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颤颤巍巍强压着恐惧的模样说着讨好的话,染白眯起眸子,视线扫过魏宁发顶,“我送你的那只簪子……”
“我甚是喜欢!”魏宁握拳,“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出门都舍不得带,大人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一个人的,我才不会让别人看!”
感动吗感动吗!
别黑化了
染白默了片刻,轻嗤一声,也没和魏宁再计较这件事情。
魏宁只觉得将军看着她的视线毛骨悚然的,让她头皮发麻,有一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她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盯着地面不敢吱声。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自己笔下的反派,拿命也要哄笑
#反派就是我的心肝
“随你。”几秒之后,魏宁才听到一道散漫又浅淡的话,压迫感摄人的很。
魏宁感动的热泪盈眶。
染白直接走了,并未理会闻箐。
闻箐站在原地,抿了下唇,没说什么。
“阿愿……”
“我们不熟!”魏宁瞪着闻箐,坚定摆手,凶巴巴道:“你是我姐姐的人,以后不准找我,谁是你阿愿啊。”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魏宁可不想以后再让反派误会。
她一定要撮合男主和反派,让他们白头偕老恩恩爱爱,最好腻歪到没有时间理会她。
闻箐回到宫中的时候,还有些心神不宁。
“侧君,你怎么了。”下人询问。
闻箐回神,摇了摇头。
他觉得叙白对他的态度变了,而见到叙愿,对方的反应也很怪异。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有些不安。
午时,
女皇过来用了午膳,闻箐温柔小意的伺候着,身上那股子出尘的淡雅直勾的女皇心痒。
直到恭送女皇出宫,在转身的刹那,闻箐背对着所有人,上一秒还轻柔的笑意荡然无存,眼神冰冷又狠厉。
直到第二日。
闻箐终于知道了他到底为什么不安。
听着暗线来报的话,闻箐手中端着的茶毫无预兆的掉在了地上,他骤然站起身来,眼前发黑,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因为怒极攻心,闻箐连身体都在颤:“叙白向女皇请旨……她怎么敢。”
“得到的消息确是这样。”暗线低头,“顾将军在一个时辰前被接出了刑部大牢,应该是……被送到了将军府。”
“这么大的变故你怎么不早点禀告!”闻箐嗓子哑了,语气森冷。
“在这之前属下没有得到过任何风声。”
闻箐怔然跌坐在椅子上,攥紧了手。
上次如此绝望,还是他听到西濬战败,顾惊羡被擒的时候。
他束手无策,只能静待时机,等着合适的机会救出顾惊羡,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叙白竟然跟女皇请旨,要让顾惊羡入了东崚将军府!
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被如此折辱。
她要天下人以后如何看待顾惊羡。
只要一想想,闻箐都会觉得前路茫茫。
他四岁那年家破人亡,成了西濬皇室的暗卫,十岁的时候被送往了东崚,十四岁的时候进宫,当一枚棋子。
这些年来,他巧语侍君,传递情报。
可是……
那个人怎么也会这样。
闻箐闭了闭眼,语气沙哑:“西濬传过来的消息,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将顾将军送出东崚。他若是真到了将军府,以后更无入手的机会,你去召集所有暗线。”
西濬败的太蹊跷了,无援兵无粮草,闻箐心底对这场战败也存疑,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濬的信仰毁在叙白手上,他知道如此冒失的行动很难成功,可即使是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把顾惊羡救出去。
“主子。”跪在地上的人说:“顾将军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稍安勿躁。”
闻箐一顿,脸色极为难看。
他何尝不知道现在最好按兵不动,可是顾惊羡……
“将军说他无碍,请主子以大局为重。”
闻箐深呼吸了一口气,紧咬着牙,去了御书房。
他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把主意打到女皇身上。
东崚将军竟然要娶敌国战俘入门,何其荒唐。
闻箐都不敢相信女皇怎么会同意。
到底是他高估了女皇的品行。
说的好听点女皇是倚重叙白,难听点,女皇同傀儡无异,更不敢拒绝叙白的任何要求,生怕叙白一个不满起兵造反。
叙白在外名声骇人惊闻,残忍又血腥,如此放肆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不会在乎。
闻箐半个时辰后从御书房出来,无功而返,心思沉沉。
…
将军府。
染白这一求圣旨,是明目张胆,肆意妄为,无惧天下人知晓,天下也无人敢有异议。
在染白回京的第一天,就吩咐将军府准备婚嫁之事,如今一朝,倒也不算匆忙。
只不过她性子阴骘又冷僻,平常府内肃然是冷寂一片,如今即使是迎娶,也并未大张旗鼓的张灯结彩,不过挂上了几番红绸,贴上了喜子,其他一律不敢动,尤其是将军寝殿。
谁都知道将军是个洁癖惯了的主,尤不喜旁人碰她的东西,府内除了内院几个负责打扫的下人,更是无人能出入其住所,即使是将军府后院那些侍妾也不行。
这场婚嫁虽荒谬却无一人敢言,个个都保持沉默,虽是喜事,但谁脸上也不见丝毫喜气,反倒是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那位阴晴不定的主。
染白不曾广而告之天下人,可却也没有半分遮掩,足以见出随心所欲的嚣张。
顾惊羡被强迫换上嫁衣,一切按着东崚国的风俗,梳洗打扮,上妆嫁人。
他反应自始至终都平静的很,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像是早已预料到。
只是那身久经战场的冰冷气压,毫无温度到让人心惊,连带着给他脸上上妆的男子手都有些发抖。
在送上花轿之后,应是向将军府的方向,顾惊羡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那身嫁衣,耳边又浮现了昨日将军说的最后一句话。
“比如我第一次见到顾将军,就想上你。”
街道两边少不了看热闹的人,这婚嫁之事本为寻常,也不是没有西濬人嫁到东崚过的先例,毕竟他们当今的闻侧君可不就是西濬人吗,照样隆恩眷顾。
可如果是西濬将军顾惊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