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正在抱着儿子逗他玩的苏晋手中的拨浪鼓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什么？飞行大队遭受重创，第一中队和第二中队损失惨重？”听到这个消息后苏晋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时正坐在一旁喝粥的张婉娘看到丈夫脸色部队，赶紧将粥放下快步走了过来将孩子接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马上把情况详细的向我汇报一遍！”

站在跟前的周玉生脸色同样也很难看：“军座，现在情况还在统计中，不过已经陆续有战机返航，如果您想了解详细的情况我建议您还是亲自去一趟机场，询问一下当事人或是楚队长比较好。”

“好，我们马上去机场！”苏晋没有二话，叮嘱了一下张婉娘后便立即和周玉生一通驱车去了机场。

杭州西郊的机场很大，占地面积足有五百多公顷，同时是浙江境内最大的一个机场，自从光复了杭州后，苏晋就把航校从衡州迁徙到了这里，今天下午时分，正值第二期飞行学员们在教官们的带领下刚从外面出操回来，就看到机场上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学员们看着从身边飞驰而过的消防车和救护车时全都大吃一定，不少眼尖的学员看到在旁边的教官们脸上那难看的脸色立刻意识到出大事了。

“快看啊，出大事了！”

“出事了，你们快看那些车！”

就在学员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名教官大喊了一声：“看什么看，没看到现在出事了吗？还不赶紧跟我过去帮忙！”

随着教官的命令，两百多名二期学员们纷纷朝着跑道跑了过去，正当他们气喘吁吁的跑到中央跑道时，就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阵老牛喘气般的轰鸣声，随后一个黑影在天空中显现了出来。

“天啊，那架野猫怎么变成这样了？”随着一名学员的惊呼，一架冒着浓烟的野猫战机摇摇晃晃的出现了跑道的上空，只见它一边缓慢的下降一边放下了起落架，随后对着跑道开始摇摇晃晃的准备降落，等到这架野猫飞抵跑道上空时一名学员吃惊的指着它喊道：“你们快看，它的尾巴不见了！”

众人定眼一看，原来这架野猫战机的尾舵竟然少了一大半，被削掉的尾舵呈锯齿状，就像是被老鼠给啃掉了一截似地。机身上也到处都是弹洞，看到这架野猫狼狈的模样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架飞机都成这样了竟然还能飞回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只见这架野猫摇摆着机体朝着跑道俯冲了下去，随后撞在了跑道上，力量之大使得野猫猛的往上弹了几十公分，随后才重重的重新落在地上又弹了几下这才开始滑行起来，一直滑行了七八十米这才停了下来。

这架野猫刚停下来，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消防车和地勤人员就冲了过去。消防车上的灭火器不住的朝着飞机的油箱以及冒烟的部位狂喷，与此同时一名地勤人员一把抓住了机翼一个箭步跳上了飞机推开了机舱的盖子，将一名鲜血淋淋的飞行员抱了下来，很快这名飞行被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救护车呜呜哇哇的拉走了。

“快……又有飞机返航了！”

随着地勤人员的声音，地勤人员们赶紧将那架还在冒烟的飞机推到了跑道旁的草丛上，不多会十多架野猫战机和B-109战机陆陆续续开始降落在了机场上，有细心的飞行学员们通过观察后吃惊的发现几乎所有返航的战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这个发现让他们都大吃一惊，他们这是精力了多么惨烈的战斗才变成这个样子啊。

随后的半个多小时里，陆陆续续有飞机开始返航，随着一架架的飞机降落在机场，机场上的地勤人员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们可是收到了消息，今天的战斗黑鸦中队和野猫中队全都参加了，两个中队一共有六十架飞机，可他们数来数去返航的飞机只有二十七架，那岂不是说在今天的战斗里他们一下就损失了三十三架战机了。

“吱呀……”

一辆疾驰而来的威利斯吉普在跑道旁停了下来，车子还没停稳苏晋就从车上跳了下来，看着机场上那些伤痕累累的战机他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招来了一名刚返航的飞行员命令道：“楚原回来了没有，马上让他来见我！”

很快，满大汗的楚原小跑着来到了苏晋跟前，沙哑着声音大声道：“报告军座，楚原奉命前来报道！”

苏晋皱着眉头问道：“楚队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座，今天我们算是碰上硬茬子了。”楚原一脸悲愤的将今天的战斗说了一遍。

中午十分，接到了地面部队的求援电报后，在机场坐镇的楚原立即将正在附近巡逻的两个小队的飞机派了过去，可没曾想来犯日机的规模却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先行赶到的巡逻机不敢怠慢，也立即开始呼叫增援并报告了发现了日军新型战机的消息，接到巡逻战绩的报告后楚原不敢怠慢，立即派出了所有的战机赶往了台州。

半个小时后，当楚原带着四十多架战机赶到台州时先行赶到的那些巡逻战机基本上不是被击落就是受了重伤开始返航。大怒之下的楚原立即率先发动了进攻，但双方刚一交手他飞行大队就陷入了苦战，日军不但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而且还有十一架他从未见过的新式战机，这款战机无论是速度、怕胜率还是转弯半径都超出了野猫一大截，甚至就连以灵巧著称的B-109都比不上它，尤其是它的爬升速度快得惊人，楚原亲眼看到一架野猫战机正追着一架日军新式战机正要瞄准，可对方只是一个跃升，飞机轻盈的转了个弯绕了个半圈就轻易的绕到了野猫的尾部，随后将这架野猫给击落。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楚原带去的四十多架战机损失近半，见势不妙的楚原只得赶紧下令飞机降低高度，在地面防空火炮的掩护下逃了回来，经此一役飞行大队可谓是元气大伤。

听了楚原的讲述，苏晋不用多想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看来历史上应该明年七月才会出现在华夏天空的零式战机由于自己这只蝴蝶的缘故开始提前出现了。

“大意了……大意了！”看着不远处一架架伤痕累累的战机，苏晋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立刻意识到由于自己的失误导致了飞行大队遭到了惨重的损失。原本他以为日本人的零式战机还要有大半年才出现，现有的野猫和B-109战机足以应付日军的飞机，等再过一个月第二批飞行学员毕业时再为飞行大队换装。可老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料到由于自己的原因导致日军航空兵连吃了好几次败仗，进而使得日本军界对于新型战机的急迫性急剧增加，这才导致了零式战机的提前出现。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让内心的情绪平缓了一些，苏晋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问道：“飞行大队的损失结果统计出来了没有？”

“已经统计出来了。”楚原从口袋掏出了刚统计好的报表想要递给苏晋，但苏晋并没有接而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念出来。

楚原只得深吸了口气念道：“此次空战我方战机被击落三十三架，其中野猫战机十八架架，梅塞施密特战机十五架。飞行员阵亡……阵亡十九人，跳伞逃生十四人，受伤十二人。我方击落日机七架击伤六架，战损比例为33：7！”

念到这里时，楚原只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就好像别人甩了一记耳光似地，三十三比七，这个结果让他羞愧得几乎无地自容，这个记录堪称是飞行大队成立以来最大之耻辱，这也让他这个大队长羞愧得几乎要把脑袋钻到了裤裆里。

苏晋常吸了口气，拍了拍出院的肩膀道：“这事不怪你，也不关任何飞行员的事，要说责任的话最大的责任应该是我！”

“不是，长官……这怎么是您的责任呢？”苏晋这么一说，楚原心里就更内疚了。哦……自己一行人打了败仗，却把责任推到军座的头上，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情么？

“你不用说了，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让许多弟兄送了性命！”苏晋摆了摆手，说实话，苏晋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原本他可以提前提醒这些飞行员们的，可因为自身的疏忽却导致十九名飞行员送了性命，这让他很是内疚。

苏晋转过了身子，看着逐渐围到了自己身边的飞行员大声说道：“兄弟们，今天这一仗我们输了，不过还没完。这个场子咱们一定要找回来，请大家再耐心的等待几天，过几天我苏某人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同时也会给日本人一个交待！”

说到这里时，苏晋的眼中露出一股狰狞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