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今宵卖杏花。（注1）

清秀虽说是卖艺不卖身的散花楼头牌。

但在青楼这种地方，卖艺不卖身也是分人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昨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清秀对韩琛的态度还是卖艺不卖身。

然而，过了一天后，情况就变得有些不太一样起来了。

严格来说，今晚的清秀依旧是卖艺不卖身，因为韩琛并不会为今晚的睡前运动而付钱。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为了让清秀心甘情愿的一起探讨人生，他给了清秀一个小小的承诺。

赎身！

他会帮清秀赎身，让清秀从此脱离散花楼。

帮青楼头牌赎身这种事情，韩琛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在扬州的时候，他就将玉玲从天香楼赎了出来。

直到现在，他为玉玲所做的那些事情，都还被扬州的寻欢客引为美谈，在扬州的青楼圈子里经久流传。

翌日。

在散花楼睡到将近正午，韩琛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当他醒来后，如同幼猫般趴在他胸膛上的清秀本能的扭动了一下娇躯。

“起来了，已经是巳正（上午11点）了。”

韩琛拍了拍清秀那刀削般的香肩，缓缓说道。

然而清秀依旧没有起来的打算，翻了一个身，卷走大半的被子，脸朝向床榻靠墙的那面，没有任何起身的打算。

看着清秀一副赖床到底的模样，韩琛并没有说什么，掀开被子，起身站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被清秀压得有些血液流通不畅的左臂，他从散落在地板或桌椅的衣衫中找出了自己的衣物。

穿戴完毕后，正当他打算叫来散花楼的娇婢时，他被酒桌上的一个物品吸引了目光。

那是范采琪昨晚离开厢房时忘记带走的马刀。

看到这把刀鞘和刀柄上都镶嵌着宝石的马刀后，他没有犹豫，一把拿起马刀，将马刀扔进到了系统空间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推开房门，让过路的娇婢将清秀的贴身奴婢叫过来，并且将热水和洗漱所需要的物品一并端来。

在清秀贴身奴婢的服侍下，韩琛完成了洗漱，顺便整理好了被清秀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昨晚的清秀虽然是第一次跟男人探讨人生的意义，但她却不是一般的奔放。

她不只弄乱了韩琛的头发，而且还在韩琛的背上留下了好几道抓痕。

整理好自己一如既往的俊朗形象后，韩琛对着清秀的贴身婢女说道：“告诉你家小姐，等我从川帮总舵回来后，就会帮她赎身。”

说完后，韩琛没有理会婢女脸上的诧异和震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散花楼。

虽说昨晚被清秀缠到了后半夜才睡，而且醒来之后并没有用膳，但韩琛并不打算在散花楼解决午膳。

散花楼的确是成都最出名的青楼，但是让散花楼出名是那些千娇百媚的姑娘，而不是厨子。

如果只是寻欢作乐，或者美人在侧的话，散花楼厨子弄出来的东西也还算可以。

但要是刨除掉那些额外因素，散花楼厨子的手艺就显得很普通了。

在阴癸派中，别的东西韩琛没有学会多少，但衣食住行的标准却被阴癸派拔高了不少。

对现在的他来说，散花楼厨子的手艺很难满足他正常用膳的标准。

除此之外，他不打算在散花楼中享用午膳，是因为他昨晚就已经告诉了范采琪，他今天正午会前往川帮总舵拜访范卓。

川帮的实力虽然不如独尊堡，但作为蜀郡仅次于独尊堡的实力，川帮帮主范卓请来的厨子手艺应该不会太差。

离开散花楼后，韩琛径直前往川帮总舵。

川帮的总舵也在少城，不过并不在最繁华的南市，而是在毗邻太城的东市。

为了节省时间，从散花楼出来后，韩琛就施展了幻魔身法，朝着川帮总舵疾驰而去。

幻魔身法全力施展下，不到一刻钟，他就从南市来到了东市。

川帮总舵。

在川帮弟子的带领下，韩琛经过正门后的巨大演武场，来到了川帮总舵的大堂。

他刚在大堂坐下没多久，身穿一袭劲装的川帮帮主范卓就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大堂。

范卓的年纪不算很大，四十多岁的样子，虎背熊腰，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从长相上来看，范卓和范采琪有着七八分相像，一看就能知道他们是父女。

不过跟身为女子的范采琪相比，范卓俊朗相貌要显得坚毅了许多。

“韩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本帮蓬荜生辉啊！”

刚踏进大堂，范卓就满脸微笑的说道，热情无比的朝着韩琛走来。

“范帮主客气了！”韩琛起身朝着范卓回了一个礼。

进行完场面上的寒暄后，范卓并没有落座，继续说道：“韩公子要是不介意，不如前往书房详谈？”

虽然他们现在一句话正事都还没有开始聊，但范卓似乎已经知道韩琛要跟他聊什么了。

“当然可以！”韩琛微笑着说道。

“韩公子，请！”

在范卓的带领下，韩琛来到了位于川帮总舵后院的书房。

进入书房后，范卓没有让婢女和护卫留在书房，让他们全部离开了书房所在的院落。

当书房中只剩下自己和韩琛两个人后，范卓才缓缓说道：“韩公子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范卓的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没头没尾的，但韩琛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范帮主你要是不想做的话，你也不会请我来书房详谈了。”

韩琛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跟范卓这样的聪明人谈正事，并不需要将一切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他能看懂范卓的举动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范卓同样也能从他的所作所为中猜出他的想法。

“韩公子你愿意跟川帮合作，本人当然求之不得。”

“只是不知道事了之后，韩公子你打算如何处理蜀郡之事？”

范卓一脸认真的看着韩琛，缓缓说道。

“该跳舞的跳舞，该唱曲的唱曲，以前的蜀郡怎样，以后的蜀郡还是一样。”

“当然，范帮主你要是有兴趣带着蜀郡子弟在外面玩几手，同样没问题。”

韩琛不会像处理洛阳的事情那样处理蜀郡的问题。

洛阳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管谁想要争霸天下，洛阳都是一个不得不处理的问题。

而蜀郡则完全不一样。

就这样说吧，只要蜀郡安安分分的，谁都不会来打蜀郡的主意。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凭借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蜀郡可以选择主动插手中原纷争。

但反过来，中原想要派遣大军入侵蜀郡，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计代价的话，的确也可以做到对成都兵临城下。

但问题是，这个代价太大了，如非必要，没有哪个人会选择这样做。

所以争取蜀郡，要远比攻打蜀郡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