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三天又哭又吐的生活,台湾队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疯狂的病症,下山去了。
因为身体不适放弃登珠峰的人很多,但全队都身体不适下山的这还是头一队,其实大家也都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不然在山上的极寒之地正准备冲击更高海拔的时候,哭了。那还登个屁,防风护目镜里都是满满的眼泪,护目镜一摘脸上结层冰,那酸爽。
当然,任禾也就是在6000米营地的时候才敢这么玩,真要上到更高的海拔时,这么玩是会出人命的,他跟人家也没什么生死大仇。
在周四的时候终于确定了,夏伯渝带队的中国队、斯迈尔带队的杂牌军、还有一支美国队,将一起进行7900米海拔的拉练项目。
而任禾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点怀疑斯迈尔到底有没有抵达过峰顶了,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几次拉练的时候斯迈尔甚至对于地形都不是特别的了解,一开始任禾还不会多想,但远足的距离越长,他就越发的怀疑。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大体上斯迈尔确实比大家都有经验的多。
早上四点钟的时候任禾被斯迈尔从帐篷外叫醒,帐篷用铁箍扣在地上,杨夕还在她自己的睡袋里睡的昏昏沉沉,任禾起身的响动惊醒了她,她大口喘息着稀薄的空气。
即便来到这里将近10天的时间了,寻常人依旧会被这里稀薄的空气折磨着。
杨夕虽然已经足够健康,但她的身体素质确实要比青禾社团的成员们要差上一些,如果是换了其他青禾社团的成员,恐怕会在这个地方生存的更舒服一些。
就在前天,安肆通过外界重新订购的帐篷已经被夏尔巴人送上了6000米营地,任禾原本的帐篷将要留给杨夕在6000米营地宿营,而他将去开始自己为期3天的拉练,直到抵达7900米海拔营地后才会返程。
而且在6000米海拔宿营的时候任禾发现自己买的帐篷还是出现了选择性的问题,帐篷内温度始终维持在零下5-9度左右,如果去挑战更高的海拔,他必须需要一顶更加牢固以及防风的帐篷,所以紧急让安肆从外界重新选购了帐篷。
任禾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登山靴上装上冰爪,这是高山雪地攀登环境里必备的装备,没有冰爪,在雪山上极容易出事。
杨夕睁着双眼在睡袋里平静的看着任禾:“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任禾笑了笑:“我一定完完整整的回来。”
等他穿好所有衣服和装备后已经是20分钟之后的事情了,然而他抵达集合点的时候却发现大家都还没有过来。
只有夏伯渝老人一个人坐在一块矮矮的山石上出神的望着天空中的神山。
夏伯渝看到任禾后笑道:“小伙子起的挺早啊,三点多就起了?”
“没有,刚起的,领队斯迈尔4点负责把我们每个人都喊醒,”任禾笑道。
这时候夏伯渝愣了一下,任禾却不知道夏伯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现在是4点20,实际上其他人还没到达集合地点,那是因为在这种高原环境里,早上那么低的温度就连穿衣服都是一种煎熬,没有45分钟压根都别想穿戴整齐。
这都是老领队们总结出来的经验了,其实预计出发时间是5点种,所以斯迈尔等领队才会在4点钟就把大家喊了起来,因为大家都直到早上这段时间其实是最煎熬的。
夏伯渝认真的打量着任禾,发现任禾的状态出奇的好,就想是一个正常的平原地区的早晨,一个小伙子出门晨练一般轻松自在……
自己年轻的时候都做不到如此轻松,夏伯渝好奇问道:“小伙子你还很年轻吧?”
“嗯,16岁,”任禾对这位老人还是心存敬意的,也许他达不到珠峰,然而他确确实实是第一位虽然没有登上去却依旧因为不屈精神被世人记住的登山老手。
16岁……夏伯渝听到这年龄更是诧异,怎么16岁就跑来征服珠峰了,而且还能做到如此轻松?!
任禾脸上脏脏的,夏伯渝甚至都分辨不出他原本的样貌,如果不是他穿戴着整齐的登山装备,夏伯渝都几乎以为他是一个野人了……原来这就是营地里在说的那个16岁少年。
国内还有这样的16岁少年?!夏伯渝和任禾的那些队友一样,忽然就刷新了对任禾的认知。
任禾的年龄在整个6000米营地里都是个异类,包括之前斯迈尔队伍里的美国白人青年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也经常对此冷嘲热讽,所以大家都直到斯迈尔的队伍里有这么一个16岁并且还没有任何登山经验的少年存在。
不少人在跟斯迈尔开玩笑的时候都会说,真是什么钱都赚啊。
然而当几趟拉练下来,也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16岁的少年不仅以碾压般的状态完成了所有的日常训练,并且还有余里每天看看日落神马的,如同神人一样的存在……
夏伯渝听了之后也是笑笑没有当真,但是现在任禾就站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如果自己当初有这样的身体素质,会不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如果,他现在期盼的只是这一次能够顺利登上珠峰。夏伯渝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就像是夏尔巴人说的那样,被神山女神给诅咒了,所以每次自己登山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些问题。
但他依旧期待着自己站在珠峰上的模样,这是一种执念。
到了珠峰,看天气预报已经不好使了,能做的只是凭经验来看天气,而珠峰总会用事实证明,经验在这里是无用的。
谁也不知道上山之后会发生什么。
直到5点的时候,所有人才终于到齐,没有再出现几天前那样的问题,在场的每个人都对攀登珠峰怀着最大的热情与敬畏。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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