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和莫青荷回来前,巡警署已经和周公馆通过电话,为了安抚莫青荷,老刘从六国饭店订了一桌子西菜,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白瓷盘子。
淋得像落汤鸡似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老刘赶忙点头哈腰的上前接过接大衣,一边着安慰的话,莫青荷的情绪却不差,老刘话时,他对着老刘微笑,黄猫迎上来蹭着他的裤管撒娇,他低头对猫微笑,老刘诧异的望着沈培楠,沈培楠却捏了捏莫青荷的肩膀,和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起往浴室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莫青荷洗完澡,倚着二楼走廊的印花墙壁,一边擦头发,一边接听一个从陈家公馆打来的慰问电话,陈宗义还没两句,听筒就被杭云央抢了去,唠唠叨叨的把时候学戏时的陈谷子烂芝麻讲了一个遍,活像个拖鼻涕泡的三岁孩子。莫青荷觉得师弟是喝醉了,听筒里传来的笑声和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杭云央大着舌头冲他吆喝“师哥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命里没有的就不能强求,什么都没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云央比莫青荷晚进戏班子半年,每到年根,跟莫青荷一起裹在被子里,看着窗外飘落的白雪,眼巴巴的盼着家人来接,盼着盼着,就长大了。
莫青荷好声好气的哄了他一会儿,挂了电话。
一下楼就看见沈培楠穿着那身酷似日浴衣的黑色洒竹叶睡袍,舒服的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仔仔细细的翻看手里的一沓相片,黄猫蹲在他脚边,心安理得的享用属于它的半条鱼。
莫青荷一屁股坐到沈培楠身边,好奇的凑过去,只见他手里捏的是从阿娘的遗物里找到的几张发黄的黑白照,三四岁的一名男孩,呆呆的抬着脑袋,穿开裆裤,趴在床上,露出柔软的屁股。
莫青荷刷的红了脸,一把抢过相片,想起白天大杂院的情景,禁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沈培楠懂他的心事,张开手臂把他揽进怀里,莫青荷枕着他温暖的胸口,低声道“谢谢你。”
沈培楠不大自在,躲开他的视线,淡淡道“肉麻。”
完推开莫青荷,紧了紧腰间的衣带,起身在餐桌边旁拉开椅子坐下,问道“谁的电话,讲了这么久”
莫青荷是陈寓,云央喝了点酒,越越啰嗦。
沈培楠皱了皱眉,随口道“陈先生最近跟一位姓白的舞女打得火热,我晌午约戴先生见面,还撞见他们在一起吃饭,难怪你那位师弟心里不痛快。”罢招呼老刘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呷了一口,道“没想到杭云央这么个人,对陈先生倒是真心。”
莫青荷拈着汤勺盛牛骨汤,闻言手一松,勺子当啷一声滑进了汤盆里。
沈培楠见他面色有变,补充道“你别跑去告密,那位白姐和日人关系很好,专跑航运走私,我瞧着陈先生与她结交,大约只是生意问题。”
莫青荷噗嗤一声笑了,用餐巾擦了擦手,道“用不着我告密,他心里有数。你们打着应酬的名号,一个接一个的跟戏子演员闹绯闻,我们呢,在公众面前总要做出高不可攀或者清白自守的样子,实际上,自然是要跟尽量多的人周旋,否则哪里负担起大笔的生活开销云央不是那么死心眼的人。”
沈培楠听他话,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在交际场上,能找到一位长期的冤大头是很不容易的,更别提所谓的忠贞和长久,现在密斯特陈把他当成心头肉,又养得起他,云央倒好像很不快乐。”他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摇头道“我真不明白他了。”
沈培楠听到“冤大头”三个字,表情一僵,把餐叉当啷一声扔在盘子里,冷着脸道“莫青荷,我为你淋了一天的雨,你这些,你是打算气死我作为回报吗”
莫青荷跟他面对面坐着,了句别闹,接着放下刀叉,十指交叉,忧郁的支着下巴。
这个动作是沈培楠在思时常用的,被他借了来,有些装老成的意味。
沈培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莫青荷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顾及对方的想法,叹道“我在想,出卖色相的感情是不长久的,尤其当两个人之间地位相差悬殊,其中一方少了牵制,就更谈不上忠贞。所以无论眼下关系如何,都要保持人格的独立,这样,即便感情最后破裂了,也没有损失太多。”
沈培楠忍无可忍,把盘子往前一推,绕过餐桌,大步朝莫青荷走来,边走边咬牙切齿道“这又是你在学校学的新玩意你给我听好了,老子花大价钱养着你,你就是老子的私有财产,再放这种狗屁,心我一顿鞭子抽死你”
吱嘎一声,沈培楠把莫青荷连人带椅子拖了出来,两手从他腋下伸过去,拎麻袋似的把他往上提,冷不丁按在他腰眼上,莫青荷啊的叫了一声,一边笑一边喘气,转身勾着沈培楠的脖子,就势往他身上一跳,两条腿夹着他的腰。沈培楠托着莫青荷的屁股,不解气的在他的臀上拍了一巴掌,低头与他亲吻起来。
老刘取水果回来,看见这一幕,嗨嗨的笑着退到一旁。
两人正亲的尽兴,二楼走廊传来叮铃铃一阵响,清脆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沈培楠放下莫青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老刘上楼应答,回来时表情不太自然,他的话还没有完,一阵骨节牵动的喀吧细响,莫青荷望着沈培楠交叉的十指和手背暴起的青筋,心没有一件好事是可以长久的,这一晚上难得的清净,还是到了头。
电话是沈培楠所属的军区司令部直接打来的,转达了一个消息,日军方不知从何处得来新的情报,要派专员重新调查当日藤原中将和川田中佐遇刺身亡一事,丝毫没有过问沈培楠是否应允,私自决定要在明天上午登门拜访,而那位所谓的特派员,竟然嚣张到连姓名都不肯留。
沈培楠越听脸色越难看,等老刘转述完具体时间,咣当一声,一拳硬生生砸在桌上“共党策划的暗杀,让日人去找赤党算账都打死正好,找老子有屁用你告诉他们,狗急了也会跳墙,不要欺人太甚了”
沈培楠恶狠狠的了句不见就要走,老刘急忙追赶,一个劲表示汪院长已经跟日方面通过电话,没有商量的余地,沈培楠停下脚步,拳头攥得喀吧直响。
莫青荷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心里很清楚,对藤原的暗杀行动由自己策划,因为沈培楠对赵老五的有意包庇才没让日人继续追查,但刺杀者已经死无对证,共产国际也已经通电承认,根不存在翻案的可能。
他告诉自己不能慌张,定了定心神,上前握住沈培楠的手,莫青荷的声音轻而坚定“沈哥,我陪着你。”
沈培楠的肩膀一颤,沉默着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大步迈上了楼梯。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雨势渐渐了,风却大了起来,院子里的树木被刮得东倒西歪,咔嚓一声,不知吹断了什么,几名下人跑出去出去巡视,隔着窗户,隐约能听见吵嚷的喊话声。
莫青荷端着夹心面包和果子露,进了沈培楠的卧室,床头的台灯被拧至最暗,沈培楠背对门口躺着,听见开门声,动了动身子,没有回头。
“沈哥,你晚饭没吃多少,我给你送些点心。”
沈培楠嗯了一声,莫青荷把果子露送到他跟前,逼着他喝了一口,又轻手轻脚的把托盘放在床头,坐在床边,像对待一名睡着的孩儿,把手伸进他的发际,一下下的轻轻摩挲他的头发。
从昨夜回家到现在,沈培楠总共只睡了不到两个钟头,又淋了一天的雨,此刻困倦的不想动弹,便闭着眼睛任由他摆弄,躺了一阵子,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回头笑道“你把我当咱们家的猫么”
话虽这么,但被他的手安慰着,全身都觉得安逸极了。莫青荷钻进被子,和他并排躺着,用手指按揉他的太阳穴,沈培楠舒服的夸了句懂事,解开睡袍,让他替自己按摩肩膀,莫青荷照做了一会儿,从背后抱着他,担忧道“明天要来的那位日军少佐,要紧么”
“不知道。”沈培楠的脸色一沉,“是例行调查,但司令部半夜把电话打到家里,按理,不会是事。”
这句话勾起了他的烦心事,他回头看了莫青荷一眼,低声骂道“操他妈的,最近就没有一件事顺心。”
两人相互对视,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不久前雅音会馆发生的枪击案,莫青荷面露忧虑,刚想话,沈培楠用手势打断他,朝床头的圆茶几一努嘴,莫青荷知道他在提醒自己房间里的窃听设备,便知趣的点了点头。
沈培楠仰面向上躺着,沉吟道“这件事的疑点虽然多,归根结底跟我们没有关系,明天你看我眼色,尽量少话。”
莫青荷盯着天花板,轻声道“只是一位少佐,如果太碍事,我可以”
他突然翻身坐起来,用手比作刀,在脖子下方轻轻一划。沈培楠被他严肃的表情逗笑了,一把将他扯回床上,道“还用不着你,过来,再给我捏捏肩膀。”
台灯熄灭了,房间沉入一片漆黑,窗外的风声和雨声呼呼作响,莫青荷心不在焉的用指节按揉着沈培楠的肩胛骨,一边努力酝酿睡意。不知道为什么,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心跳得异常的快,意识像被一根细绳吊在半空,在黑黢黢的虚空打着转儿,怎么都找不到依托。他听见沈培楠的时急时缓的呼吸声,知道他还没睡着,便大着胆子从后面搂住了他,一只手从睡袍里伸进去,抚摸他结实的胸膛。
沈培楠的体温暖得让人安心,莫青荷贴着他的后背,有意无意的拨弄他的乳尖,沿着腹肌向下游走,探寻到两腿间的敏感处,逗得那里撑起了帐篷,却不碰柱身,只用一根手指的指腹,隔着内裤在圆润的顶端打着圈儿。
沈培楠累了一天,来不想搭理他,贪着一丝快乐就没有制止,等起了反应,再累也不顾得了,他气呼呼的在莫青荷臀上捏了一把,骂了句,接着翻身下床,从书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盒凡士林。莫青荷知道他要直接进来,便蘸着油膏,用手指为自己扩张,进到第三根手指,沈培楠又递来一只棕色药瓶,把没喝完的半杯果子露送到他跟前。
莫青荷抬起头,犹豫道“这是什么”
房间过于黑暗,看不清药瓶上的字,沈培楠从里面倒出一粒,低声道“我瞧你总是疼的厉害,刘叔送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试一试。”
莫青荷在床上一向没什么发言权,看看他,又看看他手心的药片,没有作声。沈培楠被他刚才的一顿抚摸撩起了兴致,心里燥的很,催促道“他妈的给我快点。”
莫青荷垂着腿坐在床边,一脸要赴死的表情,一仰脖,合着果汁,把药片儿吞了下去。
两人躺回床上,沈培楠从后面搂着莫青荷的腰,也不急于进来,把那硬热的物事卡在他的臀缝里,蘸着滑溜溜的油膏,来来回回的蹭弄,莫青荷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一门心思关注身体的异常反应,却听沈培楠在耳畔道“莫,你比从前懂事多了。”
“刚认识你的时候,听到一句违背你那些爱国论调的话,就要气冲冲的跟我决裂。”沈培楠吻了吻他的耳垂,“不过,傻头傻脑的,很可爱。”
莫青荷抚摸着他扣在自己腹前的手指,嘀咕道“难道我要傻一辈子,一直被你笑话吗”
他的话没完,突然住了嘴,被身体被涌上的怪异感觉弄得无所适从,热,腹的热,逐渐蔓延成全身的燥热,被羽绒被子闷得一个劲出汗,口腔津液大量分泌,舌头不自觉的打着转儿,轻轻舔着嘴唇,腹沉甸甸的,前面那根不知不觉硬了起来,急切的等着被人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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