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
三娘摇头打断宣韶的话:“相公,我知道的,你不必说了,你若是想去就去吧。”三娘知道宣云现在生死未卜,依着宣韶与宣云的情分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若是不让他去,宣云日后若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宣韶心里会一辈子不安。
宣韶伸手将三娘抱到怀里:“对不起,这个时候让你担心。”
三娘回抱住宣韶的腰,她肚子已经有些大了,这样面对面抱着有些不方便,她侧了侧身子,侧靠在宣韶的怀里抬头朝他笑:“相公,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宣韶将手停在了她的腹部轻轻抚摸,三娘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两人紧紧贴着。许久,三娘才道:“相公,你此去会有危险对吗?”
对方想要宣云死又何尝不想要宣韶死?宣云失踪很有可能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引宣韶南下,宣云……有可能已经死了,只是尸体别人藏了起来作为诱饵。
她知道,宣韶也知道,可是宣韶却还是要去,而她明知道宣韶会冒险却是不能拦。
“我会小心的,我会在你生产之前回来。”宣韶承诺道。
三娘轻叹一声,微笑道:“好。”
宣韶低头看着三娘,还想说什么,三娘却是抬头看着他半真半假道:“相公,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带着你的孩子去改嫁,让他喊别人爹,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后悔……唔……”
她的话才刚落下。就被宣韶的吻给堵住了,三娘挣扎了一下,挣脱不过,最后也只能由着宣韶去了。
等到宣韶放开了她。她才在宣韶怀里安安静静的伏着,轻喘。
“我骗你的。”三娘闷声道,“你要是和父亲一样。丢下我和孩子不回来了,我不会像母亲那样等每日都数着日子等你,我会去找你的。若是孩子还没出生,我就带着他一起去,若是他出生了我就丢下他自己去。”
“阿珂——”宣韶的语气有些严厉,这是从所未有的。
三娘不看他,自己继续低头道:“你不必用父亲骗母亲那一套来对付我。我才不上当呢,我说到做到。反正你也知道,我这人在别人看来以为多稳重、多厉害、多好的脾气,其实自私,任性又小心眼。别的什么人在我心里全加到一起也抵不上你一根头发丝。宣韶,你若是敢死,我就敢跟!你怎么着看着办吧!”
三娘也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对了。她想要通情达理,却改不了自己骨子里的任性和霸道。
宣韶的身体有些僵硬,放在三娘腰上的手都有些抖。半响他才抬起了三娘的脸,果然看到她眼眶已经红了,却忍住不让自己掉眼泪,语气也听不出来半点哭音。宣韶觉得自己心好像被什么击碎成了十块八块的。他只能用力将怀里的人抱住了。
“我会回来的,你要好好的。”宣韶将下巴抵在三娘的头顶,轻声道,却是带着些不容置疑。
“好。”三娘认真道,“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宣韶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由此可见他要南下是早就做了决定的。三娘知道,所以她没有拦着他离开,只是不准他死。
想着宣韶临走之前还特意摇醒了她,对她重复了三遍:“阿珂,你要好好的。”三娘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她知道宣韶是被她昨天的话吓到了,不过她不想收回。
如她对宣韶所说的那样,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觉得她脾气好又懂事知礼,其实她本性就是任性又自私的,那些美好的品质不过是假象罢了。
所以她威胁了宣韶。
宣韶离了京,三娘突然就觉得自己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出来。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如今天气好了,她也不想出去透气晒太阳。明明在宣韶在家的时候,这是她很喜欢做的事情。
不过她知道孩子要平安生下来,她需要适当的运动的。所以每日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走动。
而饮食上被一府的人盯着,自然是不想吃也不行。
三娘被白英和白果扶着在外头走了两圈回来便坐到了榻上休息。白英凑趣般的对白果道:“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没完,最近怎么不见你说话了?今日天气好,说几个段子来听听。”
白果看了三娘一眼,才对白英道:“什么段子!我才不会说段子呢!”自姑爷走后,自家小姐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她虽然性子跳脱却不是个傻子。所以最近她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怕惹了自家小姐不高兴。
白英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她见今日三娘的脸色还不错,想要白果说些笑话逗趣儿:“你平日说的不都是段子么?”白英装作惊讶的道。
白果被气得不行,转而对三娘撒娇:“小姐,您悄悄白英姐姐,也跟着白兰她们学坏了。”
三娘看着两个丫头说话,自然是知道她们的用意的,于是便笑着道:“嗯,那你就说吧,我也想听你说段子了。”
白果委屈的瘪嘴,心里却还是高兴的,她在三娘前头的小杌子下坐了,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往外倒话,眉飞色舞,活灵活现的说起街头巷尾的八卦,到真让三娘听着十分有趣儿。
等她说了许久,三娘让她先喝茶歇歇。白果说的高兴,仰头就将一杯茶水喝了:“别人家的说完了,现在来说我们自己府里的吧。”
三娘笑:“难不成我们府里也有这种大丫鬟贪嘴多吃了生红薯,结果在主子们面前伺候的时候发生了一连串的不雅的事情的状况么?”
白英“噗哧”一笑,白果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傻笑。
“那到没有,而且我们夫人治家严谨,连以前那种婆子们私下喝酒赌钱的事情都没有了,还真没有别人府里那么多好笑的事情。”白果眨着眼睛想了想,“哦。就是最近那位姚小姐突然与范姨娘走的近了起来。”
三娘闻言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姚悦容出来也有些日子了,不过她到是没有怎么多事。之前听说她经常去姜氏那里,姜氏不怎么搭理。天气暖和了,老王妃的腿脚好了许多,却是开始吃斋念佛抄经书,说是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家事依旧全交给姜氏,也不怎么见外人。
至于她,更是不见客。姚悦容来过两次,都被她打发了。她懒得去周旋。
范姨娘么……她知道姚悦容最近喜欢找范姨娘说话,尤其是宣云世子出事之后,姚悦容不避嫌去了礼亲王府好几次去看望礼亲王妃,在庄亲王府里与范姨娘也慢慢亲近了起来。
三娘对范姨娘总是有些防备的,因为她知道范姨娘是阁厉害的人物,可偏偏这个厉害人物还有些让人摸不透。
之后,三娘将白兰叫了来,问了她一些姚悦容的事情。姚悦容那边是有人盯着的,不过她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所以有时候她要与人在屋子里说悄悄话什么的还真是探听不到。
三娘只能让人继续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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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听人夸我针线好,我便被夸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瞧着姨娘的针线,悦容便知道自己平日里有些托大了。”姚悦容偏头看着范姨娘手中正在绣的一只小鞋,虽然只有半个巴掌大,却是连鱼鳞都栩栩如生。
范姨娘笑了笑,抬手将绣花针在自己头发上擦了擦:“我这是熟能生巧,哪里像姚小姐,天资聪颖,心灵手巧。”
姚悦容抿唇一笑:“这是给大表嫂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吧?这鞋子真好看,我以前的针线师父说越是小的物件儿,要做好了越是难的。”
范姨娘看了姚悦容一眼:“不知姚小姐这一手绝活师承何处?一看就有大将之风。”
姚悦容微微低头,似是有些羞涩:“在家的时候,母亲请了个针线师父。去寺里的时候别的都停了,这绣活儿倒是没有落下。”
范姨娘继续低头忙活:“你们安阳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儿,京城云想楼里有个有名的针线师父就是安阳人,我瞧着你的功夫与她有些相似,还想着是不是师出同门呢。”
姚悦容目光一闪,却是笑道:“哦?竟有此事?那有机会定要见识一下了。”
范姨娘笑了笑。
姚悦容拿过自己的针线篮子,随手挑出来一块不大不小的布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的道:“姨娘之前说做这些小衣裳小鞋子是孰能生巧,之前还帮谁做过呢?”
范姨娘一边穿针走线一边道:“以前夫人的针线不怎么好,我帮着少爷做过一些。”
姚悦容仔细打量着范姨娘,想了想,突然有些犹豫着道:“听闻……姨娘之前也有过一个孩子?”
范姨娘的手一颤,她的左手食指被绣花针刺了一下,血珠子冒了出来,怕将血滴到鞋面上,范姨娘忙拿出自己的帕子将伤口擦了擦,将血止住。
“呀,姨娘,您这是……我去让人拿药来。”姚悦容一边急急吩咐丫鬟,一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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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想起来还欠了某亲亲的加更。。。咳。。。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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