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郡王昨日拂袖而去之后晚上是歇在小妾的房里的,新纳进来的小妾不仅人长得新鲜,还会一手好的推拿,.
一大早,正院庄郡王妃就派了自己身边的关嬷嬷来请庄郡王回正院去用早膳,庄郡王不置可否,只道:“王妃昨日去了关雎院了?那边怎么说?”
关嬷嬷看了那垂首侍立在旁的小妾一眼,那小妾仿佛额头上也长了眼睛一般,也不抬头,当即朝着庄郡王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昨日王妃去关雎院找姜夫人,姜夫人并未给个确切的说法,只道会将话带给让韶公子。晚些时候却是让身边的丫鬟送来了一盒玉肌膏,说是韶公子说了以蒋太医的脾气谁去劝说都没有用,姜夫人便将自己的那瓶玉肌膏送了来。”
庄郡王闻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听说玉肌膏治疗外伤有奇效,就让惠兰搽搽看吧。”
关嬷嬷又想趁机劝说几句,让郡王回正院,不想刚刚出去的那小妾又回来了,只是她没有进屋子,只远远站在了帘子边恭谨道:“王爷,外院的婆子进来捎话,说柳先生已经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庄郡王便站起了身,径直走了出去,往外院去了。
关嬷嬷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也转身出去了,走到门边的时候,见那小妾还恭谨地站在那里,便冷了脸训斥道:“能照顾王爷是你的福气,但是也别以为自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能在院子里翻起多大的风浪,也要一直牢记这后院的主子是谁。像你这样的女子。每年王妃不知道要为王爷纳多少个进来,而最终能够留下来的,都是聪明识时务的。”
小妾听完后恭谨道:“谢嬷嬷教诲,妾省的了。”
关嬷嬷又看了妾一眼,才回主院去向郡王妃禀报去了。
庄郡王出了王府的内院。去了自己在外院的外书房,他身边的第一幕僚柳居安已经在书房里恭候多时了。
柳居安是一个四十来岁,面貌儒雅的中年书生。
“不是让你在宫中等消息吗?怎么这么一大早回来了?可是宫中有什么事?”庄郡王大刀阔斧地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座。看向自己的幕僚道。
柳居安忙回道:“二殿下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如今几位太医都聚在了坤宁宫,想法子为二皇子的病想出一个完全的医治章程。”
庄郡王叹气:“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得了二皇子。却是生来病弱。如今二皇子才两岁不到却……”
柳居安也道:“皇上子嗣单薄,如今宫中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生母过世之后虽然也被皇后养在身边,却是个心智不全的,若是连二皇子也……”
庄郡王摆了摆手:“皇帝今年也才二十五岁,皇后娘娘也风华正茂。”
柳居安笑着应了,不再说这个,另道:“卑职是听今早府上来人说县主她受了伤。只是这紧要关头别的太医到还好说,这蒋太医恐怕不好请,这几日蒋太医都是随时等候被传召入宫的。”
柳居安自然也是知道庄郡王府与蒋太医的过节的。他略过不提,是不想让庄郡王面上难看罢了。
庄郡王倒是不怎么在意:“弄来了一瓶蒋太医的玉肌膏。抹一抹也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即便是最后留了疤,也不会妨碍她嫁人,无妨的。”
在庄郡王眼中,女儿就是用来铺路联姻的,而惠兰县主嫁人,人家看重的可不是容貌,因此他到不是特别担心。
柳居安看了庄郡王一眼,试探道:“那,王家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庄郡王靠在了椅背上:“王显和王栋倒是派了好几拨人过来赔礼道歉,若是往日,本王是怎么也要与他们算一算账的,偏偏如今宫中的形势……皇后想要拉拢王家。就算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本王也不能与王家死磕。正好现在王家理亏,本王可以再派人去与王显商议他家闺女与沈惟的婚事。”
难怪庄郡王从昨日惠兰受伤回来开始,就一直没有什么举措,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柳居安却是从庄郡王这次的态度看到了他想将庄郡王府与沈家绑在一起的决心,只是柳居安心中还是有些犹疑的,毕竟皇后虽然生了一子,却是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的很,而皇后听说在生二皇子的时候还伤了身子。
皇上又正当年轻。
只是他城府颇深,即便是心中有犹疑还是没有当着庄郡王的面说出来。他自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庄郡王,知道这是一个有些刚愎自用,自己做了决定之后就油盐不进的主子。他能在庄郡王府混到如今的位置也一直归功与他的识时务,从不反驳主子的意思,只一心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庄郡王想要接着这次的事件将王家拉进皇后这一方来,王栋的府上的后院中却是一直风平浪静。
王显说了,这是长辈们的事情,不用他们这些晚辈操心。所以即便是王栋也没有再将那件事情带回到后院来说,三娘等人见外头没有动静,虽说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了结,但也还是暂时将心放下来了。
薛氏这几日正忙着为三娘和五娘准备赏菊宴那一日要穿的新衣裳和新首饰,这是王家的两位姑娘第一次正式在京城官家夫人小姐们面前亮相,薛氏很重视。
好在这赏菊宴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的,半个月以前的那一阵是京城里各个裁缝铺子,首饰铺子生意最好的时候。
每个大宴会前期都是拼爹的时候,因为早别人一步预定好了手艺拔尖的裁缝与金匠,也是一场由后院的夫人小姐们主导的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所以薛氏想为三娘和五娘赶制衣裳和首饰的时候,正是各家店铺闲下来的时候。
“还好从叔父家回来的那一日云想楼那边正好来给我送衣裳,顺便帮你们量好了尺寸,就是不知道赶制出来的衣裳合身不合身。今日我带你们去云想楼试一试,若是不合身的话正好要他们当场改了,以免误了明日的赏菊宴。”三娘在薛氏房里用完了膳之后,薛氏说道。
“听说云想楼是京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裁缝也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那做出来的衣裳肯定是合身的。”三娘笑道。
薛氏摇了摇头:“你们是第一次在他们店里做衣裳,这个也说不得准。店大了难免会有欺客的事情,反正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顺便还要帮你们去多宝楼里里挑几样首饰,可惜只能买金铺中现成的,来不及自己挑选式样了。”
“我与五妹妹的首饰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另行添置了。”三娘道。
这话到是真的,在王家的时候公中发下来的首饰以为要戴出去,所以并没有人敢克扣,加上赵氏之前为三娘置办了一些,首饰倒是不缺的。
“我昨日已经让青黛去看过你的首饰盒子了,那些……”薛氏犹豫着道:“恐怕不是很合适,等改日得了空我让人帮你把那些首饰重新溶了,照着京中时兴的样子再打一次。”
三娘苦笑,她就说昨日那么晚了,青黛还去自己的房里与几个丫头凑在梳妆台那里聊天,原来是看她首饰盒子去的。薛氏这是说她的首饰材料虽还好,但是已经不是时兴的花样,或者不是京中闺阁中的流行款了。
三娘知道薛氏这么重视她们的第一次露脸,除了想对她们表示善意之外,自然也想在外人面前得一个贤惠的名声,若是她穿戴得不合时宜,到时候丢脸的就是薛氏这个继母了。难怪说后娘难为,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于是三娘便只有应了下来,接受了薛氏的好意。
薛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派去请五娘的丫鬟回来报说:“夫人,五小姐说她不舒服,还是不出去了。”
薛氏有些为难,便看向三娘。
五娘自从从温家园回来之后就主动回自己的房里继续闭门思过,三娘知道她是因为害怕王栋会回来之后与她秋后算账。而这次的赏菊宴,虽然惠兰县主可能无法出席,但是那位惠安郡主却是这次的东道主家的,必定是会在了。五娘是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在惠安面前露面。
三娘想了想,觉得五娘这时候避一避风头也好,于是在薛氏看过来的时候劝道:“这次五妹妹刺伤县主的事情应该已经传了出去了,她若是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到是不好了,避一避也许是个不错的法子。等到风头过去之后再带她出席这种场合说不定更好。”
这件事情也算是近期发生的大事了,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哪里有那么多的秘密,王筝那里本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了,况且庄郡王府那边请大夫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瞒着人,想要别人不知道也难。
世人总是同情弱者,五年本来在这次的时间当中算是弱势的一方,可是惠兰县主却是因她而伤,人们心中的天平立马就调转过来了。所以这个时候避风头比出风头明智一些。
薛氏闻言觉得三娘说的也有道理,便也作罢了。
正想吩咐备车的时候,外头却有人报说薛三夫人和如玉小姐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