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不想和晓唯在这个地方在继续纠缠下去,孤男寡女,最主要面前这个是万岁爷的女人,弄不好是要给自己招来杀人之祸的,想到这里,孟天楚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人的一辈子有太多的无奈,也会犯太多的错误,不足是难免的,要么,人怎么会犯这些事后才后悔不迭的错误呢?”
晓唯不是傻瓜,自然听出了孟天楚的话里的弦外之音,于是说道:“好吧,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呆,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比人要有人情味儿,你走吧。”
孟天楚顿了顿,道:“那微臣告退,让王公公来伺候您。”
晓唯还没有说话,突然一个闪电从天直劈下来,晓唯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尖叫一声扑到孟天楚的怀里,孟天楚没有反应过来,晓唯已经将自己紧紧地抱住了。
“贤妃娘娘,您松开,若是让人见了,微臣小命不保啊。”
晓唯像是没有听见,将头靠在孟天楚的怀里,轻声地说道:“孟大哥,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孟天楚一把将晓唯推开,坚决而有力,晓唯倒退了两步才站稳,一脸委屈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有些不忍,便好气劝说道:“贤妃娘娘,如今您是万岁爷的人了,微臣就是长了一千个脑袋也不该对您动什么念想,还是微臣送您回去吧。”
晓唯轻叹一声,纤指轻轻地将双鬓前的青丝绕与耳后,习惯性地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耳环,莞尔一笑,道:“罢了,谁让我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呢?我大概是真的醉了,请孟大哥不要见笑。”
孟天楚:“贤妃娘娘这话就见外了,微臣怎么敢呢。”
晓唯指着长廊深处,道:“走吧。”
孟天楚不解,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还未开口。晓唯说道:“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从近路回去吧。”
孟天楚对这个景园不熟悉,每次都必须要人领着才可以走出来,见晓唯这样说,便点头跟着晓唯朝着长廊深处走去。
“孟大哥。最近晓诺好像很不开心,是因为你,知道吗?”
“微…微臣不知。”
晓唯走在前面,孟天楚刻意和她间隔了一两米的距离,担心晓唯再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和动作。
晓唯回头看了看孟天楚,道:“晓诺说,你什么都好。都是太过小心翼翼。凡事畏首畏尾,从前我不觉得,今日见了,倒觉得晓诺说的没有错,是因为知府这个官衔让你懂得了什么是言多必失,什么是明哲保身了,什么是谨小慎微了吗?”
晓唯地话咄咄逼人,孟天楚有些招架不住,一个闷雷轰隆一声从两个人地头顶响过。晓唯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孟天楚便有些怀疑刚才那个闪电是晓唯故意演戏装的了。
晓唯干脆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孟天楚:“说什么呢?”
晓唯:“那你是承认了?”
孟天楚:“马上就要下雨了,贤妃娘娘还是先赶路吧,要不等会儿雨下来将您打湿。感冒着凉就不好了。”
晓唯:“你今天不说。我还就不走了,反正我和你在一起。如果我真的着凉了,那也是你这个做臣子的不知道照顾和T恤我这个当主子,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孟天楚不禁叹气,道:“好吧,那我们还是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再说,您看好嘛?”
晓唯终于笑了,走过去拉着孟天楚地手,说道:“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孟天楚想要挣脱晓唯,晓唯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天楚一眼,手抓得更紧了,说道:“这个时候,整个景园除了你和我,不会有别人了。”
孟天楚见晓唯坚持,担心一会儿雨下下来,便只好任由晓唯牵着走了。
两个人走着,晓唯说道:“孟大哥,你有最喜欢的诗词吗?”
孟天楚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晓唯:“是哪一首,可以告诉我吗?”
孟天楚想了想,自己喜欢的西藏六世****仓央嘉措的一首诗,晓唯又不知道,便道:“不是什么诗词,就是一些喜欢的诗歌,和诗词不太一样,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写的,所以还是不说地好了。”
晓唯却是不肯,道:“你告诉我吧,是不是你自己写地?”
孟天楚笑了,道:“怎么会呢?自然不是我写的。”
晓唯:“那你还是告诉我吧,让我也听一听,看好不好听。”
孟天楚从前一直以为晓唯是个豁达宽容的女子,今天单独相处,便觉得到底是个女人,总有女人执拗固执的一面,而这个女人却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女人。
孟天楚:“好吧,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完不要笑话就是。”
晓唯:“怎么会呢?说吧。”
孟天楚想了想,低吟道: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地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晓唯听完了,久久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一直朝长廊尽头走去。
孟天楚看见了一个小木屋,晓唯走到门外,轻声地喊道:“忠叔。”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晓唯轻轻一推。门开了。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不过就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些简单的炊具,墙上挂着一些葫芦和簸箕。
孟天楚:“这个地方我怎么没有来过?”
晓唯将孟天楚牵进屋子。然后说道:“这是忠叔地屋子,他一直住在景园里,这个景园这么大,你没有见过很正常呢。”
孟天楚没有想到晓唯竟然将自己引到了一个更加说不清楚地地方,见晓唯很自然地坐在了床上,心里更是忐忑,于是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说道:“贤妃娘娘,您不是说我们走的是近路吗?我看还没有下雨,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了再说吧。”
晓唯起身走到孟天楚地身后,说道:“这个地方没有人会知道的,就连总督府的下人也不知道,只有我爹娘还有我和晓诺知道,你就放心好了。你不是要告诉我,我之前问你地问题吗?现在你就可以告诉我了。”
孟天楚:“是不是我告诉你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晓唯顿时恼了。忿忿地说道:“你怎么回事情啊,你就这样怕和我在一起吗?我晓唯又不是老虎,也不会吃了你,你到底怕什么?”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晓唯,见她地眼泪都要出来了。孟天楚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便赶紧说道:“贤妃娘娘,您…”
晓唯:“你若再是喊我贤妃娘娘。我就杀了你。”
孟天楚从来没有见过晓唯这样严厉的时候,在孟天楚看来,晓唯对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温文尔雅,都是那样地谦逊,连自己的管家老何头都认为晓唯是那样的平易近人,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样的蛮不讲理了呢?
孟天楚:“好吧,那我就不喊了,我只是想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之前说过,人无完人,有缺点和不足是很正常的。”
晓唯轻轻地将孟天楚扯到屋子里来,然后将门关上,孟天楚道:“贤…,晓唯不要这里。”
晓唯笑了,走到孟天楚面前,说道:“孟大哥,你还是叫我晓唯好听,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晓唯,好吗?”
孟天楚顾左右而言他,道:“我算是承认你地说法了,你还满意我地回答吗?”晓唯示意孟天楚坐下,这一下她没有坐在孟天楚的旁边,而是让孟天楚坐在桌子前面的凳子上,自己坐在了床边,两个人隔了有两米的样子,孟天楚稍微心安了一些。
晓唯突然严肃起来,道:“这次我回来不光是看望双亲和晓诺,更主要是受万岁爷所托,有口谕带给你。”
孟天楚一听,赶紧跪地接旨,晓唯见孟天楚跪地,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道:“万岁爷说了,让你做杭州府的知府,任务其实很重,但万岁爷知道你最近天天在家里修身养性,府衙的事情还没有上正轨,有些恼了,最近接到密报,说是杭州府一些所辖的县衙贪污受贿的事情严重,甚至出现个别的********,买官卖官地现场也十分突出,希望你尽快查实。”
孟天楚:“微臣知道了,定赶紧查实上报朝廷。”
晓唯起身走到孟天楚身边,蹲下身来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万岁爷这次给你带来了一些东西,需要你自己亲自看,我都不能看的。”
孟天楚抬头,道:“那就请贤妃娘娘给微臣看看。”
晓唯指了指自己的胸部,道:“在我怀里,你自己拿。”
孟天楚愕然,不禁跌坐在地上,没有想到在人前的贤妃娘娘,竟然在人后竟是一个这样放荡开放的女子。
“贤妃娘娘,您还是饶了我吧。”
晓唯也不笑,一脸严肃地看着孟天楚,道:“我说地是真地,你以为我在骗你吗?那些东西是一些信件,我只能够随身带着,现在就在我的怀里,你难道要抗旨不尊,不想知道万岁爷到底要你看些什么吗?”
孟天楚感觉汗都出来了,说道:“贤妃娘娘。微臣求你了。这个万万使不得啊。”
晓唯起身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回去给万岁爷说,你不想看这些东西,我给你你不接。”
孟天楚听罢,反倒硬了心肠。自己也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那贤妃娘娘还是杀了我好了,微臣宁死也不能做那些逾矩冒犯地事情。”
晓唯先是一愣,继而笑了,道:“怎么,你突然不怕死了?”
孟天楚:“不是不怕,但微臣不能做那些对不起万岁爷的事情。”
晓唯:“孟大哥。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对不起我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晓唯对你的一片心吗?”
孟天楚苦笑一声,道:“凡事总是不能两全,晓唯,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万岁爷对你我都这样的好,我们不能…”
晓唯听罢,竟然笑了,道:“孟大哥。万岁爷没有看错你,我也没有看错,好了,事情说完了,我们走吧。”
孟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见晓唯已经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伸出手来。示意孟天楚出门,孟天楚疑惑地走出门去,晓唯走出门,将门关上,什么话也没有说,自己走在前面,孟天楚紧跟着,不知道这个贤妃娘娘又在耍什么花样,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晓唯一路无话,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小门前,晓唯这才停下了脚步,将门打开,说道:“出了这个门,就是东院了。”
孟天楚不信,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一看,果然是东院,前面不远处就是自己地书房,心里就纳闷儿,这个小门儿自己从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呢?
晓唯走上前来,小门在身后关上了,晓唯道:“走吧,就要下雨了。”
两个人走到一个凉亭处,晓唯道:“晚上简大人请我们全家去吃饭,爹地意思是让你也去。”
孟天楚推脱道:“简大人没有请我去,我去不太好,我还是不去了吧。”
晓唯恢复了贤妃娘娘的样子,再也不和之前那样给孟天楚撒娇逗乐,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淡淡地说道:“还是去吧,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我让王公公过来叫你。”
孟天楚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贤妃娘娘,那万岁爷给我的信件,您是不是…”
晓唯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道:“给你。”
孟天楚之前还对这件事情半信半疑,谁料,竟是真地,那晓唯刚才到底是替万岁爷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就借酒装疯想自己示爱,然后挑逗自己呢?但无论怎么样,自己坚定了立场,怎样都是没有错的。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禁又是一身的冷汗。
本以为只是一场过路雨,谁想竟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到天黑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下来。
晓唯到底还是将孟天楚一起带到了简麒的宴会上,简麒自然表面上是给足了孟天楚面子,一副十分欢迎的模样,晓唯也是说地清楚,说是自己让孟天楚来地,简麒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但孟天楚没有和晓唯还有成梓义他们一家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别的地方,和一些杭州府别的官员一起,大家对孟天楚的态度也大不一样,贤妃娘娘和万岁爷看重的人,谁敢不重视,所以孟天楚也不觉得无聊,宴席开始不到一个时辰,孟天楚就被来回敬酒的人灌得有些醉了,桌子上很多人都到别的桌子上去敬酒去了,偌大一个桌子只坐了孟天楚和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大概是醉了,在那里打着瞌睡,孟天楚觉得无趣,一个人起身除了大厅的门儿,走到长廊下透风,中秋过后,天还是这样地热,不过下过雨后就凉快了很多。
孟天楚想着万岁爷给自己的密函,脑子很乱,原来自己想的和猜测的都是错的,万岁爷给自己一个这样艰巨地任务要自己完成,孟天楚发现自己心跳都加速了,说话都有些气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县衙地刑名师爷,说到底,就是给人干苦力,打杂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眷顾自己,还是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地玩笑,竟然先给自己四个貌美如花的夫人,然后便是从不入流的刑名师爷一跃成为一个四品的杭州府的知府,这些都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但自己还来不及想,这些都全来了,现实摆在面前,孟天楚不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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