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2年元月二十日,英国派驻香港的总督杨格考虑到英美联军在东南亚已经是节节败退,香港守军已然是无援可待。而且香港已经成了一座孤岛,顿时感到败局已定,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停止抵抗,派出了拉姆中校等三人举着白旗乘车找到了日军38师团指挥部,要求进行投降洽谈。
经过几个小时的谈判后,杨格来到了位于九龙的军司令部,在微微摇曳的烛光中签下了无条件投降书,英两国在香港的战斗正式结束。这场战斗历时18天,英军伤亡六千余人,日军伤亡两千八百余人,至此被英国人统治了近百年的香港终于落入了日本人的手里。
占领了香港后日本大本营很是高兴了两天,但是原本应该最兴高采烈的二十三军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当香港落入日本人手里后不到五个小时,已经在莆田、德华和漳平一带看了大半个月大戏的第三集团军十多万大军又对日军发起了全面进攻。而这一次第三集团军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在十多万大军的猛攻下,泉州、南安、龙岩一带纷纷被光复。
今村均也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早在大半个月前他就开始做好了准备,第三集团军刚一发起进攻,他早就部署在梅州、潮州一带的两个师团立刻就朝着福建境内前进,数日后双方在漳州、厦门一带展开了激战……
当今村均正在率领二十三军辛苦的抵挡着第三集团军进攻的时候,远在长沙的十一军也有些不安分起来。
一月五日武汉日军十一军司令部
参谋长木下勇少将拿着两份电报走进了新上任的十一军司令官阿南唯几中将的办公室向他报告道:“司令官阁下,根据情报王耀武的74军已经调离湘北,不仅如此支那第4军、暂编第2军也已经从衡阳、株洲南下。”
正在盯着地图看得入神的阿南唯几扔掉了手中的红铅笔站了起来,他这一战起来不要紧,立刻就将木下勇给比了下去。
阿南唯几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五左右,这在平均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日本来说已经是很高了。他这么一站起来立刻对身高只有一米六的木下勇产生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只见他说道:“帝国已然对美国和英国宣战,如今的战争已经发生重大转机。支那人也趁机对皇军发起了反击,为了避免被动,必须始终对支那军队攻击作战,而支那第九战区被调出了三个军,这就是一个机会,你先和岛村研究一下,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报告南京。”
两人正在商议的时候,一名作战参谋匆匆走了进来说道:“报告司令官阁下,大本营来电,支那第三集团军正在对福建发起进攻,今村均司令官已经向大本营请求紧急战术指导,大本营命令各军要对支那各个战区发起攻击,以保持对支那各战区的压力,如能迫使支那政府下令抽调第三集团军兵力驰援支那各战区那便是立了大功!”
听到这里,阿南唯几不假思索的摇摇头:“荒谬……简直就是荒谬,二十三军什么时候堕落到了要依靠友军对支那各地发起攻击来减轻自身压力的地步了?”
一旁的木下勇提醒道:“司令官阁下,这可是大本营的意思。”
阿南唯几瞪了一眼木下勇,不悦的说道:“木下君,我当然知道这是大本营的意思,可是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有敢于直谏的勇气,如果明知道是错误的命令却依旧无动于衷连反对的话都不敢说,那么又怎么对得起天皇陛下!”
看着声色俱厉的阿南唯几木下勇即便是还有话说也只能在心里苦笑,你阿南唯几有天皇陛下撑腰当然可以说,即便是大本营那些家伙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们这些人可没有天皇陛下做靠山,谁敢公然反对大本营的命令啊。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阿南唯几可谓是日本将领中的一个异类。别看阿南唯几长得这么高,但是这货在小时候可是要比同龄人矮的多,为了跟上大家的步子,阿南走路的步子就特别大,这样就使得阿南以后一直走路特别好看。加上年轻时的阿南唯几长得还是挺帅的,于是1929年起就被弄到了天皇跟前去当了侍从武官。
在当侍从武官的那几年里,阿南唯几认识了裕仁天皇的小女儿。小公主很快就喜欢上了阿南唯几,知道自己被小公主喜欢上的阿南唯几不但没有受宠若惊的,反而吓出了一身冷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马上向裕仁要求上前线部队去历练,对阿南唯几很是信任的裕仁天皇也同意了。在裕仁的关照下阿南唯几官运亨通,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终于当上了十一军的司令官,有了天皇这个靠山的阿南唯几确实有不把大本营放在眼里的本钱。
阿南唯几虽然摆出了一副不感冒的模样,但木下勇不行啊,他身为参谋长,为军事主官拾缺补漏正是他的本职工作,看到阿南唯几一副不想搭理大本营他不得不劝道:“司令官阁下,虽然大本营的这个命令尚有待我们推敲的地方,但您要知道这个命令可是东条首相亲自下达了,要知道您刚担任十一军的司令官还不到一个月呢,就敢公然反对大本营的命令,如果东条首相以这个名义来处分您,恐怕就是天皇也不好回护您呢。”
听到东条英机这个名字,阿南唯几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随后又隐退不见。对于东条英机这个狂热的家伙阿南唯几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虽然他身后有天皇撑腰,但他也不想得罪东条英机这个手段毒辣的家伙,尤其是现在东条英机上台后大肆排除异己,对于不听招呼的人不是打入预备役就是被贬值。石原莞尔够狂妄了吧,现在还不是被逼得从关东军躲到了华北方面军避难。
想到这里,阿南唯几长叹了口气,转头对木下勇道:“好吧,你马上和岛村研究一下,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然后报备给南京。”
历史在这里拐了一大弯,在另一个时空里,1942年原本是华夏抗战中最艰难的一年,在这一年里由于太平洋战争刚刚爆发,美英等国自顾不暇,苏联更是被德国人打得鼻青脸肿,根本没有谁顾得上华夏,这一年也是华夏军队过得最艰苦的一年,各大战区纷纷收缩兵力准备死守各个战略要地。
但是在这个时空里,由于苏晋的横空出世,整个华夏的抗战局面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艰难的抗战局面得到了很大的改变,首先得益于浙江的光复,让美国的军事援助得以源源不断的进入华夏,加上有了苏晋这个狠人的存在,日本人再也不敢像另一个时空那样在华夏的土地上肆无忌惮的使用毒气以及化学武器,这就使得抗战局面得到了很大的改观,最直接的一点就是日本人不得不调集重兵囤积在江苏、福建一带,这也在无形中减轻了各大战区的压力,使得各战区得以从容的对日军发起反击或是进攻,可就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就在华夏战场的局势变得风起云涌的时候,蒋委员长也在一众随从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重庆绿柳路的军政部大楼,军政部长何应钦、副部长陈诚、副参谋长白崇禧等一众高级将领率部在门口相迎,等到蒋委员长到来后拥簇着他进了军政部的大楼。
蒋委员长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足有数百平米的会议室,众人相继落座后蒋委员长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只见他沉着脸道:“诸位,今天我来到这里,召集大家开这个军事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半个月前,日军集结了至少三十多万大军对我各战区发起了全面攻势,而我各战区仓促应战,这也使得我军损失颇为惨重。尤其是中条山之战更是创下了我军战史上的耻辱,十八万大军在短短的二十天里损失惨重,四万多万人战死三万多人被俘,而反观日军竟然只伤亡两千多人!耻辱,简直是我国军战史上的奇耻大辱!”
说到激动处,蒋委员长甚至用力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敲得桌上的茶杯叮当作响,而下面在坐的将领们也一个个面露羞愧之色,中条山之战确实是国军战史上的耻辱。大半个月前,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指挥第一军下属的第33、第36、第37、第41师团、独立混成第4、第9旅团等部队对隶属第一战区的山西境内的中条山发动了突然袭击,驻守中条山的国军则是仓促应战,日军是处心积虑有备而来,而反观国军则是另外一番景象。身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卫立煌竟然被我们的蒋委员长给软禁在了重庆,战役发起后整个战区的部队由刚到战区视察的军政部长何应钦指挥,在这场战役里可谓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这样的仗打下来接过可想而知,一场仗打下来导致第三军军长唐淮源上将、十二师师长寸性奇少将、九十八军军长武士敏中将、新编第二十七师师长王竣、第二十二师少将副师长梁希贤少将、第二十四师少将参谋长陈文杞少将等诸多将领壮烈殉国,可谓是抗战以来少有的大败仗。
这场败仗下来后举国哗然,举国上下都高呼着要严惩罪魁祸首,许多国民党的元老们和各界精英也联名向蒋委员长呼吁要彻查此次战败的原因,给战死的将士们一个公道。就在蒋委员长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又传了过来,经过大半个月的激战,第三集团军光复了福建全境,这下字就更热闹了。
好吧,按理说福建光复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可这个好消息却来得不是时候,凡事就怕对比,正值中条山大败之际,你苏晋却告诉全国人民说哥已经一个人把福建拿了下来,这个胜仗跟中条山大败的消息这么一比,差距立刻就出来了。即便是最笨的人也会在心里琢磨,平常重庆政府总是说日本人是如何如何的凶悍,武器是如何如何的精良,尼玛的全都是在骗人啊!大家都是****,中条山这边刚被人打得屁滚尿流,人家第三集团军就能取得那么大的胜仗,这里面要说没有原因连鬼都不信啊,于是乎原本就沸沸扬扬的舆论更加沸腾了。
蒋委员长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按理说苏晋你丫的打胜仗我应该表扬你才是,可你这个胜仗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你在这个时候光复福建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有鉴于越来越激烈的舆论,蒋委员长不得不召开了这个会议。
看到气得锤桌子的蒋委员长,在座的人有的脸色发白有的端坐着目无表情,有的则是眼中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不过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打量着坐在座位上脸色有些尴尬的何应钦,因为中条山之战是他指挥的,现在仗打成这样,他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此起彼伏的落在他身上,即便是宦海沉浮了那么久的他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再也坐不住的他赶紧站了起来,对着蒋委员长沉痛的说道:“委座,中条山之战是职部指挥的,此次战败职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职部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蒋委员长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几经如生。何应钦额头上慢慢冒出了一层冷汗,直到最后蒋委员长才慢慢的说道:“敬之,客观的说中条山之战之所以打成这个样子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听下面的人说在战前整个中条山连一点防备都没有,整个部队上下贩卖粮食、烟土,活生生的把中条山变成了经商之地。日本奸细乘机混入,日军特种兵空降到****的指挥部旁潜伏,这样的仗要是能打赢才是咄咄怪事。”
听着蒋委员长这么说,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羞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