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灵之间。
“任寒的爱人……任炎的母亲?”
看着面前的情报和图片,散灵铁座上的青年扶了扶额头,感觉自己的胃莫名其妙地痛起来——这是他的老毛病了。灵气复苏之后,他朝闻道,夕入四转,现在更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自然不会再有人类的普通疾病。
所以这个胃痛,是因为他心神不灵引起身体记忆而产生的感觉——因为想逃避现实,所以需要疼痛刺激自己进而进行思维回避,让自己不再继续思考‘令人胃痛’的内容。
不过自从那一天开始,曾经沐浴在鲜血之中的青年,早已被生与死锤炼出一颗钢铁般的内心,迅速收敛自己的心情,继续认真看情报。
作为玄国灵气修炼体系的顶端,青年获得的情报内容自然是最多的,并且还有无数专家的分析结论:
「云望舒,男性,觉醒人类,修为约等于四转巅峰,
自称与任寒诞下一子任炎:任炎曾在《跨越我的尸体你》第76集36分15秒~37分25秒出现。
自称望舒天灵:山西省晋中市寿阳县县志曾有望舒天灵的供奉祭拜记录,当地对策队员在景点石沉溪洞寻找到望舒天灵的祭祀场所。
专家组认为,该人自述的80%来历可信,暂且不知他如何从地灵化为人类,但认为他拥有接触地灵的手段。
云望舒有三位同伴,但不曾让他们出面与对策人员交流,目前对他三名同伴的来历仍在研究中。
【三千里】以万里长城的名义招揽云望舒,云望舒接受招揽,但不接受国家政府的管辖,只愿意接受联络,但愿意每个自然月为政府解决一次超凡事件,并要求获得相应报酬。
(他特别提出,当月的任务量不会累积到下一个月,怀疑对移动、电信、联通三家运营商的流量服务有所不满)
作为代价,我方需将目前的灵气科技、功法和法术为他开放购买权限,并且需无偿向他提供低级功法和低级法术供其参考。
(以上为云望舒提出的交易条件,我方没有进行任何建议或修改)
云望舒已经接受了我方的通讯仪器,但只有在午夜12点(天京时间)通讯仪器才会被GPS系统捕捉到。他正在等待我方的答复。」
看完这份报告,青年心想不愧是两千年的老妖怪,果然非同凡响。
四转巅峰修为,哪怕云望舒没有掌握什么法术,他也可以畅游天下无所顾忌,因此他和政府提出交易时,语气不卑不亢,提出的条件既没有触碰政府的底线,又隐隐约约向国家示好,再加上他本身的实力和背景,实在令人无法拒绝。
四转巅峰的力量啊……青年心知政府是绝不会错过他们的,哪怕他们是听调不听宣政府也愿意,总比让他们离开玄国好。
三转到四转会令修士发生生命本质上的蜕变,哪怕玄国亿万人口,现在的四转修士依然屈指可数,而且青年估摸哪怕随着时间推移或者灵气进一步爆发,这个数量也不会有多大提升。
灵气爆发只能让普通人更有可能修炼,让修士更容易修炼到前三转,但三转到四转需要的是惊才艳艳的天资、万中无一的运气和超越常人的天赋。三项因素都有的人,无论灵气爆不爆发,他们都会迅速修炼到四转。
在这方面,青年看了一眼情报上露了一脸的【三千里】。
没有人想到,这个被仙宫舍弃放生的穿山甲,天赋毅力居然也能达到人类顶尖水平,短短数月就修炼到四转,成为万里长城的重要一员。
仙宫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怪物啊……
想到这里,青年看了一眼另一份情报,上面简单写了一下罗伊被对策系统抓住关入莲江地区散灵监狱后,联邦大使馆马上派人与政府进行洽谈,联邦国务卿甚至要求访问玄国要求进一步加强两国的经济合作。
罗伊自然是进入审讯状态,但他也知道联邦肯定会救他出去,一句话都不说,而普通审讯手段对他也没用——不仅仅指心理手段,就算是物理伤害,对他一位四转修士来说也只是普通的皮肉之伤。
在这方面,青年自然是没有任何发言权,国家自然会有智囊团利用罗伊攫取到最大利益。而且,虽然四转修士的确强悍,但也没有到了‘抓到一个杀一个’的地步——四转修士是战术级力量,不是战略性力量,属于可交易的商品。
另外,虽然罗伊和一群埋葬者在漫展里搞事,但诡异的是,漫展里只有一人伤亡——就是那个被罗伊用觉醒法术击杀的红衣人。
红衣人是谁,罗伊不肯说,但对策局发现厕所里有三名被尻晕的埋葬者,认为红衣人应该就是尻晕埋葬者的人,可能跟罗伊的任务目标有关。
而因为漫展的监控摄像头像素一般的原因,没能从视频录像里辨别出红衣人的相貌,只能大概确认那是一位男性。
至于红衣男的其他信息,就再也没有了——红衣男的衣服,红衣男的尸体,都非常不可思议地被罗伊的法术尽数湮灭,现场找不到任何红衣男的基因情报。
真的是一点残骸都没有,对策取证人员只能认为,罗伊当初就是冲着毁尸灭迹才下手这么狠的。
回到面前的情报上,云望舒提出的交易,需要青年进行建议。
虽然他主动放弃了干涉行政权力,但几乎所有重要的超凡决策,他都需要过目和批注,只要他确认过没有什么问题才会实施——无关尊重与否,身为玄国最强者,他在这方面的确能看得更远。
当然,也跟现在对策系统、黄河长江、万里长城的所有强大修士几乎都是他的学生,有一点点关系。
「答应云望舒的提议,可将《玄君秘录》一到三章交给他,但要求他阅读后提出有效建议。曾为地灵,现为人类的修士,对功法应该会有独特的观点。」
处理好这些事务,青年也轻轻松了口气。
现在是他的放松时间,散灵之间大门紧闭,无人会进来。青年打开音乐播放器,片刻后散灵之间便响起动听的旋律。
他推开电脑桌,从旁边拿出一个眼罩和一个……玩偶。
约莫只有手臂高度,穿着红霞般的华丽衣裳,后面就九条毛绒绒的尾巴,一头黑发,相貌看起来非常可爱,正是现在市面上卖得最火的九尾狐玩偶!
他在网络上看到就马上走军方运输渠道拿到手,非常喜欢,天天都抱着睡一会儿。
抱着九尾狐玩偶睡觉,美滋滋。
青年戴上眼罩,抱着玩偶低声说了一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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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安?”
任索微微侧过脑袋,发现左脸之所以暖呼呼的,是因为有一张俏脸贴着他的左脸。
睫毛颤颤巍巍一动一动的,仿佛在做好梦;脸庞晶莹剔透,白皙得如同玉石,仿佛睡前做过保湿敷过面膜;樱桃似的小嘴儿紧紧闭着,时不时砸吧砸吧,看来是在做一个吃东西的梦;一头散乱的墨发,让他的耳朵有点痒痒的。
怎么别人做梦就做吃好东西的美梦,我做梦就被人砍头?
任索心里腹诽一句,然后慢慢感觉双手的触感,轻轻一按。
“嗯嗯……”
她扭了扭身子,下一秒,任索盖着的被子便被掀飞了,九条毛绒绒的赤红色尾巴像海浪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好,实锤了,是九尾狐!
一早醒来发现身上有个软绵绵的女孩,任索自然是被吓了一跳。在他短暂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实在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应该是没有的。
但如果是小九尾狐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小女孩,任索又不是变态,自然可以坦然处之——他小时候还跟妹妹一起洗澡呢!
虽然不知道小玖为什么会突然在他床上,不过一天不见,小玖怎么变大了这么多……
任索低头一看,视线顿时无法离开小玖那变大的身躯——红霞般的华丽衣裳包裹着一具充满活力、丰腴细嫩的白皙身体,不过她睡觉很不老实,一双大白兔紧紧压在任索身上,露出一小部分嫩玉正贪婪地呼吸外面的清新空气……
“别激动,这是九尾狐的魅惑能力!”任索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数着质数,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质数是寂寞的数字,能够给予寂寞空虚冷的单身狗无穷的力量——大学里学到的无用知识之一。
“嗯嗯嗯嗯……prprpr……”
九尾狐似乎梦到吃一个大型冰淇淋,忽然紧紧抱住了任索,还伸出丁香小舌想舔任索的脸!
“任索,8点了!”
比质数更为强劲的力量让任索瞬间清醒过来,他瞬间用一只手捂住九尾狐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一边大声说道:“我醒了!”
“好,我去煮早餐,你快起来洗漱吧。”东承灵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然后任索马上抓住九尾狐的肩膀,猛烈地摇来摇去,低声说道:“小玖,醒醒,醒醒!”
“大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大姐姐’和‘好吃的’似乎是对九尾狐专用咒语,被任索摇了好几下都没反应的九尾狐听到这句话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见任索,就惊喜地叫了一声扑杀任索,将他压在床上,紧紧抱住,说道:“大鸽鸽!”
因为被任索捂住了嘴巴,九尾狐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任索心里松了口气,他看见这么成熟的九尾狐还以为是哪里野生的九尾狐,幸好是小玖。
虽然任索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完全不是跟小玖聊天的时候,因此他马上说道:“小玖,你待在这个房间别动,我要出去一会。”
先送东承灵离开,然后再问小玖她怎么找到他、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要!”小玖嘟着嘴抱住任索的肚子:“我不要离开大哥哥!”
“听话,听话,我就出去一会……”
“不要,小玖现在肚子好饿,要跟大哥哥一起出去找好吃的!”
“我现在就出去给你找好吃的……”
“那就一起出去!”小玖完全不肯让步:“大哥哥,小玖已经将衣服穿得很贴身了,可以跟你一起玩啦!”
身体虽然变得能让任索筋疲力尽,但小玖脑子也依旧是能让任索绞尽脑汁——无论任索怎么劝,小玖就是抱着他不放,非要一起行动。
但任索怎么向东承灵解释卧室里突然出现一条九尾狐?从爷爷留下来的棋盘里冒出来的?从戒指里跳出来的?学校送的月饼里跳出来的?
“任索?出了什么事吗?”因为任索好一会不出来,东承灵催促了一句。
“没有,我正在起床!”
任索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回应了东承灵的疑问,然后转过头跟九尾狐用哄骗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小玖,你等下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先让我离开一会……”
“小玖已经穿好衣服,不会给大哥哥惹麻烦的了。”小玖一脸委屈:“大哥哥你不遵守约定……虽然是大姐姐跟我说好的约定,但大哥哥你明明说好会遵守的。”
“约定?”任索一愣。
“嗯,约定!”小玖重重点点,她忽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大哥哥,你看好了!”
而此时,做好早饭的东承灵看了一眼卧室房门,心里产生疑惑:“任索,还没好吗?有什么事?”
“没事,我马上就好!真的!”
跟前两次一样急促的回答声,说明他已经完全清醒,但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离开。
联想到任索的身体情况,东承灵自然而然得出结论:他下床时摔倒了,因为尊严原因而努力地靠自己站起来。
没有犹豫,东承灵直接走过去说道:“索,我进来了。”
毕竟任索昨晚说了给她留门,因此东承灵没有直接瞬移进去,而是开门进去。
“承灵你等等——”
门的另一边,任索忽然莫名其妙地回忆起早上的梦境:他抱着一个大毛团,被人瞬杀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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