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想的很清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可以不和她在一起，但是他想见她，即使是躲在暗处偷偷看她，他都甘之如饴。

不知道爱情是不是真的这样，可以把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他只知道，如果放弃这段爱情，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君湛双腿慢慢地一点点弯下去，就像是把多年的不可一世一同扔在地上。

南离有些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心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气愤，难过，不忍……

明明曾经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如今却为了见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把尊严踩在脚底下。

“陌临，你过分了。”

不远处，

一道平淡疏离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传过来，

君湛的动作骤然间顿住，

没有人比君湛更加熟悉这道声音。

雪衣女孩站在不远处，就那么看着他们，轻风吹过，衣袂飞扬，那双漆黑深邃的眸，正毫无波澜的静静看着他们。

陌临看到染白，有些惊讶，又莫名有些心虚，他耸了耸肩，轻咳一声：“好吧，这次是我的错还不成？”

封落倒吸一口凉气，

它从来没见过陌临这个人对谁认过错，这让封落有种想要把这一幕保存下来发到系统论坛山的冲动，一定能成为头条资讯！

染白缓缓走去，她的视线落在君湛身上，停顿了一两秒，转眸对着陌临道：“你先出去，这里没你事。”

陌临：得，出去就出去。

“南公子也先出去吧。”染白平波无澜的道：“你不用这么警惕的盯着我看，我又不能杀了君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你什么血海深仇。”

南离轻轻哼了一声，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也不应该留下来，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君湛，转身就出去了。

很快，

偌大的庭院，就只剩下了染白和君湛两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君公子找我？”染白慢慢道，她漫不经心的看着桌上的棋局。冰凉指尖执起一颗黑玉棋子落在棋盘上，“不用紧张，我刚刚来，你们之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年轻女孩的声音清清泠泠的，像是清澈的湖泊，又透着那种似笑非笑的意味。

君湛默然，

他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着白，低着头的模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小小声：“我就是……想见见你。”

“就这样？”染白挑眉，“那你现在见也见了，可以走了？”

君湛抿了抿泛白的唇瓣，呼吸有些絮乱。

“你这是什么意思？”染白问。

君湛有些狼狈的避开她的视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染白歪头，看着君湛的模样，她走近，盯着他，目光薄凉，神情若有所思，问：“丞相大人，是喜欢我吗？”

君湛蓦然抬眸，恰好撞上女孩漆黑漂亮的眼瞳，她的眼底像是含着笑意，又像是没有，隔着一层黑雾，令人看不清。

君湛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很可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