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队伍之中却也有不多的几个人,对于此时的张谷雨露出了一丝不忍之色。
显然他们都已经看出来,这个公然违抗沈墨命令的士兵张谷雨,这次他恐怕是要完蛋了。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吧?”这时候,只见沈墨转了个身,向张谷雨示意了一下身后荒草丛生的江岸。“看来你不记得了……这就是你们两千人渡过长江的时候,登上我那条船的地点。”说到这里,沈墨抬起了手,指了指远处汇入长江的运河,还有河湾处那个略微高于地面的
小山包,
“当年我就坐在那里,问你们大家愿意怎么选,而你们所有人全都选择了跟随我。”
“官兵……”只见沈墨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给过你什么?除了在你们脸上刺字、用鞭子抽打你们、让你们拉纤、还有把你们丢在这荒凉的河滩上等死?”
只见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仰头向天,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脸上充满了无奈和痛惜。
“下他的枪,把他的铠甲卸下来。”
沈墨一声令下,钟与同和常春远立刻上去按住了这个张谷雨,把他身上的黑甲卸了下来,将他的枪也缴了。
“先生!我知错了!”
这个时候,张谷雨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大祸临头。只见他立刻跪了下来,脸上带着痛悔不已的表情,痛哭流涕的说道:
“以后先生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小人绝不敢再违抗您的命令……”
“算了吧,”这时候,就见沈墨淡淡的说道:“你既然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我也不强逼你……”
“好在你没有亲人,只是独身一个人……来人,把他的袋子拿来!”
当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同时都吃了一惊!
“袋子?什么袋子?”大家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疑惑的想道。
可是,当那个袋子真正拿到大家面前的时候。所有人看到了这个熟悉的袋子,立刻都是恍然大悟!
就在那个粗麻编织的麻袋上面,印着“o957”的编号,那正是张谷雨的士兵编号。
这个瘪瘪的袋子,就是他们那两千人当初在渡过长江之后,换下了沈墨给他们的新衣服,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破衣服,和所有的随身用品装好的那个袋子。
当年沈墨在这些堆积如山的袋子上,还特意用硫磺烟雾做了杀菌杀虫处理。原来这东西沈墨一直留着,今天还把它再一次拿到了张谷雨的面前!
只见张谷雨一看见这个袋子以后,他浑身上下,立刻就犹如筛糠一般开始颤抖。
他整个身体都软软的趴在地上,忽地伏地大哭了起来!
“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命令,那我也不愿强求。”只见沈墨向着张谷雨说道:“我把你之前的衣服拿来了,你换回来以后,就可以走了。”
“不要!先生我不要!”这个时候,只见张谷雨虽然拼命挣扎着,但还是被常春远他们把身上的衣服鞋袜全都脱了下来。然后套上了他之前犹如乞丐一般的那件破旧麻衣。
当看到这件满是破洞、犹如烂碎布条一般的衣服重新穿在张谷雨身上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墨字营战士的心里,全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眼前的这件衣服对他们而言,是如此的遥远和陌生,可是当它又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却又让他们感到如此的熟悉!
之前他们这些人身染重病、又冻又饿的只能等死的场景,又再一次回到了他们的记忆当中。让他们顷刻之间,又回忆起了那段生不如死的岁月!
“过去的两个月,你就把它当成一场梦吧。”只见沈墨对瘫倒在地的张谷雨说道:
“我已经把你的袋子还给了你,所以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对不对?”
“先生不欠我的!是小人欠了您的!请您饶了我吧!我愿意为您作战!求你了!”只见张谷雨声音凄厉,哀嚎着向着沈墨喊道。
“登船启航!”
沈墨看了看面前的5oo墨字营,随即向他们下达了出的命令。
只见部队井然有序的登船离去,船只离岸,慢慢驶入了江心。
此时此刻,在荒草遍布的江岸上,只留下了张谷雨衣衫褴褛的身影。
……
从这一刻以后,沈墨的这只名为墨字营的队伍之中,再也没有出过任何一个叛徒。
“把他的袋子还给他!”
沈墨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声惊雷一样,永远的留在了这五百墨字营的心中。
在军队整装出征之际,沈墨终于完成了他最后一次整顿军心的工作。他的这支墨字营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人违抗过沈墨的命令!
“虽然说不畏威无以怀德,但是先生这次的惩罚,只怕也太重了吧?”
当沈墨的坐船慢慢远离江岸之后,只见他旁边女扮男装的姜瑜馨,面上带着不解的神情向沈墨问了一句。
“太重了?太重了吗?”只见沈墨看了姜姑娘一眼,慢慢地摇了摇头:“可是我还没说,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他呢!”
“接下来……啊?”只见姜瑜馨听了沈墨的这句话之后,她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三个字,然后随即就失声惊呼了出来!
“你想的没错,”只见沈墨面色淡然的说道。
“那个张谷雨,他知道墨字营手里所有武器的使用和保养流程,也就知道了这些武器的原理。”“他对我们的部队人数和作战方式了如指掌,甚至还亲身参与了围剿官兵的战斗。那次行动,是需要绝对保密的……你觉得我会把他就这样放在河滩上,好让他一有机会就
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那你之前……”只见姜瑜馨正要接着向沈墨问,却被沈墨截断了话头。
“在这之前,那个犯错的质检员刘长松。他被我赦免了错误,回到岗位上之后,我肯定他终此一生,再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件不合格的产品。”只见沈墨慢慢地说道:“那个打磨工赵鑫富,他虽然受了重罚,但是他有父母妻儿。只要有一口饭吃,他就绝不会铤而走险……可是那个张谷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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