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1 / 1)

长安第一花行 乌度 1991 字 1个月前

寒冬将近,宋蝶难得有闲暇,一时兴起准备亲手给两个孩子做几身棉衣。

到库房挑好几匹棉布,宋蝶便让人去把两个孩子叫来,好量下尺寸准备裁剪,却得知俩孩子去后院花园里玩儿了。

所幸宋蝶知道两个孩子的大致尺寸,便略放宽了些开始裁剪。

一直忙到近傍晚,宋蝶将将缝好一件棉袄,就见两个孩子打打闹闹地回来了,便让他们先洗了手,才让人上菜,准备用晚膳。

谁知晚膳没吃两口,棠棠就叫着肚子疼,宋蝶看他痛得满头是汗,忙让人去请大夫来。

没等大夫过来,棠棠嘴唇就变得乌黑起来,宋蝶这才知道他不是闹肚子,而是中毒了。

宋蝶看棠棠脸色发黑,几近奄奄一息,一时也顾不得他中的是什么毒了,只把自己配的常用解毒丸给他服了几粒,好险算是吊住了棠棠一口气。

等大夫赶到,诊断出棠棠应是中了一种蛇毒,开了药方熬了两碗药给棠棠灌下,才算是保住了棠棠的性命。

顾玄启得知棠棠中毒,匆匆赶过来,听大夫说若没有宋蝶那几粒解毒丸吊着,等他赶过来,怕是孩子早就没气儿了。即便现在解了毒保住性命,怕是以后也会留下病根,体质较常人会更弱些。

顾玄启听完当即大怒,是谁?竟然这么大胆子?敢在西院下毒?还是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狠的毒!

他先是让大夫检查了下晚膳的饭菜,却没发现有哪道菜有毒。

那蛇毒发作快,棠棠身上又没有被蛇咬过的痕迹,问题多半还是出在入口之物上。

顾玄启于是让人审问两个孩子身边的丫鬟嬷嬷,看看棠棠下午究竟吃过些什么。

可审问来审问去,都说棠棠下午只吃了些常吃的零嘴,且藤儿也跟着一起吃了。既然藤儿没事,那些零嘴应该没毒。

以防万一,顾玄启还是让大夫检查了下那些零嘴,却没发现零嘴里有毒。

零嘴没毒晚膳也没毒,那棠棠究竟是怎么中的蛇毒?

顾玄启正思索着,就听藤儿突然出声道:“我想起来了,棠棠下午还吃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顾玄启忙问。

藤儿觑了他一眼,又看了娘一眼,没有直说。

宋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道:“藤儿,你过来说与娘听。”

藤儿犹豫了下,却没过去,而是大声说了出来:“下午在花园里,宁郡主给了棠棠几块板栗糕吃。”

此话一出,顾玄启和宋蝶同时变了脸色。

顾玄启看了眼宋蝶,见她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便让人去把韵宁带过来。

不一会儿,叶从霜带着顾韵宁来了西院,先是关怀了棠棠几句,得知棠棠性命无碍,才带着顾韵宁坐到一边,等候王爷问话。

“韵宁,父王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顾玄启镇重问道。

顾韵宁乖巧地点了点头。

“下午在花园里,你可给过棠棠板栗糕吃?”顾玄启问。

“给过。”顾韵宁点点头,又问:“父王,那板栗糕可是有什么问题?”

顾玄启没有回答她,只问:“板栗糕可还有多的?”

顾韵宁解下腰间荷包递过去:“喏,多的就在这里面了。”

顾玄启接过荷包,让大夫拿去检查。

大夫当着众人的面将银针插进荷包里的板栗糕,只见银针迅速地变了色。大夫神色凝重地闻了闻板栗糕,又让人去取了一只活鸡,喂了块板栗糕给它吃,没过一会儿,活鸡凄叫一声一命呜呼了。

“禀王爷,这板栗糕中确有蛇毒,和里面那位小公子所中之毒是一样的。”大夫确定道。

这下场中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顾玄启沉吟了下,问顾韵宁:“这板栗糕是何人所制?你为何要给棠棠板栗糕吃?”

顾韵宁知道棠棠是吃了她给的板栗糕才差点中毒身亡,一时吓得快要哭出来,但她还是努力忍住,回答道:“父王,女儿是听说棠棠喜欢吃板栗糕,才特意让茜珠姐姐做了板栗糕,今天下午去花园玩时碰巧遇到棠棠,便给了他几块吃。”

顾韵宁这话是有漏洞的,譬如她既然是在花园偶遇棠棠,又为何会提前带好特意给他做的板栗糕?

但顾玄启故意忽视这漏洞,眼神凌厉地扫向顾韵宁身后站着的侍女茜珠,厉声责问:“茜珠,你故意在板栗糕中混进蛇毒,究竟是何意图?是想毒害郡主吗?”

茜珠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辩解道:“奴婢万万不敢毒害郡主,求王爷明察!”。

顾韵宁见此急忙替侍女求情:“父王,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茜珠姐姐怎会毒害我呢?”

顾玄启没有理会女儿的求情,继续质问茜珠:“不是想毒害郡主,那就是想毒害棠少爷了?”

茜珠神色一慌,嗫喏几声没敢辩解。

顾韵宁急了:“茜珠姐姐,你快说啊,你没想毒害棠棠,一定是别人趁你不注意加了蛇毒进去,想栽赃陷害你!”

茜珠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附和:“对,郡主说得对,一定是有人想栽赃陷害奴婢,是有人要害奴婢!”

顾玄启没急着给她定罪,而是让人去茜珠的屋子里去搜查。

不一会儿,搜查的人手捧一个小瓷瓶回来了,回禀道:“禀王爷,属下在茜珠的屋子里发现一瓶蛇毒。”

经大夫确认,就是板栗糕中混进的蛇毒。

“茜珠,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顾玄启沉声喝问。

“一定是有人故意将这瓶蛇毒放进奴婢房间陷害奴婢!”茜珠惊慌道。

“是谁要陷害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是他人陷害于你?”顾玄启质问。

“是,是……”茜珠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若所言不实,你的父母兄弟,就都要受你连累。”顾玄启警告道。

茜珠神色变幻,一咬牙道:“是奴婢,是奴婢不甘心西院那狐狸精得王爷独宠,不甘心棠少爷这么个野种同郡主争夺王爷宠爱,奴婢不想看王妃和郡主伤心,才在郡主为棠少爷准备的板栗糕中加了蛇毒。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求王爷饶过奴婢的家人,奴婢愿以死赔罪!”

顾韵宁听了既惊讶又伤心:“茜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做?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郡主,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啊!您帮奴婢求求王爷,求王爷放过奴婢的家人……”茜珠恳求道。

顾韵宁却闭了嘴,转身扑进母妃怀里,伤心地抽噎起来,没再搭理茜珠。

茜珠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她伤心道:“郡主,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刚才奴婢还打算一人背下罪责,可你为何,为何连为奴婢的家人求句情都不肯?既然郡主无情,就休怪奴婢无义了!”

茜珠说着转向王爷,大声道:“王爷,奴婢刚才说谎了,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郡主指使的。郡主嫉恨棠少爷抢走了您对她的父爱,便想要毒死棠少爷。她打听到棠少爷喜欢吃板栗糕,便让奴婢在板栗糕中混进蛇毒。今日下午,她得知棠少爷和藤小姐在花园中玩耍,便匆匆赶过去假装与他们偶遇,将板栗糕送给棠少爷吃,所幸棠少爷只吃了几块,不然怕是会当场中毒身亡啊!”

“若郡主真想毒害棠少爷,为何要把剩下的板栗糕留在荷包里?”顾玄启质疑道。

“这,王爷若是不信,就问问茜碧,今日郡主就是让她去打探棠少爷的下落的。”茜珠连忙指了指茜碧。

茜碧吓得后退一步没敢出声,顾韵宁却是忍不住了,她从母妃怀中下来,对着茜珠又惊又怒道:“茜珠姐姐,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为何要污蔑我?我是让茜碧去打听棠棠的下落,可我只是想同他一起玩,并不是想毒害他!还有,我从来没有嫉恨过棠棠,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何人指使你污蔑郡主的?”叶从霜冷声质问,从王爷派人到东院传召韵宁,她就知道今日这事怕是冲着韵宁来的。可她万万没想到,连服侍韵宁多年的贴身侍女茜珠竟也被人收买了,而她竟然毫不知情。

顾玄启亦是沉着脸道:“胆敢污蔑郡主,别说你的父母兄弟,便是你的九族,本王也会一一问罪!”

茜珠面上现出绝望,她左右张望,最后看向坐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宋夫人,磕了个头道:“宋夫人,奴婢也是受人指使才险些毒害棠少爷,奴婢自知罪不可赦,愿以死谢罪!”说完,她一头撞到墙上,竟是一命呜呼了。

茜珠这一死,她所说的受人指使一事,便是死无对证了。

此事牵扯到宁郡主,理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了结。

顾玄启自然也不想此事牵连韵宁,影响韵宁的郡主声誉,韵宁自幼心善,说她因为嫉恨想要毒害棠棠,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但,今日中毒的是棠棠,此事能否就此了结,还是要看宋蝶的态度。若她不肯就此罢休,事情怕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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