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呆在屋子里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电视是开着的,一直都停留在新闻频道。
她也知道了,任禾要在今晚开一场音乐会,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恐怕就是今晚了。杨夕顶着新闻频道就是想试试看是否能从新闻上看到什么,不过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奢望。
新闻怎么会随便报道国家安全局的事情呢?
远处爆炸的声响根本传不到她这里,所以杨夕仍然对外面是一无所知的。
他们的爱情似乎总要比别人的磨难更多一些,也更加轰轰烈烈一些,杨夕心里总是想,好事多磨,一定是好事多磨。
但是现在杨夕有些不确定了,这磨难竟是要用上任禾的性命作为赌注了,这七天以来任禾都从来没有跟她联系过,但是杨夕始终在关注着他的动向。
当初任禾就是因为想让杨恩他们重新联系上他,所以才毅然决然的回到了茱莉亚音乐学院,所以当任禾发布新作品的时候杨夕的心就悬起来了,对方竟是要在这个时候还去开一场音乐会。
杨夕自己都难以想象对方内心深处藏着多大的压力,这不该是他承受的,别人17岁的时候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上学,而自己的爱人却要去面对生死了。
这种感觉,忽然有点心酸。
此时想起任禾当天晚上返身回战场的任禾,那背影是如此的深沉与厚重。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杨夕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悄悄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向外面,正好看到猴子焦急的深情,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半,就在任禾京都遇袭的当天晚上杨夕就见过猴子,猴子负责保护她和苏如卿。
既然猴子来了也就说明任禾已经成功与杨恩他们取得联系,杨夕小声把门拉开,猴子闪身进门看到房间只有杨夕一人后急促说道:“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跟我走,出境的车11点准时出发,我们只有45分钟的时间了。”
杨夕没接话茬,而是皱着眉头问道:“任禾呢?”
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任禾。
猴子愣了一下:“你先跟我走,他随后就到。”任禾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带走杨夕,虽然任禾说自己很有可能不会死,但是猴子经验丰富,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那是一个死局,已经没人能够活着出来了!
在离开的时候猴子还从后视镜里看到任禾下车开枪的一瞬间,在他坐着出租车朝反方向离去的时候,还能看到十多辆呼啸着擦肩而过的车,那里将变成一片死地,猴子心里已经明白,任禾很有可能出不来了。
哪怕是天驱所有人都在,也出不了那个局,毕竟这里不是中国的主场。
所以猴子一点都不想回答杨夕的这个问题,因为他心中有愧疚,如果是他掩护任禾,他没有那么个能力,但是自己作为一个拿着国家工资的战斗人员竟然还需要一个17岁的高中生掩护,猴子觉得这将是自己一辈子的心结,他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个少年的笑脸。
也有点不敢面对杨夕。
之前自己被拿枪顶着脑袋想想都不算什么事情了,猴子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带着杨夕离开,完成对方的遗愿。
杨夕却本能觉得不对劲:“猴子哥你告诉我任禾怎么了?”
“他没事,只不过说自己还有点事情而已,”猴子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吧,等你到了国内他就去与你汇合。”
“你说实话,”杨夕冷着脸,她的心里此时仿佛笼罩上了一片乌云,把她整个心房都给包裹住了,那种酸涩的心情就凝聚在那里,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杨夕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发疯了,她真的很想相信猴子说的话,如果这个时候任禾忽然出现门外该有多好,可是猴子现在的表情太心虚了。
此时此刻种种迹象好像都在给杨夕传递着不好的消息。
也就在此时,电视新闻频道里忽然传来异常的高亢的男记者声音:“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现在临时插播一则新闻,就在10分钟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本年度最严重的枪战。”
“大家看到我身后还在燃烧的车辆归属与美国国家安全局,一般子弹是打不爆油箱的,狙击枪穿甲燃烧弹才可以,并且听着枪声,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这场枪战里有狙击枪参战。”
“现在我们无从得知美国国家安全局在执行什么任务,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进展,但是我们可以知道的是,美国国家安全局正在面临本年度出现在美国本土最可怕的暴徒。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国家安全局为什么要在纽约市执行这样的任务,进而对我们的公民造成了安全威胁,据我所知就在刚刚汽车爆炸的事件当中就有7名普通公民受伤!”
这大概就是美国媒体的尿性,在不知道作战详情的时候,他们会首先把矛头指向美国政府,然而事实总是证明,指的没错。
“现在对方被困在一座高楼上,我们摄像机都能看见,对方竟然只有一个人,虽然拍不清面部画面,但一个人都能把我们的国家安全局逼到这个地步,我们有何安全可言?”
“现在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要来拉警戒线,本台会随时跟踪后续报道。”
猴子听到“对方被困在一座高楼上”时心里就是一阵紧抽,他已经能够想象到任禾的结局了,除非这个时候忽然爆发全面战争,有一整建制的部队过去营救,不然的话,结局已定。
然而他忽然看着杨夕脸上的泪水一瞬间顺着那张憔悴的脸向下流淌,猴子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平静却又如此悲恸的表情,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晶莹的泪水。
杨夕只感觉在听到新闻的刹那,内心中酸涩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那个凝固的点像是忽然被引爆了似的,向外汹涌的爆发开来。
心脏就像是被人撕裂开来一样的痛楚,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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