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当今对顺天府不满,全是因为出现了两股‘莫名’山贼的事情!”
陈昭故意在‘莫名’二字上加重语气,张清波这样的官场老油条自然听得清楚心中慰帖,所以对陈昭这个‘罪魁祸首’也没摆什么脸子。
“咱们毕竟不是武官,没办法参与后期的剿匪,可顺天府也可以展开大规模的清理行动,让陛下和朝堂诸公看看咱们不是吃干饭的!”
张清波只是稍稍思考了片刻,便同意了陈昭的建议。
他是不得不同意。
也可以说是顺水推舟。
因为此时此刻,他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
虽说朱祁镇是个好糊弄得,但是他为了自己皇位坐稳,也会雷霆震怒,更何况朝中诸公要立功,要提拔自己人,所以自然看张清波不顺眼。
因此张清波心里明白,顺天府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必须做出应有的姿态,不然他的处境会更加尴尬。
“这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陈府丞全权负责!”
不过他也不是傻的,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得罪京都权贵,既然陈昭这家伙提出了建议,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把包袱甩了出去。
谁让你是上杆子来做顺天府府丞的!
“府尹大人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
陈昭并不在意张清波的小算计,京都权贵众多确实不假,一不小心可能就得罪了哪家权贵,顺天府是一个十分尴尬的衙门,想要做事可能遇到的阻力很大。
可这只是相对与庸人,不愿担责任的顺天府尹如此,陈昭却是一个不怕折腾的,更何况,他非常愿意折腾。
所以他会选择来顺天府,因为到目前为止,顺天府是最好的施展才华之所。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向朱祁镇做个汇报,得到了皇帝的明确允诺后再说,这样不但师出有名,就算得罪了什么王、什么国公之类的,也可以把锅甩给皇帝。
皇帝嘛!历来是最大的背锅匠。
就凭他杀于谦,就足可以把所有的脏水往他身上泼。
他叫身边的几位幕僚,按照自己的意思写好奏折,同时让张清波盖下了府尹印章,这才以顺天府的名义将奏折以半公开密折的方式,从通政司的门路送到朱祁镇案头。
准!
真正的帝王,当然是果断的。
尤其是关系到龙椅安稳不安稳的时候。
他可以为了朝廷颜面,让那些江洋大盗销声匿迹。但绝对还不允许京城不安稳,皇宫不安稳。
所以他十分爽快的批准了。
他对顺天府想要表现一番的态度相当满意,之前确实对张清波有些失望,不过眼下顺天府有了动作,他还是会鼎力支持,他也想看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些野心勃勃之辈到底有些什么牛鬼蛇神。
先后两处山贼之事,已经让朱祁镇心中升起十分警惕,这些山贼团伙的实力太过强悍,尤其常运山山匪竟然能够挡住官兵的强攻,想想都觉得心惊,要是这些山贼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京城的话,岂不是会发生第二起“夺门之变”可?
一个人若是两度从皇位上跌落,那他必定会成为历史上的笑柄。
其实也不怪朱祁镇多疑,一个年号从“正统”变成“天顺”的皇帝,‘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思肯定不会放下,一有风吹草动总是第一时间与自己的安全联系上。
而且这两次山贼势力透着诡异,已经让朱祁镇生出不敢明查的念头,所以他暗下决心,京城中的一干牛鬼蛇神也不能放过,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强悍的组织或者势力,已经潜伏在京城中,做那屠龙弑君的打算?
没想到顺天府这么识趣,不用他暗中点明就主动要求‘严打’,朱祁镇对此还是相当满意的。
不过等回头,朱祁镇心中又有些疑惑,顺天府府尹张清波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谨慎有余进取心严重不足,说得好听叫沉稳谨慎,说得不好听那就叫做守户之犬,只有守家的能力却无开拓精神。
更难听点说,就是一个官场老油子。
在京城开展‘严打’虽然暗合了皇帝的心思,但朱祁镇却十分明白,张清波没有这样的勇气和担当。
果然,事情很快水落石出,这次的‘严打’奏折,完全是新上任的顺天府府丞陈昭的主意。
“陈昭啊……”
朱祁镇听到汇报,许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道:“果然是后起之秀,有为之臣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不管是明君还是昏君,都会喜欢勇于做实事的官员,尤其是这个官员还比较年轻。
“万岁爷,之前追捕飞天大盗一事,其实主办人也是贾将军!”
太监总管王安不事时机又说了句。
作为曹吉祥倒台之后的上位者,王安眼力界十分通透,知道皇帝对这个少年官员十分感兴趣,便开口道。
若是皇帝向提拔此人,王安就会向此人透露是他的功劳。
“哦,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本事?”
朱祁镇来了兴趣,仔细询问了一下,追捕飞天大盗的详细经过。
能有什么经过?
无非就是陈昭智谋出众,如何锁定了飞天大盗,又是如何发现了白龙山山寨的情况,最后上报顺天府才有了那次的剿匪之战。
说起白龙山,当今脸色一沉,刚刚起来的兴致便熄了大半。
这件事情已经查得相当清楚,那伙山贼就是某个藩王桊养的武力,至于未何放在顺天府这等关键地区,又是所为何事就不清楚了。
偏偏那个藩王非同小可,手中势力雄厚,轻易铲除不得,更何况朱祁镇心气降的差不多,没有处理对方的气势。
锦衣卫报上这个消息的时候,朱祁镇心中十分恼怒,没想到这些在外的藩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般嚣张,若是所料不错的话,他们一定和朝臣有极深的联系。
所以万事不能操之过急。
但是也得敲山震虎一番!
因为在她看来,这才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不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实力强悍的势力,隐在暗中静候时机。
也就是因此,朱祁镇感到京城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安全,各种暗流在太平光景的掩盖下慢慢汹涌激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个大爆发。
其实这也正常,夺门之变,逐徐有贞、囚石亨,顺水推舟送曹少钦出宫,诱杀曹吉祥。
这几年来,朱祁镇已经掌握住了权力,但他的种种上不来台面的手段,却让大明京城乌烟瘴气。
这样的局面叫朱祁镇相当的忧心,只是他年纪大了,已经没了正统十四年时期的果决和无视一切,也不想再让朝局出现巨大动荡。
当然,求稳归求稳,可谁要是真以为他这个皇帝好招惹,正是是被人糊弄摆布的,那么朱祁镇也不介意大开杀戒,叫某些野心之辈见识见识他的凌厉手段。
只是,毕竟威信大减,朱祁镇这两年收拢的臣子,大部分都是老油条,一心只想着各自的利益,做事太过谨慎小心,平常时候是个优点,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这就是叫当今相当不爽的缺点了。
所以朱祁镇决定,以后要重点观察那些年轻的官员。
……
得到了皇帝的同意后,顺天府突然毫无预兆开始了一项针对京城内的‘严打’行动。
陈昭亲自坐镇主持,将整个京城划分若干片区,分别由底下的推官和判官负责,严格处理片区内的一切犯罪行为。
刚开始时自然引来一片反对声音,顺天府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行动,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这陛下亲自要求办好的事情,你们如果不想做的好,尽快找关系调走,不然后果可能会让你们吃不消!”
面对手下这帮老官油子,陈昭也没客气,直接拿他们的官帽子威胁。
“哼,我们又岂是吓大的,府丞大人难道还真有办法将我们撵下去不成?”
立即便有后台强硬的推官跳了出来,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立即附和,当然大部分还是满心犹豫,处于观望状态。
“大人你怎么看?”
陈昭没急着动手,而是把事情推到张清波身上。
“这事由陈府丞全权负责,本官就不插手了!”
张清波也是个老滑头,根本就不接招。
陈昭早知如此,直接拿出一份写好的弹劾奏章,请张清波盖下顺天府大印,他准备直接递到御案前。
“陈府丞你可要三思而后行,那位可是成阳侯的门人,要是惹恼了成阳侯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清波的脸色极其难看,陈昭的行径完全就是拉他下水啊,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跟进,这次的‘严打’可是在陛下那里那挂了号的。
“难道府尹大人就不担心他们扯后腿?”
陈昭自然不甚在意,不要说区区一个侯爵,就是几位国公出手,他也不会在意,只看有没有必要罢了。
“好吧!”
张清波无可奈何,只得给这份弹劾奏章盖下大印,心中着实有些忐忑,搞不好就会得罪了成阳侯,实在叫他心中没底啊。
毕竟顺天府尹不同于那些都察院的言官,是非常仰仗那些皇亲国戚的扶持的。
若是他们捣乱,这个顺天府尹根本干不下去。
陈昭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将折子递到大内总管王安海那,然后王安便第一时间送到了御案上。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支持陈昭的行动,朱祁镇自然不会一点支持力度都不给,直接按照陈昭折子中的名单,将那些不服管教的官吏全部换掉,换成了陈昭在刑部衙门的一干支持官吏。
关系到自己龙椅是否安稳,区区成阳侯算什么,就算英国公、成国公都在,他也不会给面子。
当年他又不是没收拾过英国公……
“哈哈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能一同共事!”
新上任的顺天府推官吴帆,一脸兴奋向陈昭拱手施礼,身后跟着的一票原刑部官吏也一同躬身行礼,一个个脸色兴奋斗志昂扬。
“好,咱们一同努力,创出一片天地!”
陈昭哈哈一笑,冲着这帮新来的亲信大声鼓劲……
……
很快,大批顺天府衙役一队队出现在京城内各条街道上……
来来往往的京城百姓,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的,只是感觉往来的衙役多了一些。
而大部分衙役,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应付差事一般在负责的街道上溜达了两圈,而后呼朋唤友在街上的小茶馆聚会休息,美名其曰‘休整’。
“哥几个,你们说那位新来的府丞大人发了什么疯,好好的衙门不坐,非要不咱们派出来巡街?”
“谁知道呢,可能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屁的三把火,老子们不配合,他还不是一样得抓瞎?”
“哼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咱们这位府丞大人听说还没二十,能折腾什么?咱们不理会就是了!”
“嘘你这家伙小声点,要是传到那位府丞大人耳中,随便动根手指头就扒了你这身皮?”
“哼,怕个鸟啊,调走的黄大人说了,咱们要是在顺天府干得不开心,可以跟着他到外头的府衙混迹!”
“说什么屁话,好好的京城不待,跑到下的的府县去,你脑子没坏吧?”
“他脑子当然没坏,这家伙可是黄大人手下的心腹,肯定人员不了新任陈大人的眼,以后日子难熬了自然要另谋出路!”
“嘿嘿,就咱们这样的身份,还另谋出路骗鬼吧,少说废话还是好好吃喝一顿,免得陈大人又找由头折腾咱们!”
“……”
而就在茶馆不远处,几位浑身流里流气的漆皮混混,正一脸嚣张吓唬一个做生意的小贩,几个人大大咧咧从小贩的摊子上拿了几个鲜红的苹果,边吃还边骂骂咧咧,顺手从小贩的兜里抢了一把铜子这才满意而去。
原地,只留下一片狼籍的水果摊,还有欲哭无泪的小贩。
“马的,这群狗日的真狠,一下子糟蹋了起码十斤以上的苹果,这可足足有数十铜子啊!”
“哎呀说这些有个屁用,这帮家伙都是地头蛇,不顺着他们的意来,想在这里做生意都难!”
“老赵你还是看开点吧,这世道就是如此,恶人过得逍遥自在,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却只能苦苦挣扎!”
“……”
几个一边叹气一边愤愤怒骂的小贩,并没有发现街角一位浑身异味的老乞丐,正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议论,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
“你们这帮家伙干什么呢,没见前面几个青皮正祸害百姓么,上去抓人啊!”
吴帆一脸不爽,冲着坐在茶馆里像大爷一样的几个衙役怒喝:“还想不想在衙门混了,不想的话提前说一声,本官成全你们!”
“吴大人生那么大火干什么,不就是几个青皮混混骚扰百姓么,这事每天都要发生几件,真要管的话哪管得过来?”
那几个衙役都是衙门里的老油条,虽然被吴帆的厉声警报吓了一跳,却依旧不紧不张起身,好似闲庭信步一般走到茶馆门口,冲着那几位骚扰商铺的青皮吆喝:“哎,你们几个干什么?”
“哟,是柳哥啊,我们正在跟这处店铺的老板商量合作事项呢!”
那几个满脸不善的青皮回头一看,笑嘻嘻招呼道:“柳哥等会一起喝一杯啊,春风楼吃个小酒听个小曲!”
吴帆冷眼旁观,心中气得要死却是没有发作,作为官场老油条,下面小吏的一些手段他哪能不知,这是给他上脸子呢。
不过他毕竟新近上任,又是身负府丞陈大人的重任,尽管心中恼火得很,却是没有当场发作。
“吴大人你瞧瞧,不过只是寻常的买卖交易罢了,用不着太大惊小怪不是!”
那柳姓衙役一脸痞样,大摇大摆走了回来笑嘻嘻道:“我看咱们还是多休息一会,刚才走了半个时辰脚都酸了!”
正是正是,也不知道府丞大人怎么想的,竟然要我们来肃清街面,这京城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街面一片太平,哪需要肃清什么街面啊?”
“就是,要不吴大人跟小陈大人说说,就说用不着如此麻烦,老实待在衙门里多舒服啊,何必辛苦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日晒风吹呢?”
“喝茶喝茶,刚才走了一路可把我给累着了!”
“……”
一帮衙门里的老油条,尽管忌惮于新上任官员的官威,却是自得其乐根本就没将府丞陈大人的吩咐放在心上。
嘿嘿……
吴帆面色如常,心中却冷笑不语,这帮衙役竟然欺他刚来顺天府衙,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如此备懒,甚至还肆无忌惮议论上官,真是不知死活啊。
尽管他跟陈昭成为同僚的时间并不长,可视区?亲眼看到,陈昭仅仅用了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在刑部打开了局面,甚至成了尚书和两位侍郎眼中的能人。
顺天府更是连续被打脸,闹得最后跟刑部关系不睦,可最后陈昭不还是轻松调来顺天府衙?
之前叫顺天府衙熟手无策的飞天大盗,也是在陈昭来了后,不过两三天时间也被解决,陈昭还顺利成为了正四品的顺天府府丞。
其能力之强令人咋舌,当然只有他这样跟陈昭接触最多的同僚和下属,才知晓他的真正厉害,别的官员还以为陈昭只是运气好罢了。
真是可笑!
当今天下,最聪明的人都进了官场,他们做事办事,冥斗士世间最聪明的而法子,同时也收到最聪明的阻扰。
在这种情况下,陈昭都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做到了正四品的顺天府丞,岂止是运气?
分明是陈昭的真实能力!
而眼前这帮府衙衙役,竟然顶风作案,不将陈大人的吩咐放在心上,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只是,他也相当好奇,不知道陈大人这次又要如何打开局面?
……
陈昭坐镇顺天府府衙,下午时分接到从各大街区传回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平安无事的汇报,就算抓了人也都是混进京都的无根流民。
看到报告,他嘴角一撇,冷笑着摇摇头。
“嘿嘿,这帮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
他当年可是做过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对京城街面上的情况那里会不熟悉?对于这其中的猫腻可以说了若指掌!
看得出来,下面的人都成老油条了,不把他陈府丞的吩咐当回事啊。
同时,他也有些失望,刚刚从刑部调来的一帮亲信,都被他分派到了各个街区监督,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就没一个有点担当,震住那帮衙役老油条,让自己高兴一下的么?
尽管心中有些失望,不过眼下的情况却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却也算不得什么太过气愤,只是对顺天府衙的水有了更深的了解。
毕竟大明的吏员也大多数是世袭,顺天府的衙役也都是地头蛇,京城土著,每日都享受青皮混混们的孝敬,自然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了,终究是他的官职升得太快,又是突然临登高位,在衙门中低层没有培养出得力的心腹,不然事情哪会办成这样?
不过那又如何?
少了张屠夫,难道要吃带毛猪?
他有的是办法解决这次的麻烦。就让那帮老油条看看,没了他们本官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第一天的成果几乎就是个笑话,陈昭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大发雷霆之怒,好象认同了这些衙役的作为一般。
“看来陈府丞不过如此,看来咱们以后该干什么依旧干什么!”
“确实,要是没了咱们的帮村,小陈大人也别想成什么事!”
“哈哈,我看小陈大人也不过只想做个样子罢了,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
不过只是一天时间,散衙的时候一干衙役好似探出了陈昭的虚实,一个个满脸笑容得意洋洋,好象没了他们顺天府衙就运转不灵一般。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陈昭却不会给他们得意的机会,第二天‘巡街’任务依旧持续,这次陈昭没有坐镇衙门,直接率领一批衙役上街。
此时还是早上,可是繁闹的大街已是一片喧嚣,陈昭走在前头,一干衙役老实跟在后面,走到一处卖混沌的小摊前,他手一指冷喝:“把他们拿下!”
手指方向,几个青皮混混摸样的家伙,正大摸大样吃着混沌一脸嚣张。
“这个,大人,咱们无缘无故抓人恐怕不太好吧!”
昨天在吴帆跟前痞气十足的柳姓衙头,脸色微变小心翼翼说道。
“怎么,你想抗令?”
陈昭回头冷冷扫了一眼,眼神冰冷,却如刀子一般扎人,那衙役浑身一震,不由得倒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废物!”陈昭淡淡的说道,在看向其他人。
那几个人顿时生出一身冷汗,根本不敢去扶柳哥,其中几个人更是箭步冲向那几个青皮,一把将他们拉翻在地,因为动作太过粗蛮,直接将摆混沌的一张小桌打翻,桌上几碗热气腾腾散发诱人香味的混沌摔落在地,同时打翻的还有几碟调味酱料。
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哎哟哎哟,哥几个你们干什么?”
被抓住掀翻在地的小混混勃然大怒,冲着住他们的衙役大喊大叫,不明白这些‘熟人’为何突然对他们动手。
“带回去再说!”
陈昭冷冷一笑,根本就没多作什么解释,挥了挥手一脸悠然,顺手还从叫让得最欢的青皮身上,掏出十几个铜板,交给一脸惊慌诚惶诚恐的混沌小吃摊老板,亲自监督这帮衙役将人送进顺天府大牢。
“把这些人都给本官看严实了,要是出了什么乱子看本官怎么收拾你们!”
厉声警告了看守几声,他这才离了府衙继续下一个街区忙活……
至于那个姓柳的衙役,直接被送回家里,浑身打摆子,冷汗迭出,牙齿格格直响。
但是没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去探望他。
他家人给他找来大夫,却没有一个人诊断出来,只知道他惊吓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