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 / 1)

第十九章

病房门口。

两个忧心忡忡的医正在低声谈论着病人的处置问题,突然,一个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好?”

他们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胳膊和腿上都绑着绷带,似乎也是这次学校事故的受害者。

“怎么啦?找不到路了吗?”

其中一个医和蔼地问。

时安摇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病号服上缝着的名牌。

医一看,顿时愣了。

这不就是这个病房里面的病人这两天一直在呐喊的名字吗?

“觉得可能和这个同学之间有点误会,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时安问。

眼的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面容苍白,眼眸黑深,在宽大病号服的衬托下显得纤细脆弱,惹人怜惜,和病房里那位人高马大,挣扎起来四个人都按不住的新乎没有可比性。

这让他们越发肯定,那位新只是单纯精神受到了刺激。

两个人对视一眼,语气下意识地放柔:

“可以倒是可以,是看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当心他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伤到你。”

时安乖乖巧巧地答:“没关系的,你们不是经把他绑好了吗?”

藏在时安袖里的魔虫:

“……”

伤谁都有可能,是伤到时安不可能。

别人不,是它可的清清楚楚,这里面那个人类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就是眼这位的手笔!

不过,还是他活该。

听着病房里传来的惨叫声,魔虫感到十分的舒适。

——谁让他背后阴人!

房间内。

虽然紧紧地绑缚在床上,是段华还是不停地挣扎着。

他感到自己仿佛从五脏六腑开始烧了起来,身上的每一寸皮肉无一不烫,好像整个人都丢进烈火中炙烤一般,即使凄厉嚎啕都缓解不了半分。

是,所有为他检查过的医都说,这不是任何魔物造成的,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寄。

他们说,他这是受到了过大刺激导致的心理障碍。

放屁!

段华非常清楚,自己所感受到的折磨绝对不是幻觉!

且就是从那天晚上,那个时安碰到自己之后才开始的!

他恨的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肯定是他!那个废物……死都不能安心死,自己死了还要折磨他!

“时安——”他烧灼地再次一个弹跳,凄厉地嘶声嚎叫。

正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段华的耳边响起:

“诶,在呢。”

在那一瞬间,虽然身体仍然时时刻刻烧的剧痛,是段华感觉自己头皮一炸,从头凉到了脚,他缓慢僵硬地转动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球,一格一格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面容清隽的少年安安稳稳地坐在病床,正低着头,用那黑漆漆的,渊薮般深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他,淡色的唇勾起一个温恬的弧度,看上去雅致柔和,好像是天使般无辜,没有半点攻击性。

声音卡在了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声响。

段华惊惧地瞪大双眼,从头到脚都开始哆嗦了起来:“不,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你应该经死了!不可能!”

时安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

他冲段华眨眨眼:“这是们的秘密。”

秘……秘密?

什么意思?

段华感觉自己的大脑凝滞卡死,好像是了锈的齿轮,老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只见时安温静地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扇动了一下。

原本漆黑的瞳孔瞬间染上烈火的颜色,瞳孔细窄,非人怪诞,带着一种位于食物链顶层猎食者的戏谑和残酷,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段华的脸唰的白了,他猛地张大干枯的嘴唇,凄厉惊恐地试图惨叫。

“你这样可不行哦。”

时安有些烦恼地皱起眉头,颇为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轻轻巧巧地勾动指尖。

下一秒,段华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掐住,纵使他的两条腿在床上疯狂踢蹬,仍旧半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守在门外的医听到了动静,抬手叩了叩门,关切地问:

“怎么样,还好吗?”

不好!不好!

这个人是怪物!怪物!

段华面容扭曲,在心底里疯狂惨叫,他用脚蹬着床板,试图发出声响引起外面的注意。

“当然。”

时安一边回答,一边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只是他见到有点激动啦。”

乎是立刻,段华感到自己的躯干也无法移动了。

难以形容的恐慌狠狠地当头砸下。

他就像是一具死尸一般硬挺挺地躺在床上,无法出声,无法行动,禁锢在这具沉重的躯壳内,只能转动双眼,惊恐地瞪着眼顶着无辜面孔的魔鬼。

脚步声在门外远去。

段华绝望地看着时安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甚至不紧不慢的调整了一下椅的高度,好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

紧接着,时安低下头,有些好奇地审视着他。

他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段华发着抖,仿佛见到恶鬼一般,用惊惧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时安用手肘撑在一旁的桌上,手掌托着脸颊,微微歪着头,似有不解:“明白人类是很复杂的物,是真的很奇怪啊,们应该不认识才对……魔物吃掉的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不告诉吗?那算啦。”

毕竟,时安其实也没那么想答案。

人类确实很奇怪,是等他恢复实力,再把那个亮闪闪的人类抢走变成自己的收藏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和人类打交了。

他会再找一个洞穴,继续自己上次没做完的美梦。

时安想了想,问:

“对了,你那些药粉是怎么来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上次在模拟测试的时候,他就碰到了只魔虫的傀儡虫,在失去了母体之后它们还能继续活下来,只有可能是在别的地方还能接收到魔力的供给,再加上,当时在模拟场地内的时候,那些傀儡虫的表和那天实战时的魔物群十分像。

段华不吭声,用颤抖的眼球注视着他。

时安歪了歪头,有些苦恼:“还是不告诉吗?”

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飘飘地落在对方的手腕上,就像是那天一样。

“唔唔唔嗯嗯呃嗯嗯嗯——!!!!!”

段华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像是整个人都丢到了烈焰中焚烧似的,喉咙间发出压抑痛苦的咕哝声。

是他还是一言不发。

时安眯起双眼,指尖轻挑。

“唔嗯……”

这一次,段华乎没发出多少声音,他两眼泛白,只会抽搐了。

时安不由得对他刮目看。

虽然他有刻意收敛自己火焰的强度,是对方居然能熬住两波,实在是不简单。

看来人类也不是他以以为的那么弱小的物嘛。

正当他准备继续时,魔虫终于看不过去了,它说:“那个……觉得,他可能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吧?”

时安一愣。

哦对哦。

他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刚才为了防止段华惨叫出声,限制了他的发声器官。

时安连忙收回限制,有些愧疚地望着面的人类,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抱歉哦,忘了……”

段华:“……………………”

他经没有力气翻白眼了。

“所以,你愿意告诉吗?”

眼的少年摆出一副好商好量的表情,是段华在经十分清楚,在那无害的皮下面,藏着的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怪物。

在那样压倒性的强大下,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除了配合没有了别的选项。

他乎是害怕对方反悔似的,虚弱地点点头,用嘶哑颤抖的声音说:

“,愿意,你让说什么都行……求求你……”

时安从病房中走出来,将房门在自己的身后关上。

之的两位医正顺着走廊走了过来,见到时安,他们关切地打招呼:

“怎么样?你探视结束啦?和同学间的误会解决了吗?”

还没有等时安回答,医突然意识到原本时刻传来哀嚎声的病房,此刻变得格外安静,他们都是微微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时安冲着他们露出微笑:“嗯,解决啦。”

说完,他冲着医挥挥手,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在时安的背后,两个医打开病房,却看到段华居然坐了起来,罕见的神智清醒,是面容青白,眼神躲闪畏缩。

“你感觉怎么样,还觉得烫吗?”

“没,没有。”

段华哆嗦着,摇了摇头:“之,之,只是吓到了,所以在说胡话,实际上,这些都是的幻觉,懂了……”

远处。

魔虫从时安的袖里爬了出来,有些不忿:“大人,您这就放过他啦?”

时安轻巧地说:“对啊。”

他责怪地瞥了魔虫一眼:“你以为是什么?杀人狂吗?”

时安一本正经地说:“在是法治会,在要入乡随俗。”

魔虫:“……”

病房里天天放的法制节目居然真的有用?

时安继续说:

“且留了一滴血在他的身体里啦,只要他有什么不规矩的想法或者举动,无论们隔多远,都能立刻让他变成灰,且能保证过程非常漫长和痛苦。”

魔虫:“……”

好吧,没用。

时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说起来,那个时瑞有点有趣。”

魔虫:“呸!”

它愤填膺:“看他就是个坏种!绝对就是他在您背后使绊!下阴刀!就说,见他第一面就看他不顺眼了!”

刚刚说完,魔虫又后悔了:

“大人您可千万别一时冲动烧了他啊!不像那个段华,这人是您名上的弟弟,咱们在穆珩盯的死紧,万一这人死了,您很难脱身的!”

时安叹了口气:“好吧。”

魔虫:“……”

感情您刚才还真准备这么干啊?

说好的这是法治会呢!呸!

时安:“他好祈祷别再抓住。”

眼的少年气鼓鼓的,脸上摆出罕见的凶样,是奈何五官气质柔和稚气,怎么看怎么像抱怨撒娇。

是只有魔虫,这个小煞星是认真的。

倘若真有人惹恼了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

想起刚才段华的惨状,它后怕地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服软服的快。

在医院大楼里转了一圈之后,时安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这两天他经从高危病房中调了出来,换到了观察区,林彦明在活中和他是室友,这次又成了病友。

林彦明放下手中的书,扭头看向时安:“出去晒完太阳啦?”

时安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嗯,晒完啦!”

林彦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表。

倒是确实出去转了一个多小时。

他这才松了口,从枕头下掏出游戏机递了过去,不放心地叮嘱:“别玩太久,半个小时就要起来活动活动哦。”

“好耶!”时安欢呼一声。

他接过游戏机,蹦回了自己的床上,然后专心致志地开始打游戏。

……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林彦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重新端起了书本。

根据通,应该明天就会公布这次的成绩以及分班的结果。

等到分班结束,就该开始上课了。

得好好预习才行。

林彦明扭头看了看一旁打游戏的时安

虽然在对方不是废物是天才的人只有自己,是林彦明信——

等开学之后,时安一定能够成为整个班上强的学,甚至是整个学院耀眼的新星!

林彦明的眼神欣慰慈祥,仿佛一位看到孩出人头地的老母亲。

隔壁床上。

时安注视着屏幕上的字符皱起眉头,偷偷向着魔虫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魔虫:“……”

“意思是这个东西可以治疗血条。”它叹了口气,问:“大人,您是不是得开始学习一下人类的文字了?”

时安头也没抬:“再说再说。”

魔虫忧愁地望着他,眼神充满担忧,仿佛一位看着不学无术的孩不学习还天天打游戏的老母亲。

你说说你……

这开学之后可怎么办呢!

管理局内。

穆珩风衣笔挺,裹挟着一身血气,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眉宇间的冰霜和煞气还没有消散,犹如杀意未退的锋刃。

穆珩垂下银白色的长睫,慢条斯理地脱去沾上血迹的手套,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卓浮探身过来:“结束了?”

穆珩淡淡地瞥他一眼,似乎无意回答对方如此没有营养的问话。

卓浮也早习惯穆珩的态度,他说:

“基本上城区内需要你上场的高规格波动经没有了,其他的让管理局其他人处理也没关系。”

他将新的任务递到穆珩的桌上:

“对了,还有近那个大家族那边新发布了不少顶级任务,酬劳丰厚,他们近天天来打探你愿不愿意接,把温瑶烦的不行,正好来,就让帮忙把这些捎过来给你。”

穆珩想都没想:“推了。”

卓浮翻动着那些任务清单,不禁咂舌:“啧啧,你还真是视金钱如粪土,这都心动了,你都不看一眼的?”

穆珩不善地抬眼扫了过去:

“你很闲?”

卓浮连忙丢开任务清单,说:“好好,说正事。”

他正色问:“听说过学院那边所有的学都清醒了,你那个小朋友给你来电话了没?”

穆珩动作不着痕迹地微微一顿。

沉默半秒之后,他说:“……没有。”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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