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佳音和晓诺都不由地啊了一声。
左佳音:“不可以,什么怪法子,你一定是借故为难我的,你要是不说实话,看我…”
那人道:“所以我说让你换一个人来,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割下一块肉来,还不活生生给疼死了。”
晓诺咬咬牙,道:“不怕,说吧,要多少肉,我都给。”
左佳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
晓诺:“好了,别磨蹭了,你给三夫人说别的方子,肉我一定给。”
大家正争执着,突然听身后一阵大吼,左佳音和晓诺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两个人,竟是成梓义和他的夫人。
只见成夫人冲上前将晓诺紧紧地抱着,说道:“不可以,什么劳什子的方子竟要我孩子的肉,绝对不可以。”
成梓义紧皱双眉走过来,先是用深邃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然后看了看地上的那个人,说道:“你是贵州来的?”
那人点头,成梓义道:“现在我不想问你是受谁之托,但我知道如果你要骗人的话,我会将你那个族所有的人全部杀光。”
晓诺:“爹,您怎么知道她是贵州来的,您又怎么知道她的族人在哪里?”
成梓义指了指那人额头上的一个刺青,道:“就凭这个。”
那人脸色一变,说道:“你如何知道这是我们族的标志?”
成梓义嘴角微微牵动,他转身看了看晓诺。沉声说道:“天楚真是因为你的原因而中地毒蛊吗?”
晓诺坚定地点了点头,成梓义叹了一口气,对地上那人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人道:“我是受人之托,那人让我用了这个蛊,我也没有办法。”
成梓义阴沉着脸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故意让你用了这样蛊?”
那人点头,左佳音听见成梓义牙齿的摩擦声,只见成梓义双眉紧皱,脸色发青。他走到那人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对着那人的大腿不由分说就狠狠地扎了下去,只听得那人大声地尖叫起来,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晓诺冲上前来道:“爹,您这是做什么?”
成梓义没有理会女儿,而是对那人说道:“说,是谁让你来还我女儿的?”
那人呜咽着不说话,成梓义将那人上衣哗地撕开。露出一件深蓝色女人地亵衣,成梓义只是愣了一下,便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擅长白巫术的女人,我看你无心伤害孟天楚,却有心要害我女儿。你今天若是不说,我让你全族活不过十月,你信还是不信?”
那人惊恐地看着成梓义,道:“你到底是谁?”
成梓义冷冷一笑道:“废话少说,你说还是不说,到底是谁要害我女儿?”
那人不说,成梓义举起匕首正要往下刺,只见晓诺冲上前来。道:“爹,没有时间了,先救孟大哥。”
成梓义将晓诺狠狠地推开,对成夫人说道:“把晓诺给我关起来。谁也不允许见她,马上去。”
晓诺慌了,大声说道:“爹,您不想救孟大哥了吗”
成梓义没有说话,成夫人赶紧拉着晓诺就走。晓诺哪里肯。成梓义马上叫了几个侍卫进来将晓诺抬走了。
晓诺大声喊道:“爹,我们做人不能不仁不义啊。孟大哥救过姐姐也救过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让人下蛊。爹…”
成梓义根本不理会晓诺,而是看了看左佳音,道:“你给她下的是什么蛊?”
左佳音:“蜘蛛蛊。”
成梓义:“也是三次就毒入骨髓了吗?”
左佳音点头。
成梓义再次蹲下身来,对那人说道:“你给孟天楚下的这种蛊,是不是一定要我女儿的肉,这样恶毒的蛊,我若是不找出幕后凶手,我一定不会罢休的。”
左佳音:“可是,成大人,天楚地时间不多了。”
成梓义:“可是我也不能用我女儿的命来换天楚的命啊。”
左佳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只好对那人说道:“你老实给我说,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人疼得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道:“我不会骗你的,因为我孩子地命孩子还在你手上。”
左佳音绝望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直冲头顶,她看着成梓义,她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会拿孩子的命做这个没有把握的赌注的,她慢慢地走出门去,突然听身后那人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左佳音和成梓义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希望,道:“快说。”
那人:“但却比这个还要麻烦。”
左佳音:“我不管,只要还有别的办法,你就说。”
那人:“把你相公的蛊毒转移给一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地人身上。”
左佳音脑袋嗡地一声,她几乎跌倒,门外的飞燕赶紧冲进来将左佳音扶住,道:“我们已经叫人去找了,你也别着急,不到最后关头,我们就不要放弃,你先去将别的葯配齐了,我想兴许还有机会。”
左佳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这个人就是要天楚死,天楚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孩子没有了爹,我没有了相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飞燕一听,顿觉十分难过,这时温柔走到成梓义身边扑通一声跪下,道:“成大人。我知道晓诺是您地亲骨肉,割她的肉就好比是割您身上地肉还要痛,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天楚,求求你!”
这时夏凤仪和左佳音还有飞燕都走上前来,齐身给成梓义跪下。成梓义见状。赶紧去扶,大家都不起来,成梓义痛苦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是连环蛊吗?”
大家摇头。
成梓义道:“十三年前,我在贵州任职的时候,我地一个副职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人就被人下了蛊,后来他地情形和今天的天楚差不多,也是需要一个下蛊之人规定地生辰八字吻合的人割肉给他才可以解蛊。那个给他割肉地人是他不到十一岁的儿子,后来他夫人为了救他就在自己亲生儿子的腿上割了一块肉,他得救了,但那个下蛊的人却说还要将他儿子身上再割一块肉下来救他自己的儿子,要不我的副官还是要死。这就是连环蛊。你们想一想,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连续在他身上割下两块肉,当爹娘地,怎么忍心,那孩子也是痛得要死去了,后来我副官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受苦,自己上吊自杀了。”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成梓义对那人说道:“你是不是准备用我女儿的肉救了孟天楚之后再用她的肉救你的孩子?”那人听罢,低头不说话了。
左佳音:“天啦,怎么会是这样地,谁这么恶毒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我们天楚结下的仇家,谁想那人原来竟是要害晓诺的。”
成梓义咬牙切齿地走到那人身边将匕首对着那人的脖子说道:“你要是说了那人是谁,我就饶你不死。”
那人凄然一笑,道:“反正我的孩子大概也没有救了,那你就把我和我的孩子一起杀了吧。那个人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成梓义:“你就不怕我灭你全族吗?”
那人:“我就是说了。那个人也是要灭我全族地,结果都是一样。所以,说不说都无所谓。”
成梓义恨不能一刀捅下去,左佳音道:“看来那个人什么都算计到了,算了,我认输了。”
温柔说道:“我们还有时间,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左佳音双眼噙满泪水,道:“我也不想认输,但我知道了,其实那人还是想害天楚的,因为他就是想让我们也尝试那种见死不救的痛苦,见死不救…,对,见死不救,等等,让我想一想,…”
左佳音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她猛然站起身来,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然后走出门去,将柴猛叫到身边,说道:“你们最近的案子里,有没有遇到那种你们见死不救地案子?”
柴猛被问糊涂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左佳音:“你不要着急,你慢慢想,一定要好好地想,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就是让死者家里人有怨气的案子,好好想一想。”
柴猛使劲地拍了拍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大概是因为着急的原因。
这时孟天楚突然醒了过来,他疲惫地睁开眼睛,说道:“怎么这多人围在这里,你们是怎么啦?”
左佳音上前走到孟天楚身边,发现孟天楚的脸色乌紫和襁褓里孩子地面色相似,她心恨恨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揪扯了一下,她强忍着眼泪回头给屠龙了一个眼色,屠龙从孟天楚身后绕了过去,趁孟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麻利地将孟天楚捆了一个扎实。
飞燕一旁着急地哭了,道:“不要捆地那么紧,你会把天楚捆疼的。”
孟天楚这一刻还是清醒地,他茫然地看着一脸悲戚的左佳音和身边都和左佳音神情类似的一群人,说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左佳音走上前去,轻柔地说道:“天楚,我们会救你的。”
孟天楚更加不明白了,道:“佳音,你又在做什么了?是不是又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赶紧让我放开,快点。”温柔上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孟天楚突然使劲地挣脱绳子。脸上的青筋爆出,眼睛睁得大大地,十分吓人。
“左佳音你赶紧将我放开,我是你相公,你疯了吗?”
左佳音泪流满面,她再也不忍看着孟天楚这样,她转过身去,对夏凤仪说道:“没有时间了。等天楚死了,我也要和天楚一起去,请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将我和天楚地儿子带大,谢谢你,佳音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说完,跪在夏凤仪面前。顿时大家都泣不成声。
“谁说没有时间的,有时间,不是还有我吗?”
大家转头一看,竟是晓诺!
不过晓诺是让殷素素背着来的,只见她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嘴唇还抖个不停,成梓义冲上前来,呵斥道:“晓诺,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回去!”
晓诺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说道:“我已经从我的腿上割下一块肉了,赶紧的给孟大哥配葯,赶紧啊!”
成梓义一看。果然那帕子里已经渗出血来。他将晓诺一把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飞燕推了推左佳音道:“佳音,赶紧起来。有晓诺身上的肉,我们天楚有救了,你还不快点?”
左佳音这才醒悟过来,起身冲到晓诺身边将那个帕子接过,说道:“晓诺。谢谢你。”
晓诺笑着摇摇头。道:“快去吧,我还等你回去给我止血。”
成梓义将晓诺从殷素素地背上抱下。然后看着屠龙说道:“赶紧将我的葯箱给我拿来,我要给我的女儿止血。”
屠龙听罢,赶紧跑去拿葯箱去了。
成梓义老泪纵横,心疼地将晓诺搂在自己怀里,说道:“丫头,疼吗?”
晓诺摇摇头,见孟天楚还在哪里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说道:“我想孟大哥一定比我痛苦百倍,可以救他,我一点都不疼。”
成梓义:“傻丫头,你这样是何苦?”
晓诺看着成梓义说道:“爹,你一直教我和姐姐要知恩图报,孟大哥救姐姐两次,这次又救了我,你想一想,如果那天晚上孟大哥见死不救,大概现在就是您的女儿坐在那个椅子上抓狂发癫呢,您想过吗?爹!”
成梓义不说话了,这一刻他也不无可说了,晓诺比自己强,比自己仗义,这一点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格外骄傲的。
屠龙很快就来了,成梓义麻利地将晓诺的裤子撕开,成梓义一见,顿时双眉拧成一团,只见晓诺的小腿上一块肉已经没有了,真可谓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时殷素素走上前来想帮成梓义,成梓义冷冷地说道:“你给我走开,若不是你去找晓诺,她也出不来。”
晓诺赶紧说道:“不是师傅地错,是我自己用迷香将娘和看管的人迷晕了,然后才让门外的丫鬟去叫师傅的。”
成梓义:“那丫鬟怎么可能这么听你的话?”
晓诺:“那个时候我已经将肉割下来了,如果丫鬟不叫师傅,我大概会血流成河,然后死去,您就别怪…”还没有说完,晓诺已经晕了过去。
殷素素赶紧上前将晓诺抱住,成梓义一边流泪一边为晓诺包扎伤口。
左佳音也很快就回到了孟天楚身边,将一碗浑浊地葯水直接倒在了孟天楚的嘴里,不一会儿,孟天楚再次睡了过去。
两天后,清晨。
晓诺睁开沉重地双眼,她已经足足睡了两天一夜了。
她扭过头听见窗户外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温柔地洒在床上,偶尔有两声狗叫,她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于是叫道:“我要喝水,有人吗?”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还没有来得及看,就赶紧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了起来,然后她赶紧自己被放置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一杯清水送到了嘴边。
她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全部喝完,这才看见给自己端水的人竟是一脸笑意地孟天楚。晓诺也笑了,道:“你好了吗?”
孟天楚点头,将水杯放回桌子上,然后将晓诺准备放倒在床上,却听晓诺说道:“不,我要靠在孟大哥怀里。”
孟天楚听话地再将晓诺靠在自己的胸前,自己靠在床头。
晓诺:“你是彻底地好了吗?”
孟天楚笑了,道:“你怕我会发起疯来伤害你吗?”
晓诺点头,道:“因为你发疯的样子好可怕的。”
孟天楚看了看脸色依然还是那样苍白地晓诺,心疼地说道:“你还疼吗?”
晓诺其实一醒来就感觉到疼了,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疼了,一点也不疼。”
孟天楚紧紧地将晓诺抱在怀里,道:“你怎么这么傻,那么大一块肉好疼的。”
晓诺:“我知道会很疼,但是如果你死了,佳音姐姐也说不活了,那我的罪过不是大了吗?瑾儿没有了爹娘,那是不是该恨我一辈子了呢?再说了,凤仪姐姐、温柔姐姐、还有飞燕姐姐都会恨我的,我不能见死不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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