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曦没想到，张思成也在。

见到张思成，她眼睛一亮，“少爷，老师让我给自己起个学名，我不知道什么好，少爷可以给我起一个吗？”

“就叫聂曦吧。”

这就是，聂曦这个名字的由来。

聂曦很喜欢这个名字，不像她原来的名字，丫头，就像个下人一样，虽然她就是张思成带回来的一个下人。

但是，她也想有一个和他相配的名字啊。

聂曦，就像大户人家小姐的名字，和张思成，十分相配。

到后来，张思成来这边的时间，越来越少。

聂曦在学校，见识得多了，也知道张思成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心机深沉，玩弄女子。

可是，他是她的光啊。

她知道他不是那么好，却还是喜欢。

可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她不配。

后来，她从学校毕业，有了工作。

原本是想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请少爷吃一次饭的，却得知，少爷喜欢上了一个人，是淮城首富君老爷的女儿，正在展开热烈的追求。

尽管知道他们不相配，没可能，但是听见他在追另外的女子，却还是思绪复杂。

于是，聂曦准备整理好思绪之后，再去见他。

却不想，再次听见他的消息，就是他被人打伤，并且失去了张家少帅的位置。

聂曦在王叔那里，打听到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尽管，其中有王叔的加工，但是聂曦还是大致了解到了经过。

知道，是张思成不好，知道是君小姐无辜，知道是沈家少帅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张思成是她的光啊。

没有张思成，就没有现在的聂曦。

君家小姐，她看过照片。

那次拍照，她是故意的。

君小姐很美，沈家少帅也很帅，比张思成还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金童玉女。

报社的工作，是她故意做错事情，才被辞退的。

后来，在买卖下人的市场遇见君霓，也是她打听到君霓会去，她才去的。

和君霓的遇见，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这些，聂曦做得都很小心，因为她知道，像君霓和沈霆安这样的人，都不简单。

后来，她如愿去了君家，却发现，君霓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真的很好，有能力，对外面的人，也有手段，总会提出一些新奇的东西。

对君家的人，对她，却是极好的，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防备。

聂曦曾经问过她，那么大的权力，都放给手下的人，不担心背叛吗？

君霓却用行动告诉她，她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

君霓的时间，都花在怎样扩大君家的商业版图上去了。

自古以来，只要在打仗，普通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但是，聂曦就是看着无论是战场上的士兵，还是普通人，都在君家发展的过程中，日子越过越好。

君霓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但是君霓来得太晚了。

如果没有张思成，她会一直好好跟在她身边。

可张思成先来，她这一生，欠张思成的。

至于欠君霓的，就下辈子再偿还吧。

张思成，我来找你了，我帮你报复回去了……

至于君霓和沈霆安，你们是这么好的人，希望上天保佑你们。

·

聂曦原本以为，开枪之后，就能见到张思成了，没想到开枪之后，她并没有离开原地。

她试过，不知道为何，她无法离开君霓身边。

许是因为，她欠她的。

后来，聂曦认命了，以魂魄的形式留在君霓身边。

从君霓的表现，聂曦看得出，她是知道自己处境了。

聂曦看着这一晚的君霓，无数次想逃。

奈何，看管太严了，她身上受了不少的伤。

尽管君霓很努力了，却还是在夜晚退去，太阳升起的时候，被一群人带上了城楼。

这个城楼，是以一岁的小孩子大小的石砖铺成的，很是坚固。

他们上城楼的时候，是背对太阳的。

对面面对太阳的那一边，就是沈霆安他们的营地。

许是死了，聂曦的视力，变得极好。

她很轻松的就能看见，对面营地正中间的沈霆安有多狼狈。

一双眼睛通红，面色苍白憔悴，像是在不久前刚经历了什么痛苦一般。

聂曦其实猜得到，沈霆安应该是找了君霓一晚上。

他们的感情极好，君霓不见了，沈霆安应该是找疯了。

找了一夜，然后看见自己的爱人，被敌人押上了城楼。

这原本是她，对这两人的报复。

可是真的看见这一幕，聂曦却没有任何的快感，有的只是心痛。

她听见押君霓的主事人对沈霆安那行人开口，“听说，这是你们国家的英雄？女英雄，还是第一次见？”

聂曦听见沈霆安身后的那些人，齐声吼道：“放了君小姐！”

他们的声音极大，透着愤怒，却谁也不敢妄动。

主事人看见这一幕，许是觉得解气，还笑了，笑得无比张狂，像个疯子。

“我还听说，这位是沈少帅的未婚妻，沈少帅你说是吗？”

“是。”

这个时候，否认也无济于事。

沈霆安的声音，极沉。

主事人笑的更疯了，“好，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沈少帅，你和你的未婚妻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选！”

聂曦看见，主事人话音刚落，沈霆安就举起枪，准备对着自己开枪，却被身边的副官撞开了，那一枪打偏了，打在沈霆安的手臂上。

但是，同一时间战场上响起的却不止这一道枪声，还有一道。

是君霓撞开主事人的手，主事人打出的。

聂曦看见，君霓在撞开主事人之后，跳下了城楼，她下意识的去捞，眼看就捞到了，最后却是一场空。

她已经死了，如何救人。

君霓的一开始的处境很不妙。

死，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这样的场景，饶是沈霆安用兵如神，也无济于事。

君霓跳下去之后，不断有枪声传来。

聂曦看见君霓身上中了很多弹，身上中弹，又从高处坠落，原本应该是死相应该是很丑的，但是聂曦在君霓身上看到的，只有凄美。

她原本以为，君霓今日上城楼，是想活。

现在看来，她或许只是想死之前，再见沈霆安一面吧。

但聂曦到底不是君霓，无从得知，君霓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时，聂曦只觉得解脱，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能在下一世给君霓报恩吗？

聂曦觉得，她可能没机会。

因为，她犯下的罪行似乎更适合下十八层地狱了。

君霓，如果有下一世，不要轻信他人了。

·

白越后来回想起那一日，只记得少帅杀红的双眼。

后来，战争胜利，少帅抱着夫人的骨灰，上了去国外的轮船。

有人看见少帅，抱着夫人的骨灰，跳了海。

那一年，少帅二十四岁。

这两个做了很多贡献的人，最终留给世人的只有一张两人的合照。

那张合照上，两人极美，眼中只有彼此。

有人看见，少帅在国外那空了六年的房子，住进去了一对年轻夫妻。

自那对夫妻住进去之后，白日每天都有琴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