动,她察觉到了周朔身体的反应,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块软肉。
相拥片刻,她逐渐回过神,纤纤细手,不自觉的也环在了他的腰上。
感受着他的呼吸与起伏,宋青婵弯了眉眼与唇角,“阿朔,还有月余,我们就能成亲了。要是能快点,再快点就好了。”
周朔抱着她的力道又重了些,闷闷“嗯”了声。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也传来了刘襄愤愤不平的声音来:“青婵姐姐!你去哪儿了?周公子带来的这个姓秦的烦死了!老是欺负我!”
眨眼的功夫,宋青婵就推开了周朔,周朔也松了手,他喉间干涩,□□胀鼓鼓的很是难看丢人,他羞愤难当,自己竟然在她面前做出这样孟浪的行径。
呸!
周朔只想给自己一刀。
当即,他也不留了,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转身离去,动作快的如同脱兔。
刘襄已经走来,只能看到周朔的背影,还疑惑的问:“哎?周公子怎么走了?”
宋青婵心烦意乱,脑子里只剩下他窘迫的模样,竟然莫名有些可爱。她感受着身上属于他的气息,回答刘襄,“许是他有要紧事。”
“要紧事啊……”刘襄眼珠一转,转到宋青婵身上,“哎呀?姐姐你的脸怎么像煮熟了一样啊?”
宋青婵捂住脸:“……”
好烫。
作者有话要说:四十章了,给阿朔和青婵吃点甜头抱一抱吧,不然就要等到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