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眼睛平时就都是红的,但是现在它的眼睛,明显比平时更深了一些。
安宴的动作顿了下,“疼?”
君霓点头,“心疼你。”
闻言,安宴看着君霓的目光流转移开,继续给她擦毛发,没有说话。
这时候的帕子没有后来的吸水,安宴给君霓擦了半个时辰才擦干。
等他放下帕子的时候,发现君霓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他动一下,她还会用她那小脸蹭他,下意识的很依赖他。
安宴叹气,指尖轻轻在君霓的小脑袋上点啊点,“你心疼我,也心疼别人。这世上那么多人,你心疼得过来么?”
君霓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趴在安宴床上那床锦被上的,安宴并不在屋内。
她从床上翻身下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安宴。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君霓离开了冷宫,回到了雍和宫。在偏殿看见急得团团转的太监小顺子。
小顺子一见从门槛跳进来的君霓,立刻迎了上去,“小祖宗,您这是又去哪儿了?”他先前去给君霓打洗澡水回来,便发现君霓不见了。
现在陛下受伤了,太后在殿内,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君霓。
但是不找吧,小顺子又怕陛下醒来没看见小祖宗,会生气。
左右为难。
好在,君霓自己回来了。
见君霓周身干净,小顺子又‘咦’了一声,“是谁给你洗的啊?”
君霓已经习惯了小顺子的自言自语,绕开小顺子,跳上了她的小窝趴着。
安虞还没有醒过来,自然没有晚膳。
就算太后吃晚膳,君霓也是不能去陪着的。
这样一来,她便弄不到吃的了。
想到安宴中午就没吃东西,君霓有些心疼了。
原本是可以将中午没吃的鸡热着吃的,但是君霓总是觉得那样会委屈了他。
可是,她又想不到去哪儿弄东西给他吃了。
御膳房可能有吃的,但是她去了会不会被当作食物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皇帝的宠物的,出现在御膳房的兔子,一般人下意识就会将她当作食物吧?
还有就是她怎么在御膳房厨子和宫人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弄到吃的?
就算弄到了,那也是偷啊。
毕竟不是属于她的,就算她想换,也没一个安虞来给她换啊。
这个时候,君霓有点想安虞快点醒了。不过,目前得另外再想办法。
小顺子看着君霓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立刻贴心的问:“饿了吧?”
不等君霓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我去给你拿吃的。”
他说完转身准备走,像是想到什么,又转过身开对君霓说,“不要乱走哦,等我回来。”那语气中带着让君霓恶寒的诱哄。
看着小顺子离开的背影,应该是去给她弄吃的了,君霓微微打起精神。
结果,在看见小顺子端了一叠青菜进来的时候,她又泄了气。
觉得,果真不能对小顺子抱什么幻想。
她原本还幻想着小顺子给她来点儿肉呢。
果然,没有安虞的时候,她不配见大席面,只配吃菜叶子。
小顺子将菜叶子放在君霓面前,催促道:“快吃吧。”
君霓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兔眼一亮。
然后,她牛嚼牡丹似的吃了三片叶子。吃完之后便不吃了,趴在床上装睡。
小顺子见君霓睡了,便小声的退了出去。
听见小顺子关门的声响,君霓立刻睁眼,然后轻车熟路的从窗户跳到屋外去。
她走的是去冷宫的方向,不过她并没有去找安宴,而是去了一个差不多半废弃的池塘。
之所以说半废弃,是因为池塘中还开着莲花,有活物。
在君霓心中,完全废弃的池塘应该是一滩死水才对。
站在池塘边的君霓想着,既然还在开莲花,那应该也会有鱼吧。
她怀着期待忐忑的心情,围着那池塘转了一圈,还真让她看见了鱼。
一大一小,大的那个看上去个头还不小,君霓目测有五斤?
君霓意念一动,那一大一小两条鱼便进了她的空间。
她又用意念在空间里挖了个池子,灌了灵泉进去之后,才将一大一小的两条鱼,弄了进去。
只见那两条鱼,一进灵泉便欢快的游了起来,那样子,看上去比它们在池塘里的时候还自在。
有了收获,君霓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从空间退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了还昏迷在一边的小太监。
她把这个刺客给忘了……
一时之间,君霓想不好怎样处理这个刺客,就索性任由着这个刺客昏迷在她的空间里,她的意念从空间出来了。
准备离开池塘的时候,君霓看了面前的半废弃池塘一眼,停下来,又收了两株莲花进空间,养在那个刚挖的池子里。
君霓在这里干这种事情,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别说这个池塘废弃了,就算有主人,她也敢这样干,且毫无负罪的想法。
因为,安国皇宫的冷宫里,就住了安宴一个主子。
按理说,安宴便是这个池塘的主人。
她拿安宴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有负罪感的。
算是满载的君霓,去了安宴所在的那座冷宫里。
这时候,安宴在了。
他的耳目似乎十分的聪明,她还没到门口,便见他向她看来。
君霓似乎在他眼中看见了惊讶?
“你来了。”
君霓进屋,“嗯。”
“安虞这么快就醒了?”
君霓回:“还没呢。”
安宴:“那…你过来送吃的?”安虞没醒,自然是不能用膳的。她哪里来的吃的?又是去哪儿换的?
他问完之后,便见君霓郑重的点了下头。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君霓将东西拿出来。
没见到东西,安宴也不好开口问,两人僵持了一阵。
最后,君霓开口,“你跟我去厨房吧。”
安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无声的驱动轮椅来到了君霓的身边。
君霓转身去了厨房。
跟着进屋的安宴,看见砧板上凭空出现了一条比他大腿还粗的鱼,他长这么大,当太子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稀奇的东西,还是头一次见这样大的鱼。
他视线缓缓的从那条大鱼上移开,到了蹲在他脚边的那只兔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