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面具下,那人神情淡然。
他盯着前面的画面,一双眼眸比常人要深邃漆黑得很多,此刻却冷淡的像是一潭死湖。
雨水模糊了视线,竟有些看不真切了。
眸光好像也随着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开始变得模糊,碎裂。
像是细碎的星光悄然间熄灭,无声无息。
君湛一直站在那里,目光冷然的盯着前面的身影。
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像是被冻僵的雨中雕像。
伞不知何时已经无力的脱离了手,掉落在地上,砸出了雨点。
大雨很快淋湿了男子的衣襟,一滴滴雨水顺着他漠然漂亮的侧颜滑落至锁骨处。
心口像是被碾压过去,细细密密的疼,疼的连呼吸难以维持。
君湛神情安静漠然,毫不在乎这一切,只是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前面的画面。
良久,
君湛低低嗤笑一声,他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毫不留恋的将手中的药扔到了地上。
他想,
真是疯了。
君湛感觉自己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的迟疑不定就像是场笑话。
她是曦云皇室的女帝,如今又与他争权,朝堂之上逼的他步步退让。
女帝锋芒毕露,讨好在乎她的大有人在。
又怎么会缺他这一份药?
君湛长睫微垂,一滴晶莹的水珠沾湿了睫毛,随着睫羽的轻颤,随之悄悄滑落,同时也伴随着大雨倾盆而下。
雨中雕像终于动了,他微微俯身,缓缓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伞。
又从容淡定的起身,目光始终没有看那被主人毫不犹豫扔掉的药。
他不紧不慢的向皇宫外走去,气息始终慵懒淡然,带着掌控一切的风轻云淡。
就好像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也没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只是那眸光却好像伴随着倾盆而下的大雨,缓缓模糊,破碎。
今天大概是真的冷,都冷到骨子里了,君湛掩唇咳嗽了几声,垂眸,安静的想,
以后还是不要在雨天出来了。
啧。
那背影缓缓消失不见,
只有被主人丢弃的瓷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顺着一阵冷风,滚落到一旁泥泞的水中。
雨点劈里啪啦的砸了下来,缓缓淹没了药,只隐隐约约窥见一抹淡蓝。
阴天,大雨,假山旁。
竟无端的升起凄凉萧瑟的意味。
凉亭旁,
染白勾唇,礼节性的微笑:“费心了。不过皇宫有药。”
这已经是明显的拒绝了,陆予眼底划过一丝遗憾,识趣的收回了手。
另一边,
丞相府,
南离第一眼远远看到君湛,严重怀疑自己眼瞎了,凑近去一看:“……我草!”
南离当场吓得心肌梗塞,他心痛的捂着心口,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君湛:“你,你……”你不作死你能死吗?!!
半面银白色面具下,那人神情冷然,眸子死寂的像是一滩死湖,隐隐透着荒凉的安静。
雨水彻底淋透衣衫,君湛一步一步的向阁楼走去,步伐依旧从容淡然。却冰冷沉默,一言不发。
南离咋咋呼呼的跟在君湛身后:“我说你大雨天的出去作死做什么?”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回去。我严重警告你,你必须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